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报丧(1 / 1)

美国东岸波士顿,作为北美洲最早的殖民者城市,这裡俱备了美利坚尖端大型城市中的一切应有条件。

完善的医疗及银行系统,数剧上而言充足的警力系统,强大而且稳定的经济力量,以及现代化和具有活力的教育配套。

简单来说,此时的波士顿在美国相当于中国的一线城市,而且凭借著完整的码头运输系统,波士顿承担了美国的大部份对欧洲和非洲海运功能,支持著美国的核心经济发展。

不过平日裡繁忙的码头运输系统,这两天却几乎完全处于停摆状态,堆在码头仓库等待上船远赴欧洲大陆的大量货物,和停靠在海湾裡大小货船上的货品,都只能默默等待码头的开放。

但是这并没有丝毫减弱波士顿码头的热闹,相反现在码头上的人流比起平日任何时候都要繁多。

因为今天聚集在码头上的人们都是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迎接美国的英雄们回家!

远在遥远的欧洲爆发了惨烈的大战,虽然对于几乎没平静过超过十年的欧洲人而言,这次的大战并不算多史无前例。

但是对长期独立于北美大地的美国人民而言,这次的战争不论在烈度和战场跨度上,都涮新了美国人民对世界的理解,也为美国在不远的未来中信奉的孤立主义埋下种子。

然而不管如何,那些代表著美国,代表著“正义“,为了伸张自由和公义而远赴欧洲,抛头颅洒热血的美国士兵们,今天终于乘坐船舰回到了这片生养他们的美国大地。

这时的美国还没为陆军修建专门的码头,所以面对这一船船的大兵,美国政府要连民用码头都征用上来卸载大兵,这时的码头上士兵和平民混夹在一起。

一个个穿著乾淨军装的大兵从船上走下来,或与战友们挥手道别,或是被前来迎接自己的亲友团抱住慰问,最可恶的是有些人生赢家,在码头上就当著一群看头猪都感觉那麽眉清目秀的大兵的面,抱著自己的金髮美人深情拥吻的。

不过有人欢喜也自然有人哀,一个健壮的士兵手中托著另一套军装,而前来迎接的一名老妇人看著那整齐的军服和上面的军藉名牌上的名字,痛苦的捂住嘴巴,已经模糊的老眼闪烁泪光,但极悲的她却发不出一声哭喊。

最后已经几乎跪倒的她,伸出颤抖的双手,抱起那套军服紧紧的拥入怀中,就像是在紧拥著自己年轻的儿子,眼泪终究流出了眼眶,划过她的脸庞滴落在了军服上。

老妇人最后什麽也没说,只是紧紧的抱著军装转身落去,他落幕的背影烙在了每个注视这一切的人眼中,然而没人开得了口去安慰这个再无法带著自己儿子回家的母亲。

也许是对生死的麻木,又或者只是不忍去用空洞的语言再伤害这个母亲什麽了,就连那送去军服的士兵,也只是沉默的注视著老妇人的远去。

“她说什麽了吗?“维克多走到士兵的身后问到,同时伸手安慰地搭士兵的肩。

“什麽也没说。“罗根低声的回答,他就是那向老妇人报丧的“残忍“士兵,因为那士兵是他负责的班裡的士兵,所以这份沉重是他必须去背负的。

一隻南美洲的蝴蝶不经意间扇了扇他的翅膀,于是遥远的北美洲卷起了一场无可抵挡的龙卷风。

奥斯顿这隻意外出现的蝴蝶,卷起的风暴其实远要比他自己想像的巨大,他在世界大战的战场上使用了一些他在后世看来很平常的战术常识,但在这个时代却是远比黄金或一两个人的生命都重要的战场智慧。

准尉,这是一个在战场上除了运气以外,更多拥有一点智慧的士兵,才能提升到的阶级。

到了这个阶级,士兵要再进一步就要去正经的军校,或者特殊的部队去系统学习军事管理和战略思想,因为准尉的下阶段便将正式步入军官的身份。

而奥斯顿在世界战争中,达成的战功让他最后成为了陆军一级准尉,已经有在军队中爬向更高地位的资格的身份。

而在他的影响下,维克多和奥斯顿也不再只是两个毫无追求的大头兵,身后领导著一个班的士兵在战场上衝锋,做出的每个决定,犯下的每个错误,都将决定了部下的生死存亡。

责任让人变得成熟,而两个本身已经熟得快烂掉的臭男人,再去背负更多的责任时,往往会发展出意想不到的改变。

维克多在陆军的连队裡有著剑齿虎的外号,因为他是以对自已手下士兵严厉出名,而且对每个士兵都没句好话,那怕是跟著他立下赫赫战功的精锐部队,或者是级别高于他的上级士官,都会被他冷言冷语的噎到怀疑人生。

如果不是“疯狗“之类的外号已经被别人佔去了,维克多那有些见谁咬谁的混蛋脾气,肯定是疯狗当之无愧的人选。

而相反罗根的名声则是被士兵又敬又畏的,因为罗根作战时凶狠,而且老跟打不死一样,身中一两枪都能继续战斗,那怕带的班几次只剩下他一人,仍然敢在战场上发起衝锋的不要命而得到金刚狼的外号。

不过其实在奥斯顿和一些高级军官的眼裡,维克多就反而成了个爱兵护短的班长,最直观的一点,维克多的班是整个连裡人员替换率最低的班,而且每次任务维克多都是不惜跟上级翻脸也要抢到充足的物资补给给手下士兵。

而罗根的表现呢,则是实在强差人意,作为一个士兵,他做的很好,悍不惧死的作战,而且任务完成率异常的高。

但是作为一个士官,罗根的班从来都不缺乏新兵,因为按照他的作战风格,每次战役打下来不损失三四个人都不可能,几乎就没有士兵能跟著罗根活过三次行动的。

码头上那老妇人的儿子,就是跟著罗根在最后一次行动中被敌人扫射,虽然送到了战地医院抢救,但终究没能活著再见自己的母亲一面。

奥斯顿聪明有战略眼光,维克多性格不好但至少适合带兵,可是罗根,说实话太过于衝动,很多时候他都是先不管不顾的衝锋,到了事后才拿于阵亡部下的兵藉牌暗自后悔。

这情况奥斯顿知道,维克多也明白,所以他手搭在罗根的肩上,也没有去说什麽安慰的话,只是轻轻的说了句:“走吧,我们去喝酒。“

而奥斯顿呢?他也在做著和罗根差不多的事情,不过差别是在奥斯顿身后的坐椅上放著差不多二十套军装。

也许有的人看来,既然像罗根那样的人手下士兵折损率那麽高,为什麽奥斯顿还要让罗根带兵,而不是让他更轻鬆的当个士兵。

但现实是战争哪有不死人的,士兵折损率高,也许在别人看来只是畏惧的称呼罗根一声金刚狼,但在军官们眼中,看到的则是罗根他几乎百分百的任务达成率。

一个班的士兵折损,却能换来一个排的战果,在指挥者看来这就是省下了两三个班的人力,所以完全可以接受。

“这无疑是冷血的行为,但同时也是必要的行为。所以当战争结束,士兵们各回各家时,我们则要承受报丧的这份沉重。“在奥斯顿旁边的长官平淡的说到,而奥斯顿则只是沉默的开著汽车。

他们转到一个小园子前停下,那长官下车去后座托起了一套军服,交到奥斯顿的手上,然后率先推开小园的园门,走进园子。

奥斯顿跟在长官的身后,看向园子裡那间两层的木屋,手上托著的军装彷彿随脚步而渐渐变的沉重。

在两人刚踏上房前的平台时,房子的大门被打开,一个衣著朴素的女士站在了门后,脸上挂著的是不安和恐惧。

奥斯顿和长官心中都深深的叹了口气,因为他们都看到了女士身前隆起的肚子,这个美国还没有被速食和脂肪所填满的时代,这位女士的肚子只代表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战争不仅夺去了一个丈夫,更是杀死了一名父亲。

那个士兵的名字叫亨利,是奥斯顿亲自把他带到维克多的面前的,而维克多把亨利的军藉牌放到奥斯顿手上时,那个大名鼎鼎的剑齿虎和以往的几次一!样是喝的醉醺醺的,撑起一脸笑容的放下军藉牌,然后转身离去。

奥斯顿永远不知道前世电影中的维克多是怎样的一个人,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剑齿虎不会因为一个部下的死去而喝个烂醉,在夜裡独自难过。

交付完军服,死亡军人的抚恤金支票,并且留下了军人委员会会的联系方式,奥斯顿和长官又回到了车上,看向房门处那孤单的身影,奥斯顿久久没发动汽车。

“走吧,我们还有很多家要去。“旁边的长官开口催促到。

“好的,长官。“收回了目光,奥斯顿发动汽车,转上大道。

“很不习惯吧,这样冷漠的去告诉别人,他们的家人已经死了。“那长官淡淡的说到,眼睛看了看奥斯顿:“我听说你选择退伍了,为什麽不去上军校?“

奥斯顿摇了摇头,说到:“我本来不想参加这次战争的,现在战争结束了,我也不打算继续做军人。“

那长官低头翻找了片刻,拿出一张卡片,递给奥斯顿:“你是个人才,如果以后想回来,可以随时打给我。“

奥斯顿接过卡片,瞄了一眼说到:“好的,等我毕业了如果想继续参军一定找你。“

“你想要去读哪间学校?“长官问到,奥斯顿看著远方,目光炯炯的说:“麻省理工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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