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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千里寄相思。
夏雪的心中,也有情思,却不知该寄予何处?往昔的时光,像是暗夜里的一道闪电,刺破岁月的重重黑暗,照亮我们眼前的世界。
再也回不去的,是从前。青春的河流,充满哀伤,一张张深藏于心的面孔,不时浮现在记忆的水波中,浩浩荡荡地漂向远方。
有些熟悉的脸孔,被我们渐渐淡忘。有些带给我们伤痛的人,却被我们牢牢地铭刻在记忆中,说不清是爱的成分多一些,还是恨的成分多一些?
“我想,我该回去了。无常,谢谢你陪我过仲秋!其实,我在很小的时候,就饱尝过一个人过仲秋的滋味。所以,我对年节的感觉,是近乎麻木的。我对举家团圆的那份热闹,也是可有可无、近乎冷漠的。因为从未得到过,所以心中也不会有期待。”
夏雪喝光了杯中的酒,醉意朦胧地望着无常。
“无常”看着夏雪,目光柔和沉静,没有了白日里的暴戾。他端起眼前的酒杯,若有所思地一饮而尽,说道:“夏雪,你过去的经历,一定非同寻常。否则,你当初不会因为一个薛寒,就变成后来那个样子。”
夏雪猛然抬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薛寒,是夏雪真正意义上的初恋男友。之前在学校遇到的那位社长,还没有来得及开始,就无疾而终。至今回想起那位帅气的社长,夏雪仍旧会发出深深的叹息!
那位社长,在夏雪遭遇困境的时候,不明缘由地甩手走人。像是个旁观者,冷眼欣赏着夏雪蒙受的苦难,无情地对夏雪指手画脚。在那一刻,他站在了夏雪的对立面,把自己放置在道德的制高点上。
关于夏雪的风言风语,传遍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时,几乎所有的人都瞬间变成道德的化身。他们仿佛站在一个神圣的高地,心怀鬼胎地恶意中伤夏雪,互相传递着莫须有的罪名。
然后,大多数的人,整齐划一地企图去孤立夏雪,冷冷地站在暗处,兴奋地观望着夏雪的笑话。
往日里,对于夏雪的美貌身怀嫉妒的女生们,还有不曾受到夏雪青睐的男生们,此时出乎意料地团结在一起,恨恨地想将夏雪推入万丈深渊。
随风飘摇传播的谣言,说夏雪是个坏女孩。说她利用自己的美貌,在校外结交不良社会青年。说她为所欲为,早已经不是个纯洁的女孩儿。还说她,抽烟喝酒,五毒俱全。
是的,夏雪那段时间,时常跟朴施怡躲在树林深处,迎着风抽烟。周末的晚上,夏雪会随着朴施怡前往酒吧,边听着迷幻的音乐,边把自己喝个半死。这种时候,都是父母不在家的情况下,偷偷跑出去的。
夏雪一天比一天消瘦,却格外平添了一份娇柔和纤巧,似乎比从前的美更有味道。于是,女生们看待她的眼光,越来越嫉恨。男生们,看待她的目光,充满了焦渴和向往。
虽然是身处困境,被谣言围攻,但是夏雪并没有让那些等着看她笑话的人,如愿以偿。她从来不会无故旷课,课堂上绝对不会走神儿。平时下了晚自习后,她会猫在被窝里,借着手电筒的光亮,疯狂地刷题。
夏雪每次的考试成绩,在全级部里,不是第一名,就是第二名,从来没有低于全校前三名。
那位社长的成绩,跟夏雪不分上下,两个人像是在你追我赶。他们都是学校公认的学霸,老师们对于成绩好的学生,总是会另眼相看。
在那段黑暗的日子里,夏雪是凭借着出类拔萃的成绩,堵住了众多妖言惑众的嘴。如果夏雪,真是一个坏女孩儿,那么能坏到这个水准,也算是狠狠打了那些造谣者的脸了。
有天中午,社长在学校的食堂门口,堵住了夏雪。他的眼神很柔和,没有蔑视和怨恨,却令人感觉到一丝疼痛。
社长捏着手里的饭盒,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低声说道:“我从来没有出卖过你。那件事、、、、、、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真的不明白,那些关于你的谣言,是什么人散播出去的?还有,当初那张照片,到底是什么人放在我书包里的?我到现在,都没有查到。你,能相信我吗?”
夏雪看着依旧迷人的社长,心底却平静得出奇,一丝波澜起伏都没有。她面无表情地凝望着社长的眼睛,漫不经心地说道:“我相不相信你,对于你来说,重要吗?当初,你为什么不能选择去相信我呢?”
社长浓黑清秀的眉毛,痛苦地纠结着,眉头拧在一起。他痛苦地低下了头,待到他忽然抬头,想对夏雪说点什么时。夏雪冷漠地转移了目光,不屑一顾地走过社长身边。
这一切,都被时常陪伴在社长身边的那个漂亮女生,恨恨地看在眼里。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假装从夏雪身边经过。一个趔趄,她将手中那碗汤朝着夏雪的脸上泼去。
夏雪本能地用手一挡,那碗滚烫的汤,才没有全部浇到脸上。周围,立马有人发出惊呼声。
突然,夏雪听到接连两声“啪啪”的清脆声,像是狠狠地扇耳光的声音。她抬头顺着声音望去,看到那个向她泼汤的漂亮女生,半边脸颊突兀地红肿起来,印着赤红的巴掌印儿。
朴施怡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夏雪身边。原来是她,扇了那个女孩儿两个耳光。
那个被打的女孩儿,用手捂着脸,粗俗地叫骂着,朝着朴施怡扑了过来。
朴施怡,从小学过跆拳道,一阵不要命地拳打脚踢,将那个嚣张的女孩儿打倒在地。
朴施怡,用腿紧紧地压在女孩儿的胸口,从衣兜里掏出一根尖细的牙签儿,狞笑着慢慢在女孩儿的侧脸划了下去。一串串血珠,从女孩儿柔嫩的肌肤上渗出来,发出一声声杀猪般的嚎叫。
后来,朴施怡的父母,赔偿了女孩儿家一笔不菲的费用。而朴施怡,被学校勒令退学,她的父母说尽好话,校方也没有妥协。从此以后,朴施怡转学了,去了一家私立高中。
从这一天开始,学校里再也没有人敢去欺负夏雪,本来漫天传播的谣言也戛然而止。
朴施怡,当时伫立在食堂大厅,被匆匆赶来的保安紧紧地抓住胳膊。她在离开食堂之前,红着眼睛,疯狂地扫视着众人,声嘶力竭地叫喊道:“以后,再有谁敢欺负夏雪,我就毁他的容,杀他全家!如果不信,你们就试试!”
夏雪想,是朴施怡牺牲了自己,威慑住了众人。朴施怡,是对夏雪最好最好的人。
夏雪曾想,要用一生的时间去报答朴施怡。
可是后来,夏雪和朴施怡各自长大,拥有了很多从前没有过的东西,但是却唯独没有了彼此。
电视上的仲秋晚会,已经逐渐接近尾声。喧嚣的音乐,吉祥的祝福,交织着飘荡在静寂的空气中。
夏雪喝下最后一杯酒,缓缓地扶着桌角,站起来。
“无常,你知道吗?朴施怡,是从前对我最好最好的人。她曾经对我说,她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我、、、、、、哈哈,你说说她这话,有多可笑!她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最爱的是女人呢?我又不是帅哥。就算她是真的爱我,那她后来为什么要把薛寒,从我身边抢走呢?我当时那么深爱着薛寒,朴施怡居然忍心去横刀夺爱!”
“夏雪,你喝醉了,今晚留在我这里,好吗?明早,我送你回去。”“无常”走到夏雪身边,伸出大手,扶住夏雪的手臂。
“无常,我没醉,我的脑子清醒得狠!朴施怡,当初敢抢我的男人,我今日就要勾引她的老公、睡她的儿子!哈哈、、、、、、可惜薛寒进监狱了,所以我没法去实施报复的计划。只能,去调教朴施怡的儿子了!”夏雪满面桃红,醉酒后的她,表现出豪放不羁的一面。
“无常”倍感新奇地望着夏雪,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夏雪如此野性的一面。
“夏雪,我扶你去里屋休息吧?你喝醉了,不能再喝了。”“无常”关切怜惜地望着夏雪,眼神中没有一丝杂念和轻薄之意。
夏雪一个站立不稳,一头扎进“无常”的怀里。半晌之后,她缓缓抬起头来,眼睛湿漉漉地望着“无常”,说道:“我必须回去,我不能离间你和小治之间的关系。小治,离不开你的扶持,你一定要对他好点。”
“可是,你多年前,为什么要设计离间薛寒和我之间的感情呢?”“无常”苦笑着,问夏雪。都说酒后吐真言,他倒想听听夏雪的醉话。
“薛寒,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他如果失去你们这些智囊,那他就只剩下蛮力和坏脾气了。我想要报复他,想让他死得很惨!所以才千方百计地去陷害你,好让薛寒把你从身边撵走。你,恨我吗?”
“无常”宠溺地看着夏雪,认真地说道:“我当然恨你,所以,我如今才更想娶到你!让你为我洗衣做饭,再为我生上一大群孩子。每天晚上,我都会把你搂在怀里,狠狠地去折磨你!”
夏雪听完这番话,竟是愣愣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因为恨你,才更想娶到你!”这是什么逻辑?这,又是一种怎样的婚姻或是爱情?
“无常”打了一个电话,不大会儿功夫,走进来一个年轻男子。
“无常”见夏雪走路不稳,索性将她横抱在怀里。他把汽车钥匙,扔给那个年轻人,说道:“我喝酒了,不能酒驾,你来开车吧!”
夏雪坐在后座上,依靠在“无常”宽厚的肩膀上,迷迷糊糊地望向窗外。忽然,她直起身,趴在车窗上。
窗外,飘过小治挺拔的身影。在他身边,并排走着一位年轻妖娆的姑娘。
夏雪微微摇下车窗,定睛看过去,那个姑娘居然是晴子。
月光下的晴子,绽放出皎洁的笑容。身材凹凸有致,波涛汹涌,肤白胜雪。
夏雪的泪水,决堤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