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韵气的连抽了那内侍两个耳光,骂道:“你傻啊,他让你顶替你就顶替,你是谁的奴才?!”
内侍流着眼泪哭诉道:“陛下,是您说的,无论贵人有什么要求都要照做……”
陈韵一时被顶的哑口无言,大叫着放肆放肆,让人把这个内侍拖出去斩了,然后就临时召集铁甲卫出宫,他要把美人追回来。
只可惜他一直追到城外的江边,都不见任何踪迹,铁甲卫的人告诉他,如果走的真是这条路,不可能一点痕迹没有,可见他们追错了方向,独孤未雪并没有回长安,但是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再漫无目的去找,几乎不可能找到了。
陈韵心头失落至极,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对美人那么好,美人还要离他而去。盛怒之下,陈韵像疯子一样在江水里扑腾,直到过了子时才回宫,身体却是着了凉,一病不起。
陈国皇帝病重的消息一度满城风雨,不少人传说是那神秘的美人突然消失,陈国皇帝害了相思病一病不起了,还有人说陈国皇帝是纵欲过度,才会缠绵病榻,更有人说,陈韵登基乃是篡位,六个不知所踪的皇室兄弟早已被他毒害,不孝不仁杀孽太重,是遭报应了……
总之在周国军队兵临城下之前,陈国本身已经风雨飘摇,仿佛一栋大厦,根基已动,只需有人给一臂之力,便会轰然倒塌。
何况那将是雷霆之力。
史记,陈国幽帝天光元年,北周端敬公主一炮轰开陈国国门,幽帝病中惊醒,慌张应对,满朝却无人能对,盖有能之才尽被帝诛。建康大户权贵,皆携金箔家眷争相出走,以求避祸。
陈国天门郡,赵兮已经带兵攻打至此,凭借她造出的那些精良兵器,一路锐不可当,从亭州至天门郡不过六天的功夫,已连续拿下陈国六座城池,陈国上下惶恐。
军营中,赵兮坐在中军大帐歇息。绍权此时已经被她任命为中军大将,统筹调度,在这军营中权利仅次于赵兮。
绍权在帐外见赵兮正跟林笙说话,轻咳一声:“咳,主人,属下能进来吗?”
赵兮放下手里的物件:“可以,进来吧。你有什么事?”
绍权进来后给赵兮行了礼后,恭敬说道:“主人,我军连下陈国六城,惊动建康朝野,缠绵病榻,连续几天不上朝的皇帝都勉力去了,想要派一个得力的人前来迎战,可是建康上下无人应召,许多门阀世家更是早就逃走了,陈韵这才想起慕容秋霜的好,当场下旨恢复其名誉,想起曾经自己杀了很多有才能的人,后悔已晚,当场就吐血昏迷了。”
赵兮坐正身子,正经问道:“这么说,陈国没人迎战,此去建康畅通无阻了?”
绍权叹口气说道:“不是,原本臣也是这么以为的,可是陈国还有一人没死,那人因为冲撞王爷,被陈韵打入天牢等死,陈韵吐血昏迷后,那人在狱中写血书,乞求上阵杀敌,陈韵无人可选,只能应允,当即下旨拜大将军,定国公,昨日,已经带十万兵马前来天门郡。”
听了这么久,还不知这人是谁,赵兮蹙眉:“不要卖关子,直接说他是谁,我认识?”
绍权点点头:“是慕容荻,您之前去陈国,应该有些交情。”
慕容荻的才气出名,慕容秋霜更是其近亲,即便如此,赵兮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介书生,且行事优柔寡断,断不是领军的人才,这种时候挂帅出征与送死无异。
赵兮闻言沉吟许久才说:“陈韵,虽然荒唐,但他用人,向来大手笔,不吝惜功名利禄,所以只要他用的人,从来不会反水,原本慕容荻被无辜关押这么久,心中难免愤懑,但这等高爵足以平息所有情绪,不管慕容荻是否善战,都会全力以赴。”
绍权面色也沉重一分:“只是怕主人念旧情,毕竟您当年是欠他一个人情,不知他是否来讨,到时您应还是不应?”
林笙这时也走过来,笑道:“记得当年姐姐去陈国,用的是我的名字,到时候不如就让我去还人情好了。”
赵兮失笑:“就你会打如意算盘,那慕容荻是个书生,但不是傻子,不过还真不知道他若来天门郡,会是个什么打法。”
林笙建议说:“那不如趁慕容荻来之前,我们一鼓作气杀到建康。”
绍权摇头:“不行,我们连续作战,弹药补寄还没跟上,要在天门郡停留四五天才行。”
这时钟裴匆匆进账说道:“公主,我听说陈国刚派了个姓慕容的挂帅,带十万大军来支援,我们要不要提前设个埋伏。”
绍权转身看着他说道:“消息我已经跟主人说过了,但我们要在天门郡等物资,大约要四五天的时间,得看看这个慕容荻赶路的速度,若是来得及,打个埋伏也未尝不可。”
赵兮点头:“是,先让人盯着,看慕容荻一天行多少路,再合计后事。”
说话间,林笙悄悄的离开了营帐,剩余三人继续商量了几件事,之后绍权和钟裴各自离开。
虽然脸上平常,但钟裴心里早就酸翻了,到了自己的营帐后,就喝了不少酒,没过多久玄武就过来了,最近他俩一起行军打仗,两人厮混的不错。
玄武见他一个人喝闷酒,就问他怎么了,但钟裴不说,只给了玄武一坛,淡淡说道:“陪我喝点,不要被公主发现,不然要挨罚了。”
玄武知道他不想说原因,便拿了酒坛,跟他一起喝着。两人喝酒,不可能不说话,没过多久,话就多了起来,钟裴的心扉也敞开,眼睛和脸腮都是红的,伤心说道:“现在笙妹见到我就躲,你说我们俩还有机会吗?”
玄武嗤笑一声:“原来是为了林姑娘啊,其实哥哥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钟裴抬头,浑浑噩噩说道:“……讲!咱们是兄弟,没什么不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