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他有任何动作，身体飘起来，御空飞向卫晨。
五六百米的距离，瞬息及至，中年男子飘在卫晨身前三丈半空中，聚目盯着卫晨。
骤然间，卫晨睁开了眼睛，两点雷光爆射而出，似乎在虚空中跟中年男子星辰般闪耀的目光碰撞了一次。
卫晨瞬间收敛了双眸精光，朝中年男子长揖到地，恭敬一拜，“见过前辈。”
能够御空而立，起码是五品气魄境强者！
中年男子淡淡道：“你小子，倒也机灵。”
“前辈偷……观察我很久了吧？”偷看二字实在不雅，卫晨慌忙改口。
中年男子似笑非笑的点头，审视卫晨，“你的气息，有点古怪，但我说不上来。”
“小子有些奇遇，恕不能说。”
“无妨。”中年男子并不在意，“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中年男子一挥手，卫晨感觉一股温和力道包裹住了全身，紧接着身体凭空飞了起来，到了中年男子身边，被那人一手拉住，顿时凉风拂面，以极快的速度飞出了云灵宗。
卫晨更加惊骇：“能飞的这么快这么稳，还带了我这个累赘，至少都是五品气魄境后期甚至是六品灵慧境大高手！”
“他对我似乎没有敌意，不知要带我去哪儿？”
半个时辰后，卫晨已经跟着中年男子飞出了隋国国境，到了辽国境内。
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上空，中年男子停止了飞行。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的身份。”中年男子带卫晨落到了村口，轻笑道：“我名东华，也是云灵宗的人。你们的宗主窦韬空，乃是我的小辈，他见到我，也得规规矩矩称呼一声东华师叔。”
卫晨愣神一下，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拜了三拜，恭声道：“见过师祖。”
其实卫晨没有资格称呼东华为师祖，只有现任掌门和大长老等人的亲传徒弟，才能称呼东华为师祖，并且只能是师叔祖。
卫晨并不怀疑中年男子的身份，那么强的实力，又在云灵宗，何必骗他这种小辈？
“你在云灵宗拜师没有？”
“弟子实力低末，没有资格拜师。”
卫晨如实作答。
在云灵宗，只有少数天赋出众的内门弟子才有机会拜师。花魂脉中，卫柔都没有拜云韵为师，不是她不想，而是她的天资没有达到云韵收徒的门槛。
像是纪天眉那种花魂天赋，早在几年前，就被云韵收为亲传徒弟了。
“你的天赋很好，比那些核心弟子强多了。我可以收你为徒，但有一个条件。”
卫晨愣住：天上真的会掉馅饼么？这就活生生的一个黄金大饼啊！
“你杀过人么？”卫晨愣神时，东华又问道。
“没有。”卫晨茫然摇头。
“我东华修炼的乃是杀伐之道，只有杀心极重之人，才能做我的徒弟。”东华伸手指了指村里，“这里是辽国的一个小村，你应该知道，辽国是隋国的死敌。”
“弟子知道。”
“知道就好，对付敌人，不必心慈手软。这个村里没有魂武者，以你现在的实力，杀光村里的人都不难。”东华顿了顿，脸色骤然间狠戾起来，“给你一刻钟，拎十个人头回来，你就能做我的弟子。”
卫晨彻底失神，这大高手是不是开玩笑？
“知道云灵宗上一任宗主是怎么死的吗？”东华冷笑，“十数年前，葛秋阳跟我比剑，被我一剑砍掉了脑袋，否则的话，现在的宗主怎么可能以四十岁年纪就升任宗主之位？”
“一刻钟，时间不多，你想好的话，可以行动了。”
东华飘身飞走，卫晨落寞呆在原地。
“他的身份应该假不了，上任宗主也的确是被人杀死的，但没有大兴报复，原来是同门相残。可他修炼的杀伐之道，竟要如此狠辣？”
卫晨脑袋中一片混沌，“要是拜师于他，瞬间就能拥有跟宗主同辈份的地位，那样的话，卫柔姐的事，就好办了。”
“但是莫名其妙的杀人，哪怕是敌国之人，手无寸铁的百姓，如何能杀？”
卫晨犹豫不决。
“杀十个陌生人，换到卫柔姐的幸福……为了卫柔姐，拼了！”
想到卫柔对自己的关心爱护，卫晨杀意渐起，摸进了小村。
“时间太少了，否则我可以询问哪些人是村里的渣滓，作恶多端之辈，那样的话，杀起来就顺手多了。”
卫晨停在一家农户篱笆院外，眼色极为痛苦。
他掌心间的魂力凝了又散散了又聚，反反复复几十次，满脸挣扎。
“作恶多端的渣滓……如果我冒然杀人，滥杀无辜，岂不也成了作恶多端的渣滓？卫柔姐知道了，也会看不起我的。”卫晨抹了一把浸到眼眶的汗，才发现自己已冷汗涔涔。
“那件事，我可以自己努力去挽救，不用借他人之手！”
回到村外，卫晨瘫坐在地。
短短几分钟内，他脑海中闪过了无数念头！
善恶只在一念之间。
东华飘身回来了，没有见到半个人头，面露不悦之色，厉声道：“你太懦弱，没有资格做我的徒弟，自己滚回云灵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