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大家都在议论金宇浩退学的事情。
“他家不是挺有钱嘛,怎么就退学了?”
“我今天在教务处门口亲眼看到的,是他叔叔带他过来办的手续,这还能有假吗?”
许桑榆漆黑的眸光闪了一下,低头点开贪吃蛇的图标,等她收到华菲的回复,大家的话题已经转到可不可以搬到后排去坐。
一个男生说:“反正我想搬过去,那个座位我早就看上了。”
一个女生划拉着胳膊上竖起寒毛道:“我可不敢,总觉得那边阴森森的,戾气太重。”
周围几个女生点头表示赞同。
男生反而越发得意,“你们女生就是胆子太小,我才不怕他呢!成天摆个臭脸,说到底还不是靠家里?”
看着几个女生崇敬的眼神,男生比比划划说得越发起劲。
江思文忍不住从鼻孔嗤了声,小声嘟囔道:“浮夸。”
“砰”,后门被人用脚踢开,大家倏地回头……
金宇浩慢慢收回脚,带着一身生人勿近的寒意走了进来。
这一刻,空气都好似瞬间被凝固了。
刚才还在大放厥词的男生,脸色惨白,喉咙耸了耸,只觉得好似高原缺氧般喘息艰难。
金宇浩目不斜视地走到自己的座位,弯腰拿出书箱内的东西胡乱的塞进背包。
所有人都呆呆的望着金宇浩,大气都不敢出。
江思文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起身跑了过去,“他们说你退学啦?”
金宇浩手上的动作顿了下,眉眼低垂,有些不耐烦的“嗯”了声。
“为什么啊?”
自从上一次金宇浩和她一起押许桑榆赢,江思文就没那么怕金宇浩啦,甚至在心底觉得他和自己是一伙的。
关心地话很自然的脱口而出,“你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咱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别退学啊!”
江思文的声音不大,奈何教室实在太静了,众人一边感叹江思文胆子实在太大,一边又忍不住竖起耳朵。
校霸退学,这瓜又大又刺激,谁不想掌握第一手资料。
“和你有关系吗?”金宇浩很燥的拉上背包的拉链,单手将包甩到肩后,侧身从江思文身边越过。
“喂……”江思文不死心的喊了一声。
走到门口的金宇浩脊背僵了下,还是头也没回的走了。走廊里他扯着书包带的手,骨节发白,白炽灯下泛着青光。
江思文跺跺脚,走回自己的座位。
窗外,一辆黑色骄车停在教学楼前。
一个黑衣男人站在车旁,手里夹着烟,看到金宇浩出来,他将烟头丢在地上,用脚尖一转将烟头碾熄,侧身打开车门。
金宇浩单手勾着包,斑驳的树影,在邪肆乖张的脸上拓下层层暗影。
他站在车门前,不知说了句什么,男人身体肉眼可见的绷了起来,两个人僵持了好一会儿。
许桑榆看见男人敲了敲车窗,司机下车,绕过车头走过来,低头捡起烟头走向路过的垃圾筒。
金宇浩一直盯着司机把烟头扔进垃圾筒才扭身上车。
男人回手关上车门,抬头望向教学楼的某处窗口,眼底又阴又冷。
许桑榆淡淡的收回视线,低头摆弄着手机,一会儿功夫,调出男人在校园监控中的正面截图,发给华菲。
这个男人,就是医院里始终站在金爷病房门口的男人,许桑榆怀疑他就是金爷背后那位神秘军师zero。
……
事情交给华菲去查,结果却并不顺利,见过男人的人不少,但没人知道他是不是zero,只知道他几年一直跟在金爷身边,却并不直接参与金爷手下的那些生意。
至于zero,大家更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甚至没人说得清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华菲最后一句话是:“还有人说,zero是个女人,就在金爷的几个姨太太之中。”
许桑榆按熄了屏幕,抬头看向驾驶座的靳钧霆,“你刚说什么?”
靳钧霆没急着重复刚才的话,向手机屏的方向挑了下眉眼,“贪吃蛇就这么好玩?”
“还行吧!”许桑榆若无其事将手机揣进裤袋。
靳钧霆也没再深究,缓缓收回视线,道:“许家那边想明天过去吃晚饭。”
许嘉谦也学聪明了,知道打电话给许桑榆没有用,直接把电话打到靳钧霆那边。
靳钧霆侧眸观察着许桑榆的脸色,“想回去吗?”
许桑榆有点儿烦,但血缘是这世上你再怎么也逃避不了的联系,难道真要象里说的那样还他半身血脉吗,她挠了挠眼下的皮肤,有些无奈,“行吧!”
靳钧霆看了她一眼,“你不愿意去,我帮你推掉,不用勉强。”
“啊,不是。”
勉强,她倒不觉得勉强,反正每次到最后跳脚的都不是她。
许桑榆食指撑着太阳穴,想了下道:“如果他提什么合作计划,你没必要答应他。”
她很清楚,她与许嘉谦的父母情淡得不如两个陌生人,他邀她回去,也不是为了她。
利益,许嘉谦只看重这个。
如果她现在不是和靳钧霆住在一起,许嘉谦根本不会在意她回不回家,就象过年三年一样,既便她就在离洛城几十公里外的地方,许嘉谦也从未曾找过她,不是找不到,是根本没想找。
靳钧霆眼尾挑了挑,“关心我?怕我吃亏?”
许桑榆剜了眼这个给点儿阳光就灿烂的男人,冷冷的反驳,“我是不想便宜了他。”
靳钧霆显然没听进去,一脸“别解释,我懂得”的表情,看得许桑榆直怄。
她就应该看着许嘉谦榨干他的全部价值。
许桑榆给了靳钧霆一个“懒得理你”的表情,低头继续摆弄手机。
车子停在别墅前的时候,许桑榆抬起头,“晚上我得出去一趟。”
现在他们和靳老爷子一起住,想要晚上出去行动,很不方便,许桑榆和靳钧霆提过几次,可靳老爷子好象安心要一直住下去,靳钧霆也拿他没有办法。
所以,许桑榆要出去,就只能找靳钧霆打掩护。
靳钧霆轻敲着方向盘,“不打算告诉我去哪儿吗?”
他倒不是想管着许桑榆,主要是许桑榆这人平时宅得很,可一旦出去,就是干票大的,靳钧霆真怕她又跑出去冒险。
许桑榆撑着头,眼尾一挑,“管我?”
那神态和刚刚靳钧霆那句“关心我”如出一辙,只不过靳钧霆挑逗的成分更多一些,她的则是张狂。
靳钧霆侧身双手撑着她两侧的座椅,勾唇笑道:“毕竟写在我的户口本上,怎么能不管呢?”
车厢狭小的空间增加这一举动的暧昧程度,温热的气息直扑许桑榆的脸上,她的心又不争气的狂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