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白小夜,笑容一僵,眼睛里迅速盈满了泪水,嘴巴不停呢喃着:“你这孩子,你这孩子……”
白小夜被她拥入了怀里,听到白妈妈“呜呜”的哭声,眼圈也忍不住红了,抱着白妈妈也小声地哭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白妈妈抹着眼泪,然后看向我,目光低下去看着我怀里的小糯米,怔了一下,然后对白小夜佯怒道,“你这孩子……让我怎么说你好,好了,先进来吧。”
“恩。”白小夜擦着眼泪,然后拖着行李走了进去。
在进到房间里的时候,白妈妈很是热情地帮我抱孩子,然后看似随意地问我几岁啦,在哪工作呀,和小夜什么时候认识的之类的问题。
我客客气气地回答着。
白妈妈越听越满意,含笑皱眉道:“哎呀呀,你们这些孩子,让我怎么说好。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家里打声招呼先,不过小夜大你这么多希望你不要介意呀。”
“咦?您在说什么?”
“呵呵,我真是糊涂了,明明孩子都这么大了。”白妈妈看着我一脸错愕的样子,急忙道,“放心吧,妈妈不是那么古板的人,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就由你们年轻人决定吧。”
“您好像误会什么了……”我急忙想要解释,突然间光线一暗,惊愕地转过身一名足有两米高的魁梧大汉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方正的国字脸,刚正不阿的模样,仅仅是站在那里便又一种不威而怒的气势,仅仅是被他盯着,我的后背就发寒,额头上冷汗一下子下来了。
白小夜看着他,顿时紧张了起来,浑身哆嗦了一下。
他看向了我,又看了看白妈妈手里的小糯米,最终目光落在了白小夜身上,冷哼了一声:“白小夜,你胆子还真大啊!”
“爸。”白小夜耷拉着脑袋,然后眼神求助地看着我,像是只被遗弃的小猫咪。
爸?!
我诧异地看着北极熊一样的白爸爸,又看了看白小夜那猫咪一样的娇小身躯,感觉达尔文先生的进化论遭受了极大的挑战,或许会造成学术界的困扰也说不定。
“咚咚咚”
白爸爸每走一步,我都感觉房子颤抖了一下,是错觉么?
白爸爸走到白小夜面前,语气不善道:“这八年为什么不回家?你难道是个连家都不敢回的胆小鬼么?”
“我,我……”白小夜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白爸爸板着脸沉默地看着白小夜,我真是害怕他要是一会要对白小夜动手,那么冲上去拉架的我这一百二十斤今天是肯定得交代在这了。白爸爸对于我简直就是北极熊与小企鹅的差距,谁是猎食者一眼就看出来了。
白小夜不安地低着头,突然间感到自己被一双大手拥入了宽敞温暖的怀中。
白爸爸大手摸着白小夜的脑袋,眼神一下子温柔了下来,似是叹息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咦?北极熊先生好像还挺温柔的。
北极熊一样的男人像是注意到了我偷瞄他,又是一声冷哼:“就是你这个家伙么?”
“大、大、大叔认识我,哎呦。”仅仅是被他哼了一声,我就哆嗦地话都说不清,最后还不小心咬了舌头。
中年男子一下大嗓门全开,很大声很大声地冲我吼道:“叫什么叔,叫爸。”
“嗳咦?”
“我问你,你是怎么把我女儿骗到手的?结婚多久了?”
“您误会了,我没有骗她……”
“哼,没想到你还挺有骨气的,你们是真心相爱么?”
“不是,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是,你们两人很相爱,婚后生活很幸福?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和我闺女一样长不大,怎么像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孩似的?”
“我本来就18岁,不是,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白爸爸倒吸了一口冷气,错愕地看着白小夜:“你找个这么小的男朋友?能领证么?”
白小夜羞红了脸,小声道:“爸,我们没领证。”
白爸爸一听,回过身大手掌狠拍了我的肩膀一下:“你小子,你小子……”
北极熊大叔看上去情绪很激动,手都不住哆嗦,最终背过手去叹息了一声,嘟囔着:“孩子都这么大了,管不住了”,“要是知道你对不起我女儿,那我一定要生撕了你。”之类让我毛骨悚然的话。
我决心解释一下,鼓起勇气道:“大叔,其实我和小夜只是朋……”
“嗯?”白爸爸转过脑袋,他的眼神突然间像是北极熊要捕食小企鹅一般凶恶,仿佛只要我把那句话说完,我的亲友们就得准备好做遗体告别了。
“……‘嘭’地一声爆发了爱的火花,所以一不小心就干柴烈火、擦枪走火,没有提前拜访真是对不起!”我四十五度角鞠躬,原谅我说了谎话,我不惜贱命,但是如果没有传下后一代的话,我素未谋面的妈妈恐怕不会原谅我。
白爸爸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没有举办婚礼就好了,到时候一定要在这个镇子里举办呀!”白妈妈高兴的拍着手道。
白小夜气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躲到我背后拧我:“胡说什么呀你,胡说什么呀你,胡说什么呀你……”
白妈妈抱着小糯米跟白爸爸走进大厅,小声笑道:“哎呀呀,你看小情侣打情骂俏哎。好恩爱。”
等我和白小夜走进客厅里时,正看到白爸爸一脸不满地跟白妈妈说:“小外孙女也给我抱一下!你去叫小天下来。”
“大笨虎,你小心一点,笨手笨脚的别摔着我的小外孙女。”白妈妈把小糯米递给白爸爸,然后警告着。
白爸爸开心地接过小糯米,然后慈爱地哄着小糯米:“小乖乖,叫外公。”
看着魁梧无比的白爸爸抱着我小巧闺女的样子,就像是北极熊扑住了小企鹅,我心一下子揪了起来,这一个不小心伤着小糯米怎么办?
我的衣摆被轻轻地拉了拉,疑惑地回过头看着白小夜。
她紧张的眼神似乎在说“怎么办?”。
我用眼神安慰着她“一切有我,放宽心”。
我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坚定,来吧小夜的妹妹,当初是小夜不对,但是如果你胆敢以下犯上,我绝对会让你知道大哥哥的厉害!不管是现在还是晚上。(这句话简直是犯罪,谁来打下110,把楚天明抓走?)
不一会儿,楼梯上传来踢踏踢踏的脚步声,白妈妈后面跟着一名身穿着宽松的T恤衫的女孩子。
我看着眼前的女孩子一时惊呆了,她足有一米七多的身高,看上去只比我矮半个头,发丝如白小夜一样是漂亮的银白色,随意披洒在身后,顺直的长发直到腰间,面容清纯,皮肤白皙地像个欧洲的女孩子,但清秀的眉目间却带着东方美人的风韵。
她很漂亮,但这不是重点,她不是才是个到我腰间的小孩子么?
我看到的白小夜的记忆中,白小夜好像就是现在这个模样,基本上没变化,我还以为只是前几年的事情呢,但是现在白小天居然这么大了……白小夜究竟几岁了?!她完全停止生长了么?!
我仔细地端详着小萝莉模样的白小夜,又看着前凸后翘身材绝好的白小天,给三十二个赞,这两姐妹是反着长的么?
白小夜看到她顿时激动了起来:“小天。”
“小夜姐你好,你看上去一点和以前一点都没有变化。”白小天微笑着打招呼,“这位是姐夫吧,没想到姐姐已经结婚了呢?姐夫挺帅的哦,看上去好年轻。”
这小丫头嘴还挺甜的,不过“看上去好年轻”是怎么回事?
“这个不是姐夫啦。”白小夜不好意思地说着,“小天你这几年过得好么?”
“挺好的,我被一对和蔼的夫妇收养了。住在远东,魏烨市……”白小天陆陆续续地讲了一些她和她养父母的事情,最后说道,“后来我的养父母要去国外常住了,临走前知道我想要回家的愿望,就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帮我找到家的。”
白小夜有些难过得看着白小天,突然间哭了出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那时候我一直呆在你身边,你就不会丢了。”
“姐姐你在说什么呢。”白小天微笑地看着白小夜,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如果不是我淘气,看到气球忍不住过去的话,我也就不会迷路了,那时候哭的真惨呢。不怪姐姐。”
“可是……可是……”
“好了,不说这个了,姐姐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白小夜擦了擦眼泪,笑道:“挺好的,认识了好多有趣的人,现在在一所高中里当老师。”
“当老师,好棒哦。”白小天笑道,“没想到姐姐去当老师了呢,我还记得姐姐小时候说要当幼稚园的老师,我觉得如果那样子的话睡午觉的时候姐姐说不定也会被当成小朋友拉过去呢!”
“是啊,那时候你正在上幼稚园还说我如果当老师的话就可以和你一起呆在幼稚园里了呢。”白小夜回忆起过去顿时兴奋了起来。
这时,白妈妈围着围裙站在厨房门口温柔地喊道:“晚饭大家想吃什么呢?”
“妈,我来帮你吧!”白小天应了一身,小跑着去厨房帮忙了。
白小天一走,白小夜兴奋的脸庞顿时全消,坐在沙发上很是失落。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我心中诧异,之前两姐妹的对话看似没有什么不好,但是对于一对久别重逢的姐妹而言,也太过冷淡了,连我这个局外人都感到了之前白小夜那一种想要冲过去紧紧抱住白小天但是却又胆怯的情感,白小天那看似热情的对话却带着客套,对于亲人反而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生疏,而且我注意到她们谈话的时候都只是站着,连坐都没有一起坐下。
白小夜抬起头嘟着嘴可怜兮兮道:“怎么办?小天是不是还没有原谅我?”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道:“总是需要时间的嘛。”
“恩。”白小夜乖巧地点了点头,但神情还是很是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