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过了二十几年,她都没有办法从丧子之痛里走出来。
“赖炎,没有我们赖家,你当初很可能已经饿死。你现在的一切也都是我们赖家给你的。人要懂得知恩图报,我们培养了你十几年,却不是想要现在的结果。”老爷子的话一句比一句严厉。
赖炎一声不发、面无表情的挨着训。
“我和夫人已经年老,没有多少时间可等了。如果你再让我失望,我只能收回我的承诺,另请高明。”
赖炎心里猛的一阵发憷。
他不是害怕自己现在的身份地位被收回,而是害怕他们另请高明后,温如心和温瞳会生命危险。
“请老爷夫人再给我一些时间。”
“给你一些时间,那你说,你还需要多少时间?”赖老夫人情绪激动的又哭了:“我们都已经等了十几年了,你还要让我们等多久?”
“你们心里很清楚,要杀他并不容易。否则你们当初也不用特意收养我,把我送到国外生死训练了。”
赖老爷子仰头闭目,好一会儿,苍老开口:“再给你一年时间,如果一年以后还没有得到答案,那我就收回我当初的承诺,交给我外甥吴兆龙打理了。”
赖炎抬头,视线落在了老爷子苍老冰寒的脸上。
吴兆龙?世界著名黑帮龙组织成员?
看来老爷子真的要破釜沉舟了。
赖炎看着老爷子的眼神,表面上波浪不惊,眸底却越来越复杂
一个小时后,赖炎从赖宅出来。
外人看起来他和进去的样子无异。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内心有多无奈和纠结。
夏邑看着脸色苍白、一脸疲惫的赖炎,小心问:“赖总,我们现在还去瑞士吗?”
赖炎微微点头后,就闭目靠在了后座上。
一路上,他没有说一句话。
就连有电话进来,他也把手机递给了身边的夏邑。
而此时,地球的另一边瑞士。
温瞳今天玩的很开心。
晚上睡觉时,嘴边还挂着笑容呢。
可是甜梦中,他突然听到了温如心的低泣声。
他立即被这声音惊醒了。
怎么回事?妈咪为什么又哭了?难道是我的身体又出现状况了?
正想睁开眼睛叫妈妈不要担心,自己很好时,就听到妈妈握着自己的小手说着话。
温如心轻声哭泣说:“瞳瞳,对不起。不是妈妈不要你。而是妈咪答应你爸爸了,等你身体好了,就把你送到他身边去。宝贝,对不起,当时的情况,妈妈不能不答应。你的骨髓是你爸爸的老婆捐赠的。如果妈妈不答应,他们就不捐骨髓给你。所以妈妈就只能答应了。你放心,你爸爸家很富有,比你现在的爹地家还富有。你奶奶我也见过了,是一个善良又很好相处的老人。你爷爷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严肃,可妈妈相信他也会是一个好相处的人。毕竟你是他们家的骨肉,他们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温如心越说眼泪越多,她用手背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眼泪,继续说:“把你交给他们家,妈妈本应该很放心的,可是妈妈就是舍不得。非常非常的舍不得——”
温如心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了,她担心自己的哭声会惊醒熟睡中的儿子,就捂着嘴巴跑进了洗手间里。
很快洗手间里传出来伤心的哭泣声。
病床上的温瞳这才睁开了眼睛。
他皱着小眉头,倾听着老妈在洗手间里伤心欲绝的哭泣声。
起身从床上下来,走进洗手间,看到妈咪正坐在马桶上抱头痛哭着。
皱了皱小眉头,走到妈咪身边,软软的小手放在妈咪的手臂上,轻声说:“妈咪,你放心,我不会抛下你跟他走的。”
温如心全身一怔,哭声戛然而止。
心口一紧,抬头看着儿子。
紧张的道歉着:“瞳瞳,对不起,妈咪把你吵醒了。妈咪是不是吓着你了。”
温如心说着,伸出手把温瞳搂进怀里,轻拍着儿子的小背安抚着。
不想吓着儿子,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可这不听话的眼泪却怎么也控制不了,像断了线的珍珠,没完没了的往地上砸下。
温如心抱着温瞳久久的、久久的不松开!
温瞳一动不动的让老妈抱个够。
哎,没办法,老妈正缺少安全感呢。
温如心抱够了,松开儿子的小身板。内疚的说:“瞳瞳,都是妈妈不好,把你吵醒了。我们现在赶紧出去睡觉吧。”
温瞳乖乖的点点头,跟妈妈走出了洗手间。
躺上床,闭目睡觉前,他轻声的强调了一句:“妈妈,你放心,我不跟他走。”
温如心鼻子一酸,却没有再说什么。
一来不想打扰儿子睡康复、长个子的觉,二来那个男人那段畜生不如的混账话她实在难以启齿。
顾明远在隔壁房间里处理完公务,走进病房,看到病床上睡着的一大一小。自己的女人和自己的儿子。
心里的那份温情情不自禁的油然而生。
走到床边听闻儿子和女人那浅浅的呼吸声,心里充实又满足。
不可一世的男人其实生活要求很简单,就是想要老婆儿子热炕头。生活要求很简单,就是想要老婆儿子热炕头。
现在老婆儿子都有了,就只差把他们带回家热炕头了。
男人的脸上温馨的笑容,想关都关不住。
虽然母子两人的样貌不一样,可睡姿却一样。
微侧着身,闭着眼,两扇睫毛扑棱棱的,也不知他们在做什么甜蜜的梦。
男人立即放轻了动作。
先去儿子那侧,亲了亲儿子的额头,再来到小女人这侧。
白色的被单只拉了一角,盖着她从匈到腰的曲线,下面是睡裙,中规中矩的白色款式,也不飘,落在她的脚踝。
男人的目光,缓而静,顺着女人一截藕白似雪的腿,就往下看过去了。
那五颗小趾,灯光下珠圆如玉的可爱,清白剔透,她的脚终究是小,小巧的他一掌能够丈量。
男人拉扯了一下白色被单,想把小女人的脚也盖住。
许是指尖的温度冷了那颗玉白的小趾,连同其它四颗更小巧的趾,一并微微蜷曲了起来。
她是无意识的,纤细的腿也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