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颢昨夜得了清欢回信,一早就兴高采烈地搬着个小板凳,坐在渠清如许楼顶,视野最开阔的地方。待看到清欢与城遥手拉着手,同乘一剑而来,她狠狠抓着浥新朝的胳膊,简直就要雀跃而起了。
浥新朝在旁轻轻摇着个头,满面感叹宁颢不成器的神色。宁颢自然是未瞧见,向着半空中的两人狠命招着手。
清欢也看见她了,伸出胳膊来挥了挥,然后问城遥,“小遥,怎么飞烟镜泊里,到处都是圣华天和无藏天的弟子啊?”
偌大灵地之内,再不是曾经清一色的雪白,而夹杂进许多身着青衫以及窄袖立领襄金边服饰的人。可不就是无藏天和圣华天的初级弟子么?
她说话的同时,城遥已经落在了渠清如许的楼顶,所以这话宁颢也听见了,先一步跳过来向她笑道:“你不知道了吧,三神合一嘛,打了那么多年的雷,终于下雨了。喏,除去九年级的人外出历练不在,剩下来三个神天的一二三年级,统一在飞天揽月上课,四五六年级在飞流三千,咱们飞烟镜泊,就是七八十啦。”
“哦,原来是这样。”清欢笑道,“那咱们可真是可惜,没赶上好时候。”
“哈,我就知道你惦记琴绝仙尊!”
“哪啊!”现在的清欢恢复了记忆,自然没从前那么容易脸红了,立时笑着反驳,“我是喜欢飞流三千四面八方垂挂下来的瀑布,你不也觉得很好玩吗?”
“嘿,有道理……”
眼见着两个女孩子自顾闲聊开了,浥新朝觉得有些受冷落,就对城遥道:“师弟,你回来了,很好。轻尘师兄不用再代课,不再抱怨。”
城遥还未说话,清欢的注意力先一步被吸引过来,望着新朝师兄憨直的脸道:“师兄,你说什么?城遥回来,和轻尘师兄不用代课有什么关系?”
宁颢显然还很乐意充当解说向导,“你还不知道吧,宫城遥现在不知道有多有名了。不对,他本来就很有名,总之现在更加有名了。就是去年,你不是失忆了吗,他给咱们在幽篁听涛讲解《天神谕》和三座大山,还引了很多其他人来听。这下好了,我那龌龊师父……”
宁颢压低了声音,左右望了望,确定安全,方继续道:“我那龌龊师父,干脆专程给十年级的人开设了一门新课程,叫什么……”宁颢说着就被自己的笑声给打断了。
“宁颢……”城遥终于忍不住出言,在一旁按着额头。
宁颢干脆笑得喘不上来气了,清欢也跟随她笑,然后问道:“叫什么呀,你快说啊。”
城遥此时的心情是崩溃的。
宁颢又大笑了一番,方回答道:“叫‘城遥师兄说重点’,从选课的那一日起,就已是整个三神天里最火爆的课了。”
清欢一听这奇葩的名字,也哈哈笑了起来。
浥新朝一本正经道:“城遥师弟跟随洛神离开,轻尘师兄代课,师弟师妹们都责怪他与师尊,挂羊头卖狗肉,师兄很伤心。”
“哈哈哈……”宁颢想到浥轻尘这几日的那一张憋屈脸,更是笑得没法了。
清欢一边憋着笑,一边望向城遥。
城遥看着她无奈道:“你想笑就笑吧,不用忍得这么辛苦。”
清欢连连摆着手,仍是止不住笑道:“不不不,我是想问,你怎么会答应晴方仙尊的?”
她这一问,倒是让宁颢止住了笑了。
城遥道:“没什么……”
“哎,你不知道吗?”宁颢打断他,“这是他进入海市的条件啊。”
清欢听了愣住,“进入海市的条件,不是半个月内,爬上封天塔第三十层吗?”
“开玩笑。”宁颢道,“掌座、圣座和宗座,哪一座是省油的灯啦?再加上我师父趁机牟利,在旁煽风点火,你觉得一个条件足够?宫城遥那时候那么急着要进去海市,还不是任他们鱼肉,什么条件都会应下来?”
清欢无语凝噎,也再笑不出来了,满是复杂地望向城遥。
城遥望着她不自觉鼓起的腮帮,却是失笑开来,伸手揉了揉她的面颊。
浥新朝正想提醒宁颢一句,“非礼勿视”,被后者在胳膊上狠狠掐了一记,二人若无其事地走到一旁去闲聊。
清欢抓住城遥抚在自己面上的手,微嘟着嘴望向他,说:“小遥,你这样,真的让我觉得自己很……”
城遥笑道:“你很怎样?”
清欢扁着嘴道:“很不好。”
“对啊,你就是很不好,竟然敢不喜欢我。”城遥点了点她的鼻子,柔声笑道,“但我就是喜欢你,哪怕你不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怎么改也改不了了。”
清欢抿了抿唇低下头去,到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城遥道:“我知道,雪要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我……会等你想得明白。”
清欢点了点头。
城遥又道:“等你想明白了……会来找我么?”
清欢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并未去深究,“找他”,是不是就代表了,自己最后的选择是他。
城遥微笑起来,瞧着宁颢与浥新朝未看这边,俯下身来,在她颊边飞快地偷去一吻。
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记浅吻,清欢却抚着面颊,好似被火烫到一般。她有一些懵。虽然小流说的没错,他们小的时候,是经常亲来亲去,但那也是仅限于七八岁以前的事情了好不好?再长大些,她与城遥间,有时候不经意间靠得过近,都会脸红。他怎么就成了这样?
清欢轻轻跳着脚,又怕宁颢与浥新朝瞧见,不敢闹腾太大。
城遥握着她的手儿安抚她,“就这么一次,以后你不同意,我再也不乱亲你……”
清欢红着脸,狠狠掐了一把他的面颊。
宁颢与浥新朝“闲聊”够了,蹦过来笑道:“叶清欢,你头上这簪子是新买的吗,真好看,我也想要依样打一支。”
提到织雪剑,清欢还是很开心的,略去心内羞窘,将发上织雪拔了下来,笑道:“这不是发簪,是我新得的授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