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姐最终还是允了郝妮和冯佳佳为黑白科技做代言的事。
毕竟之前已经谈好了，爽约什么的在业内传出去也不好听。
况且冯佳佳最近状态不好，需要一点工作来给她提提神。
周一，两人到黑白科技报道，准备接下来的拍摄事宜，冯佳佳毛衣仔裤毛呢大衣把自己裹得分外严实。
“郝妮……”冯佳佳欲言又止。
“怎么了？”郝妮还是追问一句。
“待会如果要去陶陌白办公室的话，就你自己去可以吗？”冯佳佳笑了笑：“我不太想见到他。”
郝妮看着她的样子点了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们拍摄周期很长的，不可能一直不见吧？”
冯佳佳紧紧大衣：“能躲一会是一会吧。”
郝妮想跟她说没有必要如此计较，又觉着实在不关自己的事情，便也没在吱声。
车子继续行驶，沉默的空间里冯佳佳再次开口：“乔安鱼……还好吧？”
“挺好的。”郝妮笑笑：“之前也在海城，现在出差了。”
“嗯。”冯佳佳抿唇一笑：“当时太年轻，现在想想挺幼稚的。”
郝妮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大学时候的事情，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其实你不用介意的，年轻时候谁还没做过一两件蠢事，可以理解
。”
“嗯。”
自杀什么的，确实挺蠢的，现在想想如果不是那个警察，乔安鱼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这故意伤害罪恐怕是脱不了了。
哪里还有如今这样的生活。
所以在此见到陶陌白，她心里头的情绪实在复杂极了，一方面还是好感倍生，另一方面她又觉着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这其中还
掺杂着些抱怨吧。
如果他能清楚彻底一些……
可是有什么抱怨他的理由？难不成优秀也是错了？
冯佳佳兀自笑笑，还真是不想见他呢。
……
黑白科技公司，陶陌白把签好字的文件递还给秘书，秘书又提示道：“陶总，待会正华娱乐的模特过来，需要到您办公室来一趟
吗？”
“不用，直接去项目部吧。”
“好的。”
秘书抱着文件要走，陶陌白又叫住她：“今天有拍摄吗？”
“有的，10点半左右。”
“嗯，去吧。”
陶陌白点了点头，秘书依言离开，那日见面会上发生的事情早被公司里热爱八卦的同事传了个遍，都知道有个模特似乎对陶总
有点意思。
后来有听说都是同学关系，秘书心里头也是有些小粉红的，难不成这两人大学里还有过一段？
联想到刚刚陶陌白的反应，秘书已经脑补了一篇狗血言情小说，男女主大学相恋，毕业分手，职场相逢……
嘿嘿，说不定还有后续。
……
上午十一点，第一波定妆照正在摄影棚内拍摄。
郝妮和冯佳佳的状态都不错，摄影师表示非常轻松。
从两人进到黑白科技公司一直到现在，都是项目部的工作人员接洽，陶陌白并没有现身，这让冯佳佳心情不错。
没有见到他，心里头的压力便也随着工作状态逐渐消失。
毕竟是专业模特，工作起来还是颇认真的。
“拍完这组就休息咯，两位在坚持一下哦。”
摄影师一边说，一边继续拍摄：“看这边，摆一个pk的造型……对……很好……诶，左边那位，注意下表情……”
“刺啦！”
随着一声衣服破裂的声音，全员都惊讶的看向摄影区，冯佳佳一件齐胸百褶裙正在滑落。
她忙不迭的去扯衣服，身边的郝妮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这变故发生的也忒快了？
陶陌白蹙蹙眉头，随手从衣架扯了一件毛呢大衣，几步跨到摄影区披在了冯佳佳身上。
冯佳佳裹紧大衣，低头：“谢谢。”
“嗯。”陶陌白低低对身边围着的工作人员的道：“先休息一会吧。”
“哦……好……”众人三三两两的散开，暧昧的目光依旧流转在摄影区。
如果没有搞错的话，那个叫做冯佳佳的模特好像是在看到陶总来了以后晃神的，然后不小心自己踩到了自己的裙子把它扯了下
来，然后陶总算是英雄救美？
好巧哦！
冯佳佳有一种有个地缝钻进去的感觉，她觉着自己实在丢脸极了，明明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可见到他本人出现还是忍
不住的走神。
陶陌白看向郝妮：“郝妮你先去休息会吧，我有几句话跟冯佳佳说。”
郝妮一愣，下意识看向冯佳佳就见她咬着唇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佳佳，那我先过去了？”郝妮还是喊了她一声。
冯佳佳点点头，郝妮便提着裙子往休息室去了。
偌大的摄影棚仅剩陶陌白和冯佳佳两人，安静的落针可闻，尴尬在空气中流淌。
陶陌白咳了一声，低头就见冯佳佳使劲的攥着大衣，因为用力，骨节都有些泛白。
他微微叹口气：“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吧。”
“能过得去吗？”冯佳佳的声音，细如蚊讷。
“能啊，为什么不能？”陶陌白望着她：“年轻时候，谁还没犯过几个错误。”
错误？
他把自己对他的喜欢看做是错误还是把自己的激进看做是错误？还是单纯的觉着自己当时不管怎么做都是错误？
冯佳佳还是忍不住的脑海中思绪纷飞，到现在，她还是十分在意他的眼光和想法。
“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影响工作的。”冯佳佳低低一句，莫名委屈。
陶陌白没想到等到她这句话，但，该说的都说了，还要怎样？
“嗯，好吧，你好自为之。”
话毕，陶陌白转身离开，背影里透着决绝，冯佳佳望着望着眼泪就止不住的淌了出来，顺着眼角滑落到腮边，烫了一路直到心
里。
最后一次哭！
她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修正完毕的郝妮回到摄影棚，冯佳佳已经整理好了衣服，妆也自己补好了，郝妮离得近看到她眸子里隐约的泪痕。
“你，没事吧？”她问，语气带着关切。
冯佳佳笑笑：“没事，谢谢你。”
郝妮点点头：“没事就好，不客气，雯姐说了，我们要互相照应的嘛。”
之后拍摄正式开始，冯佳佳的状态果然恢复了，人物清冷的性子也发挥到了极致，摄影师表示非常满意。
成片很快发到了陶陌白的邮箱，他看都没看直接批复：“以后模特相关直接找项目组，不用经我过问。”
他这个批示的后果便是，午餐的时候整个餐厅似乎都在窃窃私语这桩事，冯佳佳和郝妮自然没有办法屏蔽。
于是下午，冯佳佳的状态又不好了。
好在下午大部分是两人的单独照，因为郝妮回工作室还有其他工作，便先拍完离开了，冯佳佳的状态调整了好几次，于是等她
拍完的时候，天色都黑了。
她跟摄影师和工作人员挨个道了歉，这才提着包包下了楼。
大部分人已经下班了，公司里格外寂静，冯佳佳脚步匆匆的出了黑白科技，保姆车跟着郝妮回去了，她没让雯姐在派人来接。
黑白科技所处的街口不方便打车，她便沿着街道往大道上走。
傍晚时分，华灯初上，这边的景致倒是不同市区的高楼大厦，分外幽静些。
冯佳佳一边走一边回想着陶陌白的话，他说事情已经过去了，是啊，之于他当然已经过去了，可是之于自己呢？
那一段过往怕是永远也过不去。
爱情就是这么盲目。
这么多年了，根植在心底的种子不但没有熄灭反倒茁壮成长起来，尤其见到陶陌白之后，那种压抑了许久的情绪愈加茂盛起来
。
真是让人伤感。
她微微叹口气，迎着冷风笑的苦涩，前面路口，她突然听到几声格外不和谐的声音，接着便是女人尖锐的喊声：“来人啊，抓小
偷啊，快拦住他啊！”
冯佳佳转头看过去，一个精壮男人正朝自己跑过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女士的包包。
几乎不假思索般，她冲了上去拽住男人的胳膊：“站住！”
男人刷的掏出刀子：“滚开！不要找死！”
冯佳佳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就是扯着男人的胳膊不撒手：“你把包留下我就松手！”
男热狠狠踹了她几脚，有的揣在小腿上，有的揣在大腿上，但冯佳佳就是拖着他的手臂不撒手，力气大得惊人。
男人发了狠，一刀划在她的手背上，疼！
血滴答滴答的落下来，冯佳佳只觉着疼痛迅速蔓延，由手背到四肢百骸。
这档口丢包的女人也跑了过来，街口几个路过的年轻人也赶了过来，抢包的人没想到真的会有人声援，这会子更是拳脚相向的
朝向冯佳佳，想要摆脱她的纠缠赶快跑路。
她咬着牙死抓着不放，脑海里是放空的，只有陶陌白那句话：“你好自为之吧。”
冯佳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倒下的，她只看到男人被那几个赶过来的年轻人制服了，丢包的女人朝她大声的喊着什么……
可是她似乎全都听不见了。
只剩下蔓延周身的疼痛和陶陌白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俊朗面容。
“能啊，为什么不能？”他望着她说：“年轻时候，谁还没犯过几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