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时间(v2)(1 / 1)

亚哈一个人趴在床上熟睡,背上多了一些抓痕。当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是孤身一人时,赶忙起身。

“啧——”背后传来一阵刺痛,腰部也感到一阵酸痛。他揉着脸,不愿回想起晚上的那个比艾米莉亚还疯的贝因特。他下床捡起散乱仍在地上的裤子穿上,然后坐在床上感到自己整个被掏空了。他按着后颈扭动了脖子几下,抬起头,深呼吸一下发出一声疲惫的叹息,“呃——”

已经两天了,遇到贝因特已经两天,亚哈心里很着急。现在要想办法逃离这里,贝因特既然已经找到了,就不能再丢了,亚哈不断回想着艾因菲尔德曾经对他下过的杀掉贝因特的命令。

他把手伸到枕头下面,摸出那把艾因菲尔德给他的枪,端详着,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回想起这两晚的情形,他感到自己肯定已经疯了。“吱呀”门打开,贝因特回来了,身上脏兮兮的,原本给她买了两天的新衣服,怎么变成这样了。

“啊——,现在的人怎么越来越难抓了。”贝因特生气的把那身衣服脱下来,扔在地上。

亚哈捡起地上的外套穿上,出门,下楼,来到吧台跟老板娘,要了身新的衣服。然后又叫了洗浴服务。亚哈回到楼上,两个兽人抬着浴桶跟着上去了。

贝因特享受的在浴桶里泡澡,“啊——真是舒服啊。”

亚哈把换下来的那身脏衣服捡起来,仔细的打量着,上面沾了一些血迹。他叹息一声,摇摇头,把那些衣服找块破布包了起来。

“呐——,”贝因特趴在浴桶上看着亚哈,“你为什么,不想我去吸血啊?”

亚哈没有回答她,他把那些包好的衣服挟在腋下出了门。要到西部必须有教会的特别许可才行。自己身上有张身份证明,完全可以替代许可,但是以现在自己被通缉的身份,这无异于自投罗网,贝因特不说了,当了那么长时间的“野孩子”身上更是分文没有。这是个头疼的问题啊,亚哈走出商馆找了垃圾桶把那身衣服丢了。现在这个商馆,也不能就留了,按照他的经验一个商馆,最多待两天,现在已经中午了,傍晚前必须离开了。

亚哈回到商馆,到吧台跟老板娘采购一些野营装备跟食物。他打算带贝因特去火车站周边的山里躲一阵儿,顺便好观察一下周边的情况。

亚哈清点着那些东西,一大一小两个睡袋,一套便携炊具,两套餐具,一些压缩食物……看着那些吃的,亚哈想是不是也该给她带一些血糖浆。

他试着跟老板娘开口,“那个血糖浆能外带一些吗?”

老板娘点点头说:“可以——”她转身跳下高腿椅子,从货架下面的一个角落里拿出一个落满灰尘的小木箱,回到吧台,举高扔到吧台上,然后跳上椅子,打开木箱,里面是一小包一小包的烟盒大小的银色包装的像是吸吸冻的东西。

“特浓缩的血糖浆浓缩液,一包一个金纳尔……”老板娘把那些小包清点了一下,“一共40包,您要全要的话给您便宜下,只要35个金纳尔,一包够支持两天的,童叟无欺——”

亚哈赶忙说:“全要了,我全要了。”

亚哈把那些东西,先寄放在吧台上。回到楼上,贝因特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坐在床边,享受着一杯血糖浆。

“我们要在外面住一段时间了……”亚哈关上门,走到她身旁,“我准备了一些野营的装备,我打算现在火车站周边的山上,住一段时间,好观察一下状况。”

“呐——你很讨厌我是不是?”贝因特这句摸不着头脑的话,让亚哈一时措手不及。贝因特转过头看着他,“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危险的吸血鬼?淫荡的……”

亚哈捂住她的嘴,沉默了一下说,“你怎么看待的艾米莉亚的?”

贝因特吃惊的看着亚哈,亚哈松开手,“抱歉,没告诉你我跟艾米莉亚……”亚哈有些难为情的耸耸肩膀说,“我们相互接受了对方,所以你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

贝因特的手颤抖起来,她把杯子举到嘴边,身体也不住的颤抖起来,突然间她把手中的杯子,丢了出去。一转身把亚哈扑倒在地上,生气的聚齐拳头捶打着他,她不住的啜泣着,“你告诉我这些,干嘛?”贝因特的拳头,高高的举起又轻轻的落下,“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内心的有多痛苦。”

亚哈像个死人一样,任凭她宣泄着情绪。不一会儿,贝因特平静了一些,她坐在他身上,慢慢恢复了平静。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贝因特的手按在他胸口上,“纳尼亚,你跟我说过的都是真的?”

亚哈平静的回答,“我是被命令找你的,还被命令要杀了你,不过后来命令取消了。”他长舒一口,“在纳尼亚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快要疯了,那时候,找你的时候我更是已经崩溃了,尤其是找到那个奥休斯的时候。”

贝因特站起来,坐到床上,一个后仰躺下,手搭在腹部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我很害怕,我以为阿西斯很爱我,因为我很爱他,但是他宁愿在外面跟艾米莉亚幽会,也不愿碰我,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她啜泣着,“我一直在装傻,真的,直到遇见了你,我突然发现我变的很奇怪,那种对阿西斯的感觉不知道怎么又在你身上找到了。”

亚哈坐起来,试探性的问她:“你第一次吸血是怎么回事儿?”

“我在外面喝醉了,一个男人把我带到他家里,等我醒过来事情就那么发生了。”贝因特捂着脸哭道,“我很害怕,我就跑了。”

“第二次呢?”亚哈又问道。

贝因特冷静下来,“那天之后,我一直有那种感觉,总是念念不忘,我便想要喝点酒忘掉这些事情。谁知道喝醉之后,满脑子都是那样的事情,身体不由自主的就——”她闭上眼睛,“我在街上遇到一个一个男人,我说什么他都乖乖的听话,然后我让他带我去他家……”她深呼吸了一下,“没错,是我主动的。”

亚哈没有感情的说:“你是个长生种,这都是你的本能,你还是太年轻了,不必太自责。狮子不会对捕食的猎物怀有愧疚,这就是自然的法则,你就是一只狮子,我们都是你的猎物,哪怕你被养成了一只绵羊,像绵羊一样一直被养着,狮子就狮子总归是要吃肉的。”

贝因特听完这话,坐起来冷冷的看着亚哈,“你这话什么意思?”

亚哈冷冷的回答,“这就是我眼中的你,你我问到底在怕什么。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在怕你。是的,你是一只狮子,是吃肉的,我是一只绵羊,一个吃草的,哪怕你现在对我很友好很亲切,但是吃草的终归是吃草的,不可能变成吃肉。吃肉的终归还是要吃肉的,哪怕他对身边的吃草的再亲切,他也终归是个吃肉的,本能是无法抗拒的。”

贝因特这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呵呵呵呵——,你的意思是说我终归也会把你的血也给吸干?”

“阿西斯也是真么想的。”亚哈冷冷的回答。

贝因特的笑声止住了,她惊恐的看着亚哈,接着她抱着头,崩溃了的再度啜泣起来,“不会的,我不会那么做的……”

亚哈盘腿坐着,叹了一口气说,“还记得,你我被阿西斯关在地牢的时候吗?”

贝因特抬头看着亚哈。

“阿西斯,真的很想真正的拥有你,他是故意的等你把我吸干,或者等你变得清醒之后,他就可以真的占有你了,你说,你第一次吸血是完全不知道怎么发生的,这就是答案吧……”亚哈苦笑道,“他也算是想我死的舒服点吧。”

贝因特这时也长叹一声,“你们还真是一帮混蛋。”

“你一直在帮着他隐瞒吧!”亚哈笑着问,“你说过,艾米莉亚把事情都告诉了你,你一直在帮着阿西斯隐瞒吧。我一直纳闷阿西斯为什么那么看重你,一方面你知道他们太多的计划了,更重要的是他是真的爱你。卡列洛夫在地牢里那通鬼扯,也是在帮你打掩护,他知道第一个跟你发生关系的人必定是活不了的,但他对你也很执着,所以有些事情他也不愿说出来。那晚他跟我说说他见到你害怕了,也是因为他知道,他也快疯了,一旦跨出那一步,必定是事后身死。”

贝因特失落的低下了头。

“不过现在好了,你也算是完成你一步了。”亚哈一脸轻松的说,“要是你不那样,估计被你第一个吸血的就是我了,我也算是捡了一条命。”

贝因特噘着嘴,把脸转到一边生气的说,“得了便宜还卖乖。不理你了。”

亚哈在他面前蹲下,握着她的手嬉皮笑脸说,“你不是还没把我吸干了吗?”

贝因特生气的一把推开他说,“睡觉的时候,瞪大眼睛,说不准哪天儿,我也把你的血吸了。”

亚哈一脸无所谓的说,“我正幻想着呢,被你吸血一定很舒服。”

贝因特没有再跟他打情骂俏下去,她小心的试探性的问,“你跟艾米莉亚……”

亚哈叹了一声说,“你也知道她的脾性吧!”

贝因特点点头,“皇都社交圈有名的交际花,私下里传闻也不少,不过她也是很可怜,一个人在皇都无根无基,只能攀附那些大人物。以前表面上他是受贝纳威庇护,实际是阿西斯在背后保她,阿西斯死后,没被清算已经算是走了大运了,虽然身为候选人,但是因为以前跟阿西斯的关系,想整她的人也不少,现在过得也很艰难吧。”

亚哈紧紧握着贝因特手说,“是啊,不久前,还差点因为站错队,被打击报复,我也是捏了一把汗呢。”

“那么,你们现在到底什么关系?”贝因特有些醋意的问,“你终归还是要跟她在一起吧。”

亚哈摇摇头说,“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现在只想让她好好活着,那晚之后,我们的情份算是尽了,我终归是个短命种。”

贝因特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抽回手抱住他的头说,“不要这么悲观嘛,至少你活着的时候你们也可以过得很开心不是嘛。”

亚哈有些释然的说,“也对。但是你呢?我该怎么面对你呢?”

贝因特想了一下,在他耳边小声说,“你想我怎样,就怎样?”

亚哈听到这话身体酥了半边,但是很快他镇静下来,他看看窗外的天说,“我们该走了,这里不能待了。”

贝因特也赶忙擦去眼角的泪痕,“是啊,我们现在就走。”

亚哈背着一大包东西,跟在只抱着那木箱的贝因特后面,夕阳西下,二人在一条林间小道走着。

“前面的山后面有个山洞,”贝因特用手指了一下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山头,“我在圣十字骑士团的时候,来这里缉捕过犯人。那里很隐蔽,我前些日子也在那里躲藏过,从没有被人发现过,现在里面有些乱。”

亚哈看着有些害羞,故意把“有些乱”念得很轻的贝因特,不免有些担心。这个乱,别是里面藏着几具尸体吧。

不一会儿他们到了那个山洞,里面确实有些乱,但不是尸体,而是三个已经饿得奄奄一息的人。亚哈并没有太吃惊,回想起海德,约瑟跟希尔还有贝因特现在被追捕,储藏点食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洞内的气味,真的让人无法忍受。看着那些躺在便溺里,只能呼气儿不能喘气儿的人,亚哈捂着鼻子说,“我看还是把他们拖出去,挖个坑埋了吧。”

贝因特捡起一把铁锹递给他,“好吧,这么脏了,我也没法儿下嘴了,拖出去埋了吧。”

贝因特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让亚哈惊奇的是自己居然会说出那样的话,而且居然跟贝因特一样平静。

星空下,树林中,月光洒在一片空地上,一锹土从一个深坑里被抛出来。贝因特蹲在坑边吸着吸吸冻的血糖浆,不满的催促道,“还没好吗?都快半夜了,随便挖个坑埋了就行,何必这么费劲呢?都是一些没人在乎的流浪汉,就算是被发现了也没人在乎……”

亚哈把铁锹从坑里抛上来,爬出那个一人多高的深坑,他坐在坑边上,大口的喘着气,“实在是挖不动了,你在这附近还埋了多少人?”亚哈问道,“毕竟我们要在这里藏身,小心点还是有必要,万一被他们发现蛛丝马迹,我们可不会有上次那么好的运气了。”

贝因特掰着指头数了一下,“大概,十几个吧,最近老是有种吃不饱的感觉……”

亚哈用手拍了一下她的头说,“现在呢?血糖浆能吃饱了吧?”

贝因特摇摇头,把吸空的包装,丢进坑里,“还是不够,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吃多少都吃不饱。”她吐槽道,“吸血之前,一天一杯血糖浆完全够了,自从开始吸血之后,就越来越饿,到后来一晚上吸十几个人都不够……”贝因特小声地说着,“血糖浆现在也就是能刚刚够。”

亚哈看着贝因特脚边的那三个空了的包装,觉得事情蹊跷起来。他没有过多的责备她,只是轻轻摸着她的头说,“没事儿,大不了下次多买点,不过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我希望你这些日子安分点,别再去吸血了。”

贝因特使劲的点着头答应道,“嗯——,我以后都不会吸血了。”

亚哈把那三个人一个个的拖到坑边,准备踢下去,这时候有个人,用微弱的声音哀求道,“你放了我吧,我还有个年幼的女儿……”

没等他说完,亚哈一铁锹拍到了那人头上,那人便不再哼哼了。贝因特吃惊的看着亚哈,“你——?”贝因特不敢相信亚哈做这事的时候是那么的冷酷绝决,“杀了他?”

亚哈冷淡而平静的“啊——”了一声,接着便把那三人踢到了坑里,然后一锹一锹的往里铲土。

贝因特蹲在一边咬着指甲看着,面无表情的铲土的亚哈,她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的不解跟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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