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鬼?”其中一个沉默了良久,终是弱弱开口道。
“……”
“没鬼小虎子能成这样么?!”
“好凶残……”
“妈的,你一杀手,居然说别人凶残!”
“我再凶残,也没法把小虎子搞成这样……”
房小灵在上头频频点头,颇有成就感。
“行了,吵什么吵?!”领头的那个发话了,“小六,把小虎子抬出去,搁小三子那里。其他人都给老子听好了,都给我找个人组队。要是发现有人敢单干,呵……”
“老大,你别吓我……”
“单独行动很容易成为某位鬼美人的目标,大家还有异议的话可以参照一下小虎子。”
“那个老大……我把小虎子抬出去了,可不可以跟小三子一道望风?”小六可怜巴巴地看着老大,那个领头的只是对他挥了挥手,便就算放行了。
“老大你就对小六偏心,我也好想出去啊……哎呦!”
“知道痛了就老老实实地干活,你小子不是对这个最兴奋么?!少给老子装蒜!”
“是……”
老大的话还是非常有效力的,搜寻工作非常顺利,即便他们没有官府中人的帮助,找到那三具焦尸也只花了一炷香的功夫。
“应该是他们没错,莫君擎随行的玉佩也在,都被烧黑了。”
“啧……西刀客也在这阴沟里翻船了,我们估计也快不行了。”
“胡说什么呢你?”
“那我们回去复命吧,省的在这里被鬼调戏。”
“就你这样,还有什么鬼看得上你?!”
“去你的,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么?”
领头的那位却是打断了他们的嬉笑,冷冷道:“等等……还没完。”
“头儿,人都死了,怎么没完?”
“我们连自己的对手都不清楚就这样完了算什么事?!”
“老大,我知道你和西刀客是莫逆之交,可人都死了,剩下的就已经不是我们的任务范围了。我们此次前来,只是为了确认,而非查实。主子爷要是知道你公私不分,可是会生气的。”
“该怎么做我自有分寸,我只想知道是巽家,还是尧骑卫?”领头的那位头也不抬就扯开了裹尸布,同行的几位都不忍地背过身去。
“巽家是没落之足,手下即便有护卫,也根本不可能伤害到当日赫赫有名的西刀客,更何况当日与西刀客同出的,昔日也在江湖上掀起过腥风血雨,这两人的强强组合断不会折在了这里。而尧骑卫神出鬼没,与我们主上关系颇为紧张……”
“你是说他们动的手?”
“属下不敢,只是猜测。”
“……”领头人怔怔地看着那焦黑尸首许久,终是收回了目光,淡淡道:“收工吧。”
巽清在上头支着下巴看得津津有味,眼看着他们即将离开,可除了‘尧骑卫’这三个字还有点用处以外,基本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于是乎,他眨巴眨巴眼看向房小灵,房小灵岂会不懂他意思,当即欢呼一声,就飘了下去,临行之时还不忘在他周身下了结界。
“冷……好冷……嘤嘤嘤……”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谁在那里装神弄鬼,给我出来!”
“奴家在这里好冷……都来陪我吧,今天难得多了活人的味儿,奴家好开心~~~”房小灵拉长了调子,开始在殿内疯狂地转着圈儿,刮起了阵阵冷风。
“……老大,今天黄历上是不是写着不宜出门……”
“你在开什么玩笑?!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鬼……有鬼啊啊啊!!!”刚刚还嚷着不惧鬼神的家伙,不经意间看到了一个缠着白色布条的女子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指缝还在滴答着鲜血,登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房小灵咯咯地轻笑着朝那女子招了招手,那女子便散成了白色麻布,轻飘飘地搭在了那个倒霉孩子身上,于是乎,此番动作又成功吓晕了两个。
现在只剩下那个领头的,还有一个满脸兴奋的神经病。
神经病是房小灵送给他的词,其实说真的,非常合适。
他穿着不伦不类,一个男的偏生喜欢给自己到处挂铃铛。这还不算,你有见过哪一个刺客不穿黑不穿夜行衣,而是大红大绿的往上一套,怎么显摆怎么穿么?
这里就有一位现成的。
若不是他有喉结,房小灵都以为他是哪位有着特殊癖好的阿姐……
房小灵恶寒了一把,越看他越是不爽快。
神经病弯下腰拾起了那块盖在他兄弟身上的白色麻布,细细看了半饷,就直接把它放在了鼻子底下嗅了嗅。
看他那有些发青的脸色,估摸着这味儿也好不到哪儿去。
“南疆,怎么样?”
“这不是我们那儿的蛊术,今儿个说不得我们真是栽了。”神经病抖了抖那白色麻布,递给了那个领头的。
“栽?!”他眼神一厉,“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敢在这个时候触他爷爷霉头?!!”领头人确认了友人身亡的事实后,心情格外不爽,现在还颇有几分佛挡**的狂躁架势。
房小灵轻轻一笑,呼了口气倒他一边的尸首上。
半腐的尸首上本就有戾气环绕,现在再加上一口纯然的妖气,死尸上的气场当即就混乱了。领头的那位怎会察觉不到身边的动静,他持剑的手一个暴起,就是一道剑气甩了出去。刚刚才复苏的死尸行动并不是很敏捷,它堪堪避过了剑芒,却是半个手臂被削飞了出去。
焦枯的手臂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就坠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它不甘心刚刚获得了自由权便坠入黑暗,便拼足了最后一口戾气冲向了那个领头的。
那领头的明显是在血海中趟过来的,什么阵仗没见过,当即就把刀一回旋,把那断臂片成了好几段。
片成渣的残肢还不死心地在那儿蹦跶,被一旁看好戏的那位神经病捡起来塞进了他的包裹里,美其名曰‘带回老家研究研究’。房小灵看得直瞪眼,尤其是那黑乎乎的一块被他白皙如玉的手小心翼翼地捧起来的时候,终是被他给恶心到了。
死尸兄喉咙里咯咯地直打颤,也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想说好汉饶命,断了一臂的它对于领头的那位颇为忌惮,它从石床上蹦跶下来,却是开始围着那神经病转悠起来。
——正常人不该尖叫一声,夺门而出么?他看着那玩意儿的小眼神怎么着都不是惊恐吧,这明显是想要把它拆之入腹的感觉啊啊啊!!
房小灵托着腮如是想着,这人怎么穿着神经,这表现也跟正常人相距甚远……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诈尸?”领头的皱着眉,显然是不爽自己成了那个被忽视的,“南疆,有没有可能是你们那儿的禁咒?我记得你说过禁咒被窃的事儿吧。”
“我说老大,一个一个问题来成么?”神经病搔了搔头,伸手朝那死尸眉心一点。那焦黑之物便停止了,像是再死了一次似的,直愣愣地就这么倒了下去,“禁咒被窃是一年前的事了,亏你还能记得现在。”
“元凶已经被抓住了啊。”
“是的,内鬼已除,老大你就别揪着不放了。”神经病把死尸放回到了石床,双手合十做了一次简单的祷告后,缓缓道,“更何况那是长生不死的禁咒,老大。”
“……”领头的那位被说得极为不好意思,“那个小南啊,你知道大老粗嘛,难免不记事。”
“我记得我已经和你说了不下十几遍了啊老大,最这样下去都快破百了。”神经病轻叹了一口气,一手扯下了他身上他一个铃铛递给领头的,“我看你还是把它吃了长点记性,省的我麻烦。”
领头的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些软乎乎白胖胖的虫子。他一看到南疆那些个铃铛就整个人都不好了,现在看他笑意盈盈地摘了一个给他,更是煞白了脸。
“老大,逃避是没用的。还有哦,蛊虫熟吃是没有效果的,必须要生吃。老大你看我对你多好,这难得的忆蛊我可是废了好多功夫才养出来的,被人要我可不给,只给老大你留着,嘿嘿……”
——嘿你个头嘿,你丫就是在公报私仇!!
那领头的脸已经扭曲到了极致,偏生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就是憋了口气也不可发作,只好陪着笑脸,打着哈哈企图蒙混过关:“小南啊,忆蛊如此珍贵怎么能给我这大老粗,还不是凭白糟蹋了?!”
“本来这蛊就是炼了给你的,还说什么客气话?!”神经病笑眯眯地把铃铛扒开,然后强行塞了什么进了那领头的嘴里。
“……”领头的没留神就把口中物整个吞下去了,然后……呕……他头一回狼狈地弯下腰,妄图把那滑溜玩意儿呕出来。
房小灵在一旁看得真切,自是晓得那是什么,不过……
(有一位娃儿跟我说,柳莺莺在张佐焱旁边,那叫**;可房小灵和巽清呆一块了,那妥妥地就是一对铁哥们儿……我竟是无言以对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