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绍权那僵硬的脸,在昏暗中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说实话,他真的很想回宫里当差,每天戴着青铜面具,不需要有任何感情,也不需要处理任何人之间的感情。现在的日子太复杂了,他有点承受不来。
赵兮房中,她才刚把男子的衣服脱下来,女人衣裳才套上一件薄纱,就突然觉得后脊一凉,像是一阵风刮过,她转头看却什么都没发现,而且门也关的好好的,但她再转回头的时候,一个实实在在的人却已经立在她面前。
赵兮吓得惊呼一声:“啊!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独孤未雪垂眸俯视着眼前这个大胆的女人,冰冷问道:“你是不是还在等绍权回来跟你汇报我的情况?”
赵兮愣愣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绍权那点武功,当个护卫还行,刺探本王也得本王愿意才行。说,你今天去哪了?”他今夜言语间听着似乎平常,但却没有一丝温度,就像暴风雨的前奏。
赵兮不禁有些心里发毛,小心问道:“绍权那个呆子,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独孤未雪因为刚从外面进来,手掌难免微凉,却一下子将赵兮不盈一握的细腰握住,紧贴到自己身上,冰冷问道:“小馆馆?纵容收下打伤钟尚书的儿子?私会一名模样俊俏的美男子?还未尽欢?不如本王让你尽欢如何?”
这一桩桩一件件说的赵兮有点懵,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怯懦又无辜,眨了几下的时间将独孤未雪的话理清楚,然后辩解道:“不是的,前面几件我承认,但尽欢这个词你是真的理解错了。而且我见的人你也认识的,是子绉,别青楼是子府的产业,我去找他是有一桩买卖要谈,因为席间无酒,所以说不尽欢,等下次时间场合都合适的时候,再尽欢……”
独孤未雪半信半疑的看着她,冷冷的将最后一件事抛给她:“可是现在全长安的人,都知道本王戴了绿帽子。”
赵兮对此只能说抱歉,垂眸低声说道:“我没想给你戴绿帽子,还故意扮成男装出去的,谁知道这绍权脑子不好,又碰到钟尚书儿子这个傻子,接过我的身份就暴露了。不然我怎么会让绍权去揍他?毕竟钟尚书跟我也是认识的,不看僧面看佛面……”
“那你说怎么补救。”既然事情已经出现了,再后悔也没用,独孤未雪现在只关心这事怎么补救。
赵兮却将头别到一边,一脸委屈道:“有什么好补救的?本来你我就名不正言不顺的……”
“你想要名正言顺?”他的唇角突然又浮现一丝笑意,想不到这丫头心里还挺惦记他们俩的事儿。
赵兮小嘴都撅起来,不悦说道:“虽然人家比较开放,但也不至于甘心跟你做一辈子的情妇!”
独孤未雪手上的力气这才松了一点,认真说道:“我又何尝不想早日与你成亲?本来我打算从陈国回来便娶你,可是朝中接连变故,如今更有御史上奏请立皇太女,恐怕再生动荡,万一我事败,唯恐连累你收到株连。”
她放了手中的衣裳,纤软的小手轻抚他的腰肢,低声道:“我相信你,不会让我等太久……”
“其实你也不必用这件事岔开话题,今晚的惩罚,你是受定了,不然你永远都长不了记性,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的人。”
“唔……”
而别情楼中,赵兮走后,子绉就开了一个房间开始一个人喝酒,管事的掌柜小心翼翼走进来说道:“主子,今天真不知道那姑娘就是您等的人,不然小的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讹她一万两。”
子绉眯着眼睛看他一眼,酒精微醺的脸色,却有说不出的威严,平静吩咐:“把银票放在桌子上,你下去吧。”
掌柜的小心将银票放下,犹豫一下,又问道:“主子,您看要不要小的备份礼物,去亲自登门道歉?”
原本安静喝酒的子绉,蓦的转过头来,不同于一般人的醉酒状态,他此时的眼神清冽如烈酒,不复平时的温和,骤然就将酒杯连着满满一杯酒砸到掌柜的头上,呵斥道:“我让你滚!耳朵聋了?!”
刘管家见状忙上前与掌柜说道:“还不快走,省的碍眼!”
掌柜的将酒杯拾起来,恭敬的放好,然后便小心翼翼的退出房间了。
刘管家则拿了抹布将地擦干净,劝说道:“主子,你何必这样?当初黑林村既然已经决定不亲自救,现在的局面便早该想到。”
“是啊,我早该想到,可是再见了还是心里难受,所以我今天不出面,就想让靖王爷出点糗,我心里也平衡一些。”子绉说着话又饮了一杯酒。
刘管家叹口气,那双始终垂着的眼睛,终于睁开,里面有商人的精光,他说:“主子,若是个小官也就罢了,那是靖王。要了女人就没了家业,要家业就不能要那个女人。公子莫要多想了。”
“我只是在想,凭什么那个男人就什么都有?比天的权利、风华绝代的容姿、绝世的武功、心爱的女人……”子绉说着,眼角就红润起来,因为自己哪里都比不过对方,真的很难过。
刘管家叹口气,不再多劝,因为知道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主子,只是借酒消愁罢了,酒醒后,他还是那个精明于经商的子府主人。
翌日,独孤未雪从赵兮的当中出来,一副餍足的样子,冷冷的瞥了一眼等在门外服侍赵兮的芳芳和香香,淡淡说道:“你们主子这几天都下不了床了,去跟玄壹讨个方子,给她调理一下。”
这是独孤未雪第一次跟她们俩说话,两个小丫头吓得差点水都端不稳,大气不敢喘一下。
独孤未雪见状,只觉得甚是无趣,抬腿便走了,心想还是房中那半死不活的小狐狸招人喜欢。
接下来的时光,赵兮因为有独孤未雪的庇护,所以不用去上朝,整天就在家里给玄衣卫的人验血,然后提供相应剂量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