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庆典第二天,狂欢的人们,因为昨晚整夜的狂欢所产生的疲倦而进入了深沉梦乡中,但庆典的气氛完全没因这些人的离去而变得冷清下来,瑞温泉镇的主大街又被各式花车、新一批的表演者、作好轮班准备的镇民、加上大雪过后陆续增多的旅客填得满满的。
镇民们早已经就作好了持续狂欢的准备,在加上越来越多的旅客,镇上大街的气氛反而比霞三人刚到时更加热烈,很多旅客因为这热闹气氛的推动,也加入庆典的表演者之中,献出自己的才艺与众同乐。
现在已近傍晚,但昨晚通宵充分享受过狂欢的快乐、正带着些许疲倦的古尼雅三人,正从这狂欢的街道转入了一条虽也相当喧哗热闹,但气氛却完全不同的横街。
在这条不长的横街里,沿街的房子都由粗大原木搭建,在街上行走的人,不是身穿锦缎、前呼后拥的阔佬,就是高大健硕、轻盈精壮的武者,要不就是儒雅风流、仙风道骨的文士或仙术师,看上去都是有一定斤两的人物。
只要世道还未达到一片祥和、人人相亲相爱的大同世界,在或长或短的商旅路途上,总是会或多或少地遇上这些那些,这个那个的麻烦和危险。于是就出现了一种需要——雇佣保镖的需要。这些保镖,一般都是有强大的战斗力,可以进行激烈战斗对抗的战士或者仙术师;或者是熟悉道路上‘各种不可知的情况’然后凭各种关系打点一切的人。
因为有这种需求,而这些经常被雇佣的人大多是特别喜欢热闹和摆龙门阵,而各种专业的工作都需要经常交流各种行内行外的情报才能顺利进行,所以这些人总会有意无意地聚在一起,慢慢地在很多大城或者大市镇里边,都有这么一两条街上都聚集了很多这样的人。大家也就慢慢地把这些街道称为‘职人街’。
因为三人这次旅程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尽快回到‘仙都门’,除了黑骑士这‘必定会出现的最危险情况’外,应该不会遇上‘其它情况’。上次所以能从黑骑士手下逃过,是因为巨型温泉的强烈喷发热力令黑骑士阴寒的黑霞和鬼影打了折扣,但在余下的旅程中,很难再遇上这样大的温泉区,上次的幸运不会再有,必需要找到强力可靠的保镖才行。
如霞和古尼雅要找的保镖,首选就是拥有丰富战斗经验的战士,特别是那种可以在白刃战时跟那黑骑士对抗的,熟练使用武器的特级高手。
在那死斗时,黑骑士的精妙剑术把三人,尤其是古尼雅找准机会、多次竭尽全力的攻击,都精准地化解了,若找不到能在近身战上对抗他的人,这队人没一个能和黑骑士进行真正意义上战斗。
次选则是特别擅长光术的高阶仙术师,在死斗中,他们发沉光术对黑骑士有很大效果,如霞的半支光箭依靠黑骑士胸口紫晶的增幅,沉重打击了他,迫得他撤走。这证明强力的光术,可封住那黑骑士的黑霞、鬼影和动作。
古尼雅一进这条横街时,马上变得精神奕奕,目露精光,向四处留神张望,特别留意着那些战士装束人,观察他们身上所背负的武器、行走坐立姿势、体格、精、气、神。
因为如霞是仙都门的弟子,一进到这条街,就凭着受过训练的灵觉,察觉出街上有很多道行不错的仙术师。但在门中的时常会看到很多修行精纯,道行高深的师长,比这儿的水平高多了去,也并不觉得这些仙术师们多强大。不过就算在仙都门中,能跟‘黑骑士’灵力相当的师兄,大都是已经是作过三四十年以上的勤奋修行,但那黑骑士看来也就二十多岁,如霞就一直为此纳闷:他怎么可能那么强?
总之无论是白刃高手还是高阶仙术师,都无法轻易找到。三人再走几步,就听到前方传来阵阵喝彩声,远远看见高出街心一丈的高台上,有两个穿着竞技皮甲的人在进行较量:一边是手持巨大木制双斧的大汉,一边是手持木制长剑的精壮汉子。
壮汉双斧舞得飞快,专走大开大合的路子,双斧不断从各个方位劈向剑士,猛烈的斧势呼呼作响,但每次力劈都被剑士以轻灵的动作闪过,间中还会用手中剑长的优势,寻隙向壮汉快刺一剑,往往这样的一记快剑,就确实地刺中那舞斧大开大合的壮汉。
每当剑士击中,旁边一个穿裁判马甲的人就马上挥动一下旗子,证明剑士得分了,而远处一个书记官的人就在一个本子上记下什么。
在这样往复几回合之后,使双斧的壮汉已经被击中了五六次了,再持续下次就输定了。他大吼一声,舞动双斧的速度陡然加快三分,原本在双斧之间游刃有余地闪躲的剑士被迫得越来越狼狈,连闪五六次,终于被那壮汉劈中了两斧。
这两斧虽然得点不多,但因为斧头的砍劈的特性,这两击都是势大力沉,剑士因为这两斧的冲击而摇晃不稳,看来是受了点轻伤,动作也没那么利索了。
动作渐慢的剑士一点点落入下风,眼看就又中了一斧。这时那剑士好像下了决心,改单手持剑为双手持剑,在壮汉右手斧头劈,左手斧头后抽蓄力欲劈的一瞬间,右脚向前快踏一步,双手持剑全力快速横砍。
木剑木斧终于第一次交击,发出沉闷的交击声,壮汉虽然身形壮大,但剑士双手持剑合一的力量比起他单手的强横很多,凭这全力一扫之力,把壮汉的木斧一下击飞,远远地飞到台下,同时壮汉也被他强力的一扫,带歪了身形,向右边一晃。
壮汉应变很快,在身形右晃的同时,后抽的左手斧同时借力向全力横扫的剑士斜劈下去,这两力相加的攻击如果劈实了,就算有竞技皮甲的防护,剑士也会受伤!
当剑士拼尽的时候,好像已预计好壮汉会利用这晃身势头劈出这一斧,他也顺着向右扫的力道,左脚再向前快速迈出一步,就这样直接撞入壮汉怀里,同时左手松开,右手用力一提剑柄,用剑柄直戳向壮汉咽喉。
虽说壮汉左手用力向下劈出,但剑士的急踏一步让他的身体越过了斧头劈击的范围,而那剑柄的尖角现在正指向壮汉的咽喉,如果壮汉不管不顾地再往前冲,那喉咙必定会被戳中,这样两力相加,就算戴着护喉,也必定要受到重创。
这只是行家排名,没必要拼命,壮汉腰一板,硬生生止住冲势,身形因此向旁偏三分,剑士戳出的剑柄只是轻轻地插中了壮汉的右肩,看来剑士也不想在‘演武台’弄出人命来。不过因为壮汉身形全失,剑士的剑柄在壮汉右肩轻点下,已经弹离壮汉身躯两尺,剑士就用这一弹之力,把剑快速一带,木剑的剑尖顶上了壮汉的咽喉。
这样胜负这样就很明显了,台上的裁判大声宣布:“乐山剑派的李乐从战胜潘家寨的马如兴!”那些围观的人也此时大呼小叫,而一些人好像在那儿交接着银子票子什么的,看来这比赛也是有人下彩的。而坐在台下的书记官,又快速地在那本子上‘唰唰唰’地快速写下了很多东西,那应该就是两人的对战结果和评价。
来‘职人街’雇佣专家的人,很多是不太懂行的普通人,无法从战士的体态、仙术师灵气强度去选择应该雇佣什么人;而那些待雇的战斗系行家,如果在路上随便就摆个姿势就表演自己的战斗技术,终归是很不妥当的。但因为雇主和行家们都需要客观判断的一个标准,所以在‘职人街’中,就会设置一种叫做‘演武台’的地方,让行家们有一个舞台来表现。
书记官所记下的东西,就是战斗系职人们的强弱证明,雇主们不但可以从‘演武台’的表演后直接选取适合自己要求的武士或者仙术师,也可以从书记官那时查看这目录,然后从目录中选取还未被雇佣的行家。这是一个很高效的雇佣体系,已经延续了不知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