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有些昏暗,从没被阳光照射过似的,一股令人不适的味道扑面而来,商洛一只手捂着鼻子穿过大堂,左右两边分别有一条窄窄的走廊。
商洛靠近左边,细细听了一下,左边安静的很,又靠近右边,再听了一下,略有些吵闹。
商洛犹豫了一下还是向右边的走廊深处走去,走了数十米左右,吵闹声越来越大,一个拐角出现了几节向下的楼梯,商洛沿着楼梯走下去,眼前沿然是个沸反盈天的赌场,赌徒们个个吆五喝六的,商洛不过刚下来,已经觉得这些人吵得她头都痛了。
赌徒们原本都专注于自己的赌局,有人下来了也不在意,看到是一个妙龄女子下来,纷纷停下下注的手,都盯着商洛。
赌了这么多年,来赌坊的女人也不少,要不就是嗜赌如命的女赌徒,要不就是来找自己男人的黄脸婆,何时见过商洛这样年纪轻轻、衣着靓丽的女子来赌坊的?
商洛被看得十分不自在,尽管她早就习惯成为人群的焦点,可也是一些善意的目光,何曾经历过这样不怀好意的目光的洗礼。
“小美人,你来找人么?”一名离商洛最近的赌徒露出了下流的笑容,搓着手向商洛走来,商洛后退几步,下意识摸向了自己的腰牌。
“何三!你干什么!”一个穿着马褂黑色对襟马褂的中年男人在何三身后声色俱厉地说。
何三一听这声音立刻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对中年男人一边摆手作揖一边讪笑,“周老板,我没干什么啊,我看这小美人第一次来,想问问她来干什么。”
周老板对着何三就是一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要想在这继续玩就给我滚一边去好好玩,否则我可要上你们家收账了。”
何三一脸惊恐地连连摆手,“别呀周老板,我走,我走还不行么。”
周老板上前,打量了商洛一番,“姑娘请跟我这边来。”
商洛看周老板言行举止都与这里的赌徒不一样,怀着怀疑的态度跟周老板走向旁边的一个房间里。
房里的装饰都还算高雅,与外面的吵闹混乱简直是两个世界,最令商洛惊奇的是,房门一关,外面的声音竟然听不见半点,如果大堂是直通这个房间,商洛怎么也想不到外面是个赌坊。
周老板还算客气,亲自给商洛倒了一杯茶,“姑娘,我看你不像是会来这种地方的人,你可是有什么事?”
商洛接过茶却不喝,只是放在桌子上,“阁下可是这儿的老板?我是来找人的。”
“姑娘要找何人?和我说一下,我也许可以帮你。”
“我找…一个身高五尺,颈上有胎记的孩童。”
周老板一听商洛的话皱起了眉,他开赌坊这么多年,来这找人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有找老父亲的也有来找男人的,就是没见过有人来找孩童的。
周老板正想说没有这个人,响起了敲门声。
周老板只好请商洛先等一会,自己起身去开了门,门口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对着周老板的耳朵禀报了一会。
周老板听后挥手让小厮下去,神色古怪地关上了门。
“姑娘,周某可否多嘴问一句,你与那孩童是什么关系?”
“是…那孩童是我亲戚的孩子,按辈分得按我一句表姑。”商洛还是有所保留,以免对方知道了她的身份后用商临威胁她。
“哦,我这里没见过这个人。”周老板放下心来,只是表姑应该不是近亲,想着尽快把商洛打发走。
商洛觉得奇怪,既然没有为何一开始不说,还得问她是什么关系,商洛留了个心眼,“既然周老板没见过,那我就不留了,我得赶紧去找我那表侄子去。”
“好好,”周老板一听商洛要走,连忙打开门,“姑娘我送你出去,以后可别一个人来这种地方了,太危险了。”
商洛谢过周老板,周老板将她送到大门口,商洛走了几步,回头没看见周老板后,在门外又等了一会,再次进了赌坊。
不过商洛这次没从右边走廊走了,而是向左边走去。左边的走廊越走越窄,且多为拐角处,七拐八绕的,就在商洛以为自己要绕晕了时,面前出现了一排房间。
商洛扫了一眼,估计有五六间,每间都密不透风的样子。
商洛在每间门口都贴了一会,想听听哪间有声音,就在商洛犹豫要不要进一间看看时,最左边一间传出了很模糊的声音,商洛悄声走进,极力把耳朵贴在窗户上才听清楚些。
“主上吩咐,这小儿暂时放你这里。你要好生照顾,切记不可让他看到你的脸,更不可让他逃出去。”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是。”是周老板!
周老板全无前面对待何三的声色俱厉,此刻的声音听上去很恭敬,似乎很惧怕这个陌生男人,或者说是惧怕这个陌生男人口中的“主上”。
“主上说,你上次交的账本数目不对,你作何解释。”
“这…”周老板的声音听上去很为难,“有几笔账我派人去收了,可那几个欠债的家里都是残砖破瓦,还有老母病儿,我怎么…”
周老板还没说完就被陌生男人冷酷地打断,“你不忍心?呵,主上说,你要是收不回来这些账就用你的账抵。”
周老板擦擦汗,心里默默盘算自己为主上效力的这几年赚了多少,够不够抵这一回。
陌生男人好像看透了周老板的想法,再次开口,“主上不是要用你的钱抵,要用你的命抵,百两以下收不回来要你的一只手抵,千两以下收不回来的用你的命抵。你的抵完了还有你的妻儿。你只管大发善心。”
周老板吓得连连发誓自己一定会收回来那些账。
陌生男人似乎准备离开了,周老板提出疑问。
“主上可有说这小孩是谁?为何要放在这里。”
小孩?对,一开始陌生男人就说了有个小孩在这,不过自己只顾着听竟没注意到这一点。
“主上说放在这就放在这。你只要按照主上的吩咐做就是,其他的不要多问。这不是你该知道的。”陌生男人的语气听起来很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