祁沐枫到达海城的时候已经傍晚六点钟,等他赶到远山别墅,闫妍正在吃晚饭,看上去心情不错。
见祁沐枫进门,众人俱是一惊,刘妈忙过来招呼:“先生怎么回来了?”
接连两日都回大宅,昨夜更是罕见留宿,刘妈简直觉着受宠若惊了。
她来宅子三年多,这可算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了。
可惜,还没等她开心够,祁沐枫便冷冷的开了口:“都下去吧。”
刘妈一怔:“那您吃完饭了吗?我给您准备一份?”
“不用,下去吧。”
祁沐枫的声音一声冷似一声,其余人噤若寒蝉纷纷离席,唯闫妍还一脸平静的吃饭。
事实上,除了平静她似乎也没有其他选择了,看祁沐枫的样子,他应该多少有些怀疑了吧?
那又怎么样?
事情已经发生了。
闫妍既然敢做第一步,自然已经想好了应对措施。
况且,即便没有应对措施又能怎样?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如今,她已经豁出去了,既然是最后的挣扎,那么即便死了,也死得漂亮一点吧。
她把嘴里的虾仁咽下,优雅的喝了一口粥,拿纸巾擦擦嘴巴抬头看他,这个暖光中脸色刚毅的男人,一如既往的轻易让她感觉
到压力。
可是依旧那么帅,那么迷人,那若斧刻刀削的脸颊此刻仿佛冰寒之地的雪峰,一寸寸散发着寒意。
那洞察人心的黑眸永远深若寒潭,此刻更是一片焰火,炫目极了。
一身黑衣,冷肃至极。
这样一个男人,生来就是被仰慕和仰望的。
她已经仰望了太久,久到找不到了自己的位置,久到永远想要守住这份仰望。
哪怕只是一份协议,哪怕只是每周一次的聚会。
可是,恐怕也难得了吧。
“来了?”她勾唇绽放一个笑容。
“啪!”祁沐枫把一叠文件摔在桌子上,是早上她给他的协议。
“你骗我来签这个东西究竟存了什么心思?你做了什么?”
房间的暖气开得很足,可闫妍此刻觉着很冷,他的声音夹着冰裹着霜,没有一丝温度。
闫妍勾勾唇:“做了什么?我能做什么?不过是因为你失眠睡不着,每夜每夜需要借助安眠药入睡而已。我已经给你解释过了,
还需要在说一遍吗?”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祁沐枫冰冷的目光逼视着她:“给自己留点脸面,不要让我挨个下人去问。”
望着他咄咄逼人的目光,闫妍冷笑片刻答:“我不过是给乔安鱼说了些真相而已,这样也值得你如此大张旗鼓的过来质问我么?
”
果然是她!
祁沐枫心里头的怒火蜂拥而至,他眯了眯眸子:“你说了什么?”
闫妍低了低头,再度抬头的时候,眸子里泫然欲泣:“你难道没有注意到房间里的床单吗?”
“床单怎么了?”
“红色的血迹……”闫妍咬咬唇:“我这个人已经是你的了!”
祁沐枫蹙眉,不可置信的望着她,片刻眸子里的情绪千变万化。
诧异、惊讶、无语最后化作深刻的逼视。
“闫妍。”他逼近她,望着她的眸子一字一顿道:“你让我恶心!”
闫妍眸子里噙着的泪珠终于忍不住潸然而下,她咬着唇,颤着手:“我让你恶心?哈哈哈……”
她怒极反笑:“昨晚上你可不是这样的,你搂着我的腰,说的可是甜言蜜语……”
“闭嘴!”祁沐枫冷斥:“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我对你哥哥的承诺就此作废,你这么不自爱的人,不配得到别人的爱护!”
“祁沐枫!”闫妍怒火中烧:“如果乔安鱼信任你就不会给我这样的机会!如果她信任你也不会问也不问就……”
“我让你闭嘴!”祁沐枫冷眸一眯,冰冷的话语让闫妍生生住了口。
而后祁沐枫转身离开,一丝一毫的留恋都没有。
望着他决绝的背影,闫妍咬紧了牙关,已经孤注一掷,自己得不到的,乔安鱼也别想得到,就这样两败俱伤最好。
闫妍的眸子眯起来,泪水被她收了回去,从此以后,她不想在为了他哭。
她要让他们为了她哭!
嘟嘟嘟的手机铃声响起,闫妍冷着眸子接起来:“喂。”
对面是莫悠心一串辩不清楚情绪的笑。
闫妍心情不爽:“你笑什么?神经病!”
“我是替你高兴啊,终于打败了乔安鱼。”
莫悠心的声音平静的根本没有一丝一毫高兴的情绪,闫妍勾了勾唇:“你管的有点多了。”
“呵呵呵,是么?”莫悠心收起笑意:“我要是你就让这件事板上钉钉。”
闫妍没有应声,握着话筒的手却握了起来,就听莫悠心又道:“我想祁沐枫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既然这样,何不为他找到一个必
须负责到底的理由?”
“你什么意思!”闫妍冷冷追问。
“哈哈,还是那句话,你这么聪明,一定听得懂吧?”
莫悠心的笑意涔涔听在闫妍的耳朵里却有一股子莫名的嘲讽,不过那有怎样?
自己与祁沐枫之间的关联,不管是她还是乔安鱼,都没有条件达到。
她把手机悄悄按了录音键,语气沉静:“我听不懂,你尽可以明说。”
“让一个男人负责到底除了这个女人本身的魅力之外,还有一种生物叫做孩子。”莫悠心笑笑:“这样说你总懂了吧?”
闫妍没有吱声,说实话她没想过要走到这一步,只想着两败俱伤也是好的。
“话我就说到这里,你自己把握吧,祝你好运。”
莫悠心说完这句话,便果断挂了电话,唇角还有一丝冷笑。
望着她的样子,莫悠知凉凉一声:“莫悠心,你是疯了么?”
莫悠心抬头望他:“我这叫一石二鸟,一箭双雕,你懂什么?”
“一石二鸟?”莫悠知好笑的看着她:“你明知道祁沐枫……他跟闫妍不可能的。”
“可是闫妍不知道,乔安鱼也不知道。”莫悠心把玩着手里精致的咖啡杯:“只有祁沐枫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不就好玩了么?”
莫悠知眉头微蹙,陷入深思。
祁沐枫有隐疾的事情这个世界上知道的人恐怕有限,祁沐枫算一个,除却他和莫悠心,剩下的恐怕就是那个心理医生了。
莫悠心也不与他打哑谜开口道:“闫妍如果真的搞出来一个孩子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