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晚赶到车站的时候,皇甫淮民已经站在检票口等她了,苏晚朝皇甫摇了摇手,然后走到他的面前,她瞟了一眼皇甫手上的车票,然后点了点头接过,“龚愈老师的情况怎么样了?”
“宫颈的毛病,幸好检查出来的早,通过后期的化疗有所成效,但是姑妈心理上有些过不去,所以我妈就像让我去陪陪她。”皇甫一边跟苏晚解释,一边带着苏晚往车站里面走去。
苏晚听着皇甫的解释,心放下不少,她一直低着头跟在皇甫的身侧,刚过安检,苏晚像是若有所感的回头,这一转身,苏晚果真看到站在车站一侧的陆绍廷,苏晚对着陆绍廷扬了扬唇角,刚想开口叫一声他的名字,身边的人流就挤得她一个趔趄,幸好边上的皇甫及时扶住了她,才幸免她摔在地上。
“你没事吧?”皇甫有些担忧的看着苏晚,他看得出来苏晚的心不在焉。
苏晚摇了摇头,把手从皇甫的手上挪开,而当苏晚再转身时,门口已经不见了陆绍廷的影子,她失落的回身,拐进了候车室。
陆绍廷在看着苏晚倒进皇甫的怀里时,就转身离开了,他相信苏晚是一方面,但是另一方面,陆绍廷自私的希望,苏晚身边没有这些碍眼的男人。
陆绍廷回到了陆氏,没有苏晚,他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更何况,陆氏还有她留下的味道。但是陆绍廷没有料到,他会在总裁办看到陆肇,自从自己接任总裁一职后,陆肇就基本上没有回过公司。
陆绍廷皱了皱眉,自己办公桌前的会客椅上坐下,看着陆肇点了点头问道:“来视察工作的吗?”
陆肇摇了摇头,将手中的文件扔向陆绍廷,冷冷说道:“给我解释一下这些股权变动。”
陆绍廷瞟了两眼,正是他让陆辙收购的股份,他对着陆肇摇了摇头,“应该是这些股东缺钱花,于是就把股份全部抛售出去了吧。”
陆肇气的拍着桌子喝道:“你难道不知道,收购这些股份的是同一个人嘛!”
“这有什么关系吗?”陆绍廷抬了抬眉不解的看向陆肇,“就算这些股份加起来,也撼动不了你的位置,再者说,就算没有这个收购的人,我们不照样受着陈庆豪的制约,至少就现在来看,无论陈庆豪要耍什么花招,他都无法左右陆氏的命运了不是吗?”
陆肇听了陆绍廷的一席话后,眸色深深的看着陆绍廷,最终只能无奈的报以一声长叹,“你还是怪我。”
陆绍廷摇了摇头,“我知道陆氏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你有你的抉择,我也有我的选择,我们只是观点不一样罢了,没有什么怪不怪的。”
陆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试探的问道:“你和她……现在还好吗?”陆肇对苏晚的喜爱是发自内心的,只是他将陆氏放在了苏晚之前罢了,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陆肇自然还是想好好关心两人的感情状态。
陆绍廷笑着摇了摇头,反问道:“您觉得呢?”
陆肇没有说话,半晌他从陆绍廷的位子里站了起来,“你大可以把这一切都推在我的身上。”说着陆肇拍了拍陆绍廷的肩膀,“你为她顾虑的太多,这对你对陆氏都没有好处。”陆肇并不要陆绍廷的回应,说完后,他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陆绍廷的脑子里一直反复回想着陆肇的这句话,他摇了摇头,如果他都不为苏晚考虑,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里,谁还能护得住她。
苏晚在皇甫的带领下进到了龚愈的病房,苏晚看着穿着一身病号服,消瘦了不少的龚愈皱了皱,她站在龚愈的床边轻轻的喊了一声老师,龚愈听到声音见是苏晚有片刻的惊喜,不过随之脸又再次垮了下来,“你来了阿。”
苏晚点了点头,然后俯身抱着龚愈,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老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龚愈摇了摇头,一脸苦笑,“之前为了工作我一直拒绝跟他要一个孩子,可是现在,上帝为了惩罚我的自私,直接没收了我为他生养的权利。”
苏晚听了龚愈的话,不由跟着一怔,她低着头悄悄瞟了一眼龚愈,这才发现,这个在绘画界叱咤风云的前辈还未过四十大关。
“你就不要给自己心里添堵,我姑父哪有这个意思的,再说了,医生都还没有说什么呢,你自己就已经下了结论,要不是姑父出了任务实在走不开,不然一定回来给你好看。”皇甫站在一边嗔怪,手里却不忘给龚愈倒上一杯温水递了过去。
龚愈接过水杯抿了两口,那有些干裂的嘴唇,得到沁润显得有生气了不少。
苏晚刚在龚愈的身边坐下,就听到她开口问道:“小晚,你和你丈夫还不打算要孩子吗?”
苏晚怔了怔,不知道要怎么回答龚愈这个问题,然后在龚愈的目光逼视之下,她如实说道:“他应该是有这个想法的,只是我觉得……”
“那就生吧。”龚愈打断了苏晚的陈辞,龚愈撑着下颌看着窗外的弯月说道:“你永远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所以不要总想着以后,人生最重要的不过就是当下。”
苏晚顿时就像是醍醐灌顶一般,打了个激灵,刚想和龚愈说说自己的想法,苏晚口袋里的振动就响了起来,她歉意的对龚愈两人笑笑,而后掏出了手机,苏晚看着来电显示屏上显示的名字,一阵错愕后,她拿着电话去到病房外的走廊接通。
“喂?”
“小晚,是我。”在苏晚听起来,陆肇的声音比以往都要疲惫。
苏晚点了点头,乖巧的喊了一声,“父亲。”陆绍廷说得没有错,在整个陆家,最让苏晚敬重爱戴的就是陆肇一人而已。
陆肇在话筒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慢慢说道:“我想了很久,最后还是跟你打了这通电话,我一直欠你一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