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我再次陷入了昏迷,但这次也不知道是由于脑子的剧痛还是被打得不省人事,方正我现在哪儿都痛。
嘛,无所谓了,方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当我再次苏醒之时,眼神清冽。
我站起身子,没有理会坐在我身边的三个美貌女子,走到公共水池那里,用清澈的流水洗去了脸上的泥土与血水。
“喂,你不觉得痛么?”江雨轩有些内疚地说着。
我抬起头看向她:“众生皆苦,放下即自在。心灵之疼能以承受,身形之劳又有何惧?皮肉之苦,又有何痛?万般苦难尽加诸吾身,以砺大道,以炼佛心。”
说完,我便迈步向前走去,唱到:“红尘皮肉白枯骨,二八年华空虚度。众生皆苦不知苦,我明苦难是场空。”
看着我自顾自走了,江雨轩、白小夜、蔷薇都是面面相觑。
“为何我觉得人渣明身上闪耀着无法直视的光芒,是我的错觉么?”白小夜痴痴地说道。
“我也看到了!”蔷薇赞同道。
“等等,家在这边!”江雨轩跑了上去,把我拽了回来。
在回家的路上,一个小水坑横在我们面前,一群蚂蚁站在水坑的一侧不知所措。
江雨轩三人都是毫不奇怪地绕过了水坑,唯有我弯下身子,叹息了一声:“求不得,是苦。相见便是缘,就让我以掌为桥,度去的,便是造化。”
轻轻地放下手掌,几只蚂蚁爬了下来,然后手掌横过水面,将蚂蚁放下。
江雨轩咬着牙:“拖走!”
当我被江雨轩与蔷薇两人拉着衣领在地上拖回家时,我看着大多数蚂蚁还围在水坑的另一侧,平静道:“度不去的,便是尔等命中应有的劫难。”
……
回到家里的时候,蔷薇一边走向厨房一边说道:“累了一天,大家都饿了吧?我去做饭。”
“哎呀,总算是把他押回来了。”白小夜大大咧咧地坐到沙发上,小糯米正在和小葵在茶几前的地毯上玩。
江雨轩打开冰箱,问白小夜:“要喝饮料么?”
“恩,帮我那瓶橙汁。”
我眼神澄澈地看了一眼客厅,然后走进了厨房。
蔷薇惊讶地看着我:“哎呀,亲爱的,你怎么进来了,油烟很大,你出去等嘛。”
我看着眼前的少女穿着粉红色的围裙,手里拿着菜刀,砧板上是一块猪里脊。
我指着那块猪里脊,叹道:“有何仇恨,竟让你受千刀之苦,竟让你死而不得安,竟让你躯壳百分,落得他人口腹之中。”
“哎?”
我悲天悯人地劝阻着蔷薇道:“众生平等,祸福相依,今日苦了这孩子让你得了口舌之乐;明日或许便是苦了你,快乐了他人。”
“铿!”菜刀剁进木板。
蔷薇带着勉强的笑容,左手使命抓着握住菜刀的右手,语气温柔但其内的危险气息压抑不住道:“亲爱的,厨房根本就是男人的禁地。快点出去,否则下一刀我也不知道剁的是不是猪肉了。”
在外头听到声响的江雨轩走进来揪着我的后领,把我拽出了厨房。
“你是和尚么?不许吃肉,以后都吃蔬菜么?”江雨轩把我按到沙发上这么教训着我。
我平静地说:“植物亦是生灵之一。”
“那你吃什么?”白小夜插嘴问道。
“些许清水,少量盐、糖便足以。”
“……你是植物么?靠光合作用就能够存活了么?”江雨轩头疼道。
“这么好养活,让我带回家养吧。”白小夜这么认真地跟江雨轩商量着。
我叹了一声:“世人无知,是祸亦是福。独余我一人清明,是福亦是祸。”
“不行了,拿铁链子拴起来吧。”江雨轩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一条黢黑的大铁链,认真地说,“这次还好点,下一个楚天明会咬人怎么办?要是咬着孩子就麻烦了,说不定还要去打疫苗。”
“有道理。”白小夜赞同地说道,然后跑过来帮江雨轩的忙。
……
“世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我只道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我不该不自量力试图改变。”被铁链子拴在柜子上的我平静地说道。
而其他人正坐在餐桌上吃饭。
白小夜嘴巴里咀嚼着,看着我说了一大段话,然后抬起头问江雨轩说道:“他说啥呢?”
“他的意思是我错了,不应该指手画脚的。但是用了相当令人不爽的语言方式。”江雨轩夹起一块笋解读了我的语言。
“亲爱的好可怜。”蔷薇一脸心疼地看着我。
小糯米噘着奶瓶,看了我一眼,又接着噘奶瓶。
“若得铭志,无量量劫还需度,过眼如浮云……”我闭目而坐,口中不停高声咏颂。
江雨轩咬着筷子,冷着脸走到我身前,一记手刀打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立刻不再咏颂,脖子一歪,昏了过去。
当我再次苏醒时,睁开眼正好看见江雨轩冲着我笑了笑,然后一记手刀再次挥下,我又昏了过去。
我再再次苏醒,又是一记手刀……
苏醒,一记手刀……
苏醒,手刀……
……
不知道被打昏了多少次之后,当我睁开眼睛时,江雨轩正好举起手打算挥下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