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钧霆被池小五骑着摩托车一路护送回去,怕是一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
到了家门口,甩上车门,头都没回的走进别墅。
院门在身后“砰”的一声关上,表达着主人心中的怨念。
进屋前,靳钧霆回眸看了一眼车停在道边的池小五。
目光冷厉地好似寒风过境。
池小五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嘶.......现在晚上已经这么冷了吗?
池小五有点儿后悔为了耍酷,只穿一件单衣。
难得榆姐让他参与行动,出门前,池小五可是好一阵捯饬,给自己搞了这么一身战衣,即便在夜里也特别扎眼。
榆姐可说了,他这次的任务看似简单却是整个行动中最重要的一环,虽然他不明白盯住靳钧霆有什么意义,但榆姐说重要,那就一定是很重要。
池小五单腿撑地,推开头盔前的挡风镜片,看了眼大门紧闭的别墅,低头给许桑榆发信息。
靳钧霆站在二楼书房的窗前盯着一直杵在大门口打扮得有些中二的池小五,瞳孔深谙,黑黑沉沉不知在想什么。
功夫不大,池小五收起手机,长腿一跨从摩托车上下来,在别墅对面搭起了帐篷。
这是要整晚和他玩紧密盯人?
当然,如果靳钧霆想出去,至少有一万种方法避开池小五的耳目,他还可以直接走过去,解决了池小五再走。这都不是什么难事,难就难在,许桑榆派这么个中二跟着他,无非是想告诉他:她不想他再参与她的行动。
看来是还记得上次金爵酒吧偶遇的事情,所以这次干脆找人在门口盯着他。
他就算有千万种方法可以出去,却不能不顾及许桑榆的感受。
上一次还可以解释为巧合,本来他和韦安之等人也经常去金爵会所见面,完全解释得通,许桑榆当然也知道,虽然她并不信,但还是聪明的没提没问,轻轻将这一页翻过了。
现在看来,他是在许桑榆的小本本上被记了劣评,被判了坚守行为。
靳钧霆一侧的唇角向上牵牵,温凉的眼神里透着些许无奈。
.......
与此同时,华菲的车停在一处富人区,指着最里面带欧式庭院的独幢别墅道:“二楼最左面的房间,里面监控严密,至少有上百的保镖,而且不排除他房间也被人监视了。”
许桑榆打量着几百米外的别墅,“不止房间,他身上就有监视器。”
华菲单手撑着头,漂亮的眼睛眯了眯,“你是说那个袖扣?”
那天金家小少爷一直在理袖口,那态度要多嚣张有多嚣张,要多傲慢有多傲慢,当然,他现在有这个资格,所以没人会质疑,但那个动作还是给华菲留下很深的印象,许桑榆一说,她马上就想起来了。
“嗯。”
许桑榆指尖敲着车窗边沿,怕是不止袖扣这一样,要想没监视顺利的见到金宇浩就只能.......
.......
别墅里。
金宇浩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卧室,他扯了扯领口一头栽在床上,眼神空洞。
自从爷爷失忆后,他就被架到了现在的位置上,人人都以为他高高在上,是社团的最高话事人,其实,他只是处处受人钳制的傀儡。
小到吃什么、穿什么,大到每天社团里的各种交易,他都被人安排得明明白白。每天出入,前拥后簇,十几个保镖,说是保护他的安全,实际和羁押他没什么分别。
从他无意中在自己的身上发现监听器开始,金宇浩就意识到也许爷爷昏迷,还有后来的失忆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现在回想起来,事情早就透着不寻常。
当日,别墅被炸是不假,但那么多保镖全没事,怎么反倒是被保护的爷爷重伤住院了?还有那些人,好象都是从爷爷住院后一个个冒出来的。
除了整天盯着他的肖凌,他以前见过在别墅见过一两次,听说是爷爷的军师,其他几个他以前都没见过,而这些人明显和肖凌是一伙的。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金宇浩猜不透。
如果说是想吞掉社团的话,爷爷昏迷的时候就可以动手,又何必把他推上来,玩什么垂帘听政呢?
金宇浩捏了捏眉心,不打算再想,反正无论目的是什么,他都没有能力反抗。就象那天明知道许桑榆她们来会所的目的,可他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求助都不敢。
就象个废物一般。
金宇浩感到十分的窝火,他直挺挺的坐起来,扯掉该死的领带,然后是衬衣,裤子.......光溜溜的走进浴室。
浴室门关上的同时,一个黑影闪了出来,金宇浩下意识扯过旁边的毛巾挡住重要部位,紧张......诧异.......羞赧......几种复杂的情绪交织,说话都有些结巴。
“你........你怎么在这儿?”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好大一个锅把金宇浩砸懵了。
“我,没有。”
金宇浩连忙否认。
许桑榆挑了下眉,“那可能是我误会了。”
说罢,转身就要从窗口离开。
金宇浩急了,“哎,你别走。”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许桑榆的那一刻,金宇浩的心里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希望。
许桑榆靠在窗边,手指在金宇浩腰部往下的方向比划了一下,“你是不是先裹好啦?”
金宇浩囧得不行,整张脸从额头一直红到脖子根。
许桑榆倒是淡定得很。
见惯了靳钧霆那样荷尔蒙爆棚的身材,金宇浩这种男孩式的身材,在她心里根本掀不起任何波澜,但这不代表她要这么和他进行接下来的谈话,必竟这捂着前面光着后面的,还挺辣眼睛。
要不是搞不清金宇浩身上到底有多少监听器,她也不用出此下策,在浴室等他。她想那些人总不至于变态到连卫生间都不放过吧?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金宇浩总在各种洗手间里见到许桑榆,以致于在他心里留下了深深的障碍,每次方便前都要左顾右盼上好久,就怕某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身后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