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眼里冒着凶光,恶狠狠的把防暴叉子捅向了我的胸口。
眼看着叉子尖儿就扎到我身上了,老白的眼里露出了一股得意的神情。
就在老白以为大功告成的瞬间,一只手在老白的后脑上重重地敲了一下。
老白的眼中满是疑惑,十分不甘的倒了下去。
黄毛拍拍手,从他身后走了过来。
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尼玛该死的东西!正儿八经的一个反骨仔。
那个话说,鸟哥,你怎么知道他是死鬼的内应呢?”
我转过头不想再看那人渣一眼,我冷声说:“他故事编得再好,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别人死了,他还活着。”
黄毛点点头:“也是啊!凭啥呀?他又不是阎王爷他小舅子!
问题是怎么处理,时间过了这么久,又是让鬼魂害死的人,只怕法律上没法惩处他。”
我笑了笑:“这个问题很好解决,像这种高端复杂的事儿还是交给杨大人,他有的是办法让这家伙生不如死。”
老黑哥在旁边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扭过脸儿来说:“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这个死老鬼到底怎么处理?”
我一挥手:“哥哥你随意!”
没等老黑哥有动作,老太太狂叫起来:“别,别啊!我交代,我全都交代。”
老黑哥放下自己的爪子,轻蔑的骂了一句:“该死!早这么痛快不就完了!”
老太太抹了一把眼泪,当然就是个动作。
传说当中鬼是有眼泪的,只是不伤心到极处是流不出来的。
鬼眼泪真要流出来了!这个鬼也·就要烟消云散了。
老太太放下手说:“是这么回事儿,我们都是受、”
“都是受我指使的!”老太太话刚说到这儿,有人接了一句。
接着老太太就狂叫起来,从她的灵魂深处冒出一股黑色的火焰。
几乎就是在瞬间,老太太就被这火焰烧成了灰烬。
与此同时,接话的那人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喊叫着:“你们都去死吧,死吧!”
随着他的喊叫,他自己身上也冒出了黑色的火焰。
没错!这人正是被黄毛打倒的老白哥。
老白哥全身冒着火焰,犹自不停的大笑。
我向前迈了一步问道:“老白哥,你觉得值吗?”
老白哥被火烧的脸扭曲着,他大叫道:“我不死就会死更多的人,你说值不值呢?
这个案子你不要追查下去了,不然会死更多更多的人。记住我的忠告,记住!”
老白哥说完话就倒了下去,他的身体在地上又扭曲了一阵儿就彻底化成了灰。
要说这场面可是够惨烈的,我和黄毛都是平生第一次见。
我们俩都沉默着,谁也轻松不起来。
肉烧焦了的味道,不停的往我们两个鼻子里钻着。
我说不清楚,这究竟是为了什么?所以我才会问,值得吗?
我想没有答案,一千个人遇到这种情况,就会有一千种不同的做法。
老白哥说起来有点十恶不赦,可现在是真的有点可怜!
那黑色的火焰不光烧光了他的肉体,同时也烧没了他的灵魂。
好吧!也许化成尘埃,也许飞翔在宇宙会是另一种幸福也说不定。
我对着老白哥燃烧后留下的痕迹,用力的挥了挥手,一阵风荡去,一切都变得干干净净。
黄毛用手指着剩下的那些鬼魂:“那他们怎么办?”
我这时候心情不好,自然也不愿意费事。
挥了挥手说:“让他们滚远点,不要再出现这里,就既往不咎。”
老黑哥瞪着大眼珠子说:“那不行,留着他们还不得祸害别人!”
我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大声咆哮道:“这里我说了算,谁要不服气咱们就单练。”
老黑哥说:“你,你”
黄毛看着气氛不对,赶紧打圆场:“那个老黑哥,咱就别较真儿了!
反正也都是些没本事的,真要再害人咱们分分钟就灭了他们。”
老黑哥咆哮了一声:“我不管了,你们爱咋咋地!”
然后四只爪子一蹬,就消失了!
黄毛过去一哄,死鬼们就四散而去。
最后只有两个死鬼不肯走,都是我们的同行,一个是涮人肉火锅的老张,一个是新死不久的于大志。
黄毛站在原地冲着我一摊手,我叹息了一声说:“你把他俩收了吧!找个机会我再超度他们。”
黄毛弄了个罐子,把老张和于大志都收了进去。
然后他又跑进教学楼,在中央无极土的位置贴了两道符。
用来激发教学楼的后土之气,恢宏的后土之气一旦激发就会自动的连通天阳之气。
天地之气激荡,教学楼也就成了光明正大的地方。
从此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会招惹游魂野鬼了!
忙完了这些,黄毛才出来招呼我这个傻站着的主。
黄毛走过来低声问我:“鸟哥,你到底怎么了?”
我揉着发胀的额头,低沉的说:“我也不知道,只是很心烦,头也很痛。”
这是真心话,我并不是赞同老白哥的做法。
我只是觉得,任何人都应该有一次生存的机会。
做的怎样不重要,关键是,别人不能任意的剥夺这样的机会。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会觉得这世界很不公道。
自从我在二龙山云霞观醒过来,我的内心就隐隐的有一种郁郁不平之气。
我说不清楚这种不平之气是从哪儿来的。
因为我把以前的事情全都忘记了,这一点黄毛是知道的。
黄毛认我这个大哥,是他自己说,当初我是为了他去和别人拼命的。
而我就完全不记得,我只是觉得黄毛很亲切,这才有了以后的交往。
我在内心隐隐的有一种感觉,师傅,杨大人,还有一些人都似曾相识,只是我说不上来会是什么时候见过他们。
这让我深深的怀疑,现在的我就是一个阴谋的产物。
这就让我内心当中的不平之气越来越严重,所以刚才忍不住发了脾气。
黄毛来问,我当然是实话实说。只不过我没有说出内心的感觉罢了。
黄毛说:“既然头疼,就别在这杵着了!咱们先回岗亭去,喝点热水,我再给你捏吧捏吧!”
脾气发过了,我自然就从善如流,跟着黄毛一起回了岗亭。
灌下了一杯热水,黄毛又在我的脑袋上又掐又揉又按。
我觉得舒服了一点,眼皮也开始耷拉下来。
黄毛小声说:“鸟哥你睡一会儿,后半夜我盯着。”
我趴在桌子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这一觉睡下去,我又开始了每晚必来的梦境。
这次的梦境很清楚,我一直跟着飞的家伙似乎露出了真容,他是一只全身乌黑的乌鸦。
在梦境,我依旧是在天上飞着,追随着那只全身黑得发亮的乌鸦。
今晚梦境里的乌鸦有些特别,一反常态的没有嘻戏。
振动翅膀一个劲的飞,飞了一段时间,它开始盘旋起来。
我也跟着盘旋,很快我就弄清楚了乌鸦盘旋的原因。
地面上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在冲我们招手。
我盘旋着慢慢的降低了高度,逐渐看清了两个孩子的模样。
说来奇怪,这两个孩子我从来没有见过,感觉上却无比熟悉,甚至是亲切。
小女孩和大一点的男孩说着话:“胖墩哥哥,怎么有两只呆鸟?”
小男孩说:“鱼儿妹妹,呆鸟也有他的朋友啊!”
乌鸦盘旋着落到了男孩的肩上,伸出大嘴在男孩的脸上蹭着,看起来十分亲热。
小女孩也走过去,伸手在乌鸦身上抚摸着。
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异常的孤单,就是梦里的乌鸦也是有亲人的,我呢?我的亲人在哪里?
这时候,地面上的小女孩用力的在向我招手。
我该落下去吗?我没有答案,只是身不由己的落了下去。
小女孩伸出手接住了我,然后用力的把我抱在怀里。
小男孩也走了过来,亲热的用手抚摸我的头。
他们两个对我说着什么,可是我什么都听不清。
不知不觉的,我的眼角沁出了泪花。看着这两个孩子,我觉得他们就是我的亲人。
就在这时候,一股奇异的力量卷来,我就向下重重地坠了下去,坠入了一个永恒的黑暗。
我狂叫着:“不,不要,不要把我们分开。”
“鸟哥,醒醒,醒醒啊!”有人叫着我的名字,而且还用力的推搡我。
我啊的一声大叫,清醒了过来。
抬起头看看,我还在英才学校门口的保安亭里。
黄毛关切的询问我:“鸟哥,又做噩梦了?”
我伸手拂去额头的冷汗,缓缓的点了点头。
黄毛叹息了一声:“哎!要说以前你可不这样,你凭空消失了五年,回来之后就像换了一个人。”
我摇摇头说:“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只记得跟师傅回山之后的日子,从前的那些经历全都忘记了。
你说一个人做梦,梦到了两个人,他觉得无比亲切。
那这两个人是真实存在的,还是他在梦里虚拟出来的?”
黄毛摇了摇头:“梦这个东西谁能说得清楚,虚幻也现实。
那两个人有可能是你这一生遇到过的,也有可能是你前生的记忆!
更有可能就是假的,完全是大脑杜撰出来的。”
我沉思了一会,用力的摇了摇头:“不!他们一定是真实存在的,只是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与我是什么关系。”
有一句话我没有说,那两个孩子感觉起来太亲切了!
绝对不可能无端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尤其还是在梦里那只乌鸦的带领下见到的!
我想好了,了结了这件事儿,我一定要回山去一次。
虽然师傅他不待见我,但我相信他还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心里有了决定,我就把大脑转回现实。
看着外面的天色,我突然意识到不好,这件案子的收尾工作还没有做呢!
凭空消失了一个人,无论如何都要有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