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文最是忍不了自己的好奇心,拿脚踢踢墨唯伊,“你现在是不是可以解读下案件了?你怎么知道是肖明辉?”
墨唯伊勾起的唇角有一丝苦涩,“是他自己告诉我的。”
众人不明,只有沐倾城坐在她身边,一双将一切都看的通透的双眼寄生着疼惜。
墨唯伊闭上眼,让自己沉入回忆,缓缓开讲,“我一开始并不怀疑肖家,但是知道肖明辉就是幕后黑手也不是在万俟提醒我那些女子都是大阴八字的时候,而是在姜潮老人死去的现场。”
“我一开始看到肖明辉于心不忍的表情的时候,我以为他只是出于心地善良。后来他自己故意说话露出破绽,起先我给他讲我的断案思路,他却毫不在意反而问我为何知道犯人有情却无奈,我现在想来他当时眼神应该是被人理解以后的所报有的希冀,但是我也并没有怀疑他;第二,银庄老板拿来金子跟朱二豪对峙的时候我们都是猜测,尚不能确定姜潮老人的孙女是不是真的被拐走了,所以我接到金子第一反应是去看金子上的字,见到“和丰”二字我才敢确定,于是我就诈朱二豪想快点解决掉这个分支案子,但是肖明辉却看也不看金子就直接明白了我的意图,似乎一开始他就知道上面是“和丰”两个字,但是我到这里也只有有点疑惑,以为他是看我表情猜测;直到他最后当着我的面给李捕头金锭子,我才真正开始怀疑。”
墨唯伊刚好走到阿修面前,便问他,“如果是你,有权有钱有心,你想去安抚亡者魂灵,你会怎么给李捕头交代,怎么说?”
楚修文挑挑眼皮儿,玩世不恭的样子,“还能怎么说?李捕头给你银子,给老人家置一副棺木葬了吧!”
墨唯伊又转身走到对面的白友鱼面前问,“你呢?”
白友鱼略加思考,“我也会跟阿修说的一样啊。”
同样,墨唯伊视线掠过袭临和万俟雪,他俩也毫无意外地点头。
然后墨唯伊走到沐倾城面前,看他右手受伤不方便,众目睽睽之下体贴的给他倒一杯茶,继续说,“你看,正常人都会这样说,但是肖明辉怎么说的?”
“他直接拿了一锭金子,认真的嘱咐李捕头置办一副上好的棺木并好生安葬。”沐倾城端起茶杯喝一口,接着她的话说。
说到这里大家恍然大悟,出手就是金子,还贴心嘱咐那么多,的确不像是对一个陌生人会做的,除非他对这个人有愧疚吧?
但是楚修文又想,“要是人家天生一副菩萨心肠呢?”
墨唯伊微张嘴呼气一笑,“我也希望是这样,所以我叫沐倾城换下了他给李捕头的金子,然后在金锭子下面看到了熟悉的两个小字。”
“和丰?”楚修文说。
墨唯伊点头,“但是这也不能确定犯人,所以我要你们盯紧李、郭、肖家的三位小姐。哪有那么巧,案子里刚出现红色马车,李、郭两家就恰好有了一样的,越是巧合越是古怪。何况李雨霏,郭明悦,肖秀荣三人经常结伴而行,肖秀荣既然建议李、郭二人换成红色帷幔,她自己为何不换?除此之外,我们一共怀疑了六家,最后六家都换了红色帷幔,有这么巧的事情吗?除非我们搜集的信息泄露了,要么就是犯人察觉到自己留下的漏洞了,那么背后煽动大家的肖秀荣是怎么知道这六家的呢?当然,右丞相的宝贝孙女李雨霏也是被人利用了,右丞相现在知道自己孙女蠢成这样估计气的腿都跨进棺材了。不过官家小姐们愚蠢到是好事,我就在想,肖秀荣平白无故做这些做什么,我才去猜测她跟犯人可能有密切关系,而肖明辉刚好是肖秀荣的亲哥哥。后来全城举行了什么红色马车选美比赛?我想肖秀荣恐怕只是想吸引走我们的视线,或者让我们怀疑李雨霏。但是却正因为自己的多此一举而聪明反被聪明误。让我们恰好从中找出破洞。因为我们已经掌握了那么多信息,幕后黑手马上就昭然若揭。肖明辉不敢再投入太大的动作,那红色马车选美比赛那么混乱的场景就成他有利的条件,可是我们尚且是在出了家门走到街上才知道忽然有了这场比赛,他又是怎么提前知道的呢?唯一的答案,选美比赛幕后推手肖秀荣跟他认识。于是我就在通往南城城门必经之路上等候,果然见到了肖明辉。所以说太过巧合,反而不巧,肖明辉多聪明的人,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妹妹的所作所为会暴露自己,他那么谨小慎微的人必然是故意留下破绽,甚至说我看到他在马车上的时候他也许就是故意给我看的。所以他没有阻止我们查下去,反而让我们顺理成章找到了他。”
“那你当时只要截下了马车从里面找到失踪女子,不就直接破案了吗?为什么要等到晚上去那鬼阴之地啊”,万俟雪哀嚎。
“因为你说古阵法秘录上记载着地狱之门的阵法。”墨唯伊说。
“所以你想现在的人几乎没人能接触到绝本的古籍,肖明辉为何知道这么邪毒的阵法,所以你猜测背后有人怂恿。想到最后找出幕后之人。”沐倾城板坐在主位,上位者的气场全开,即使一只手臂受伤了,也抵挡不住他认真时候迷惑至极的气质。
墨唯伊笑眼微弯,还有点心情开个玩笑,但是眼珠里却无半点笑意,“知我者,五皇子也,但是我没想到最后袖惜会挟持了我娘,还害你受伤。”
“那你又是怎么猜到伤害自己,就会伤害到袖惜的。”沐倾城逼问。
墨唯伊食指摩擦鼻子,“你都知道了。上次西山交手,她背后的白衣人出手伤我,然而事后我身上半点伤痕都没有,之前袖惜引我入梦,逼我回去我的世界,我拒绝,她就伤害墨唯卿,我就在想她为什么不直接折磨我,那样不是更有效吗?何况白衣人对我出手,以他的功力,一掌将我毙命都有可能,我怎么会毫发无损被弹开,所以我猜,他们不敢伤我,我身上一定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牵制袖惜的,而且是致命的牵制。后来玄机对我下毒手,我的伤口竟然不医自愈,很明显了吧。于是被我赌对了。”
沐倾城大手一抓,手下桌子立刻碎了一个角,大发雷霆,“冒然上前做赌,万一你赌错了呢?再有一次拿自己的身体做赌注,我就先废了你将你圈禁。”
袭临也叹息,“你也太冒险了,你伸手进火的时候,我都吓死了。”
楚修文撇撇嘴,“你们放心吧,她那么精明,怎么会让自己自损一千,她至少让敌人自损一万,她能损一百就不错了。伊伊,你真是小奸巨滑,合着最后整件案子都被你算计在内。”
“也不尽然,至少有一个内奸*我就没算到。”
“谁啊?”楚修文吃惊。
“我娘的贴身婢女!我娘心智被迷乱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是一个长久的过程,一定要是身边长久能呆的人。”墨唯伊说。
“是啊,香料本身没有问题,但是要是在食物中添加多余的东西,那就有问题了,不是身边伺候起居的是难下手。”楚修文接着说。大家怅然点头真是没料到外地未平,内奸倒先出来了。
墨唯伊动了杀意,然后又接着分析下面的案情,“婢女的事情是我疏忽了,不提也罢了。接着说,后来光是在红色马车上看到肖明辉,线索还不完整,我又叫阿修去查了一个多月前肖府去世的远方表小姐,这远方表小姐跟肖明辉青梅竹马两相恩爱,但是表小姐身体一直不好,前段时间不断下大雨越发病的严重,最后香消玉殒。肖明辉沉溺了一段时间忽然好起来了,这就太不正常了,所以我猜肯定是有人给了他解决痛苦的办法。”
“这袖惜也真是无孔不入,这样不显山不漏水的存在,她都能找到并加以利用。”
这下大家算是明白了前因后果了,但是也着实要为肖明辉可惜一把,大好的人才还是没能挣脱心魔的蛊惑。
“但是袖惜说的让你回去你的世界是怎么回事?”
正咬着零嘴,万俟雪忽然抬头问。
墨唯伊一下死机,“这个…也许,大概,袖惜脑子有毛病?”
“是这样吗?”白友鱼戏谑的眼神,透露着你少骗人,我已经看穿了你的神情,赶紧老实交代。
墨唯伊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没办法,叹息一声“孩子没娘,说来话长”。
于是墨唯伊就在大家的威压之下,道出了自己真正的身世。
听完墨唯伊的身世,楚修文张大了嘴巴久久不能合上。
白有鱼和万俟雪也相视一眼难以置信。
袭临更是眉头紧蹙,苦大仇深。
三人看到沐倾城没有一点意外,想来沐倾城早就知道了。
那看来就是真的了。
只是怎么都没想到,墨唯伊除了什么前世后世难以置信的背景以外,本身也不是这个时空的人。
时空啊,谁能想到那么遥远那么天方夜谭,这世界竟然还有别的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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