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牌的铭纹上毫无灵力的波动,却能激起一丝水流,波光粼粼的光线也能折射出一个角度,自己用铭纹笔习练铭纹多日,从未在没有引来灵气的情况下,发生气场的异动。
那么这块铭纹就不简单了,起码比自己八千灵石换来的古卷所载要强上不少,李尘枫灵机一动,将其埋在河床的泥砂中观察,那一丝波动消失不见,随后又拿起,用火灵力烧烤,仍然没有变化,弃回水中,波动又再出现。
取出那部古卷对照,发现一百多幅水系铭纹图中,所有的灵纹都有意无意地包含了石牌上所刻部分,只是所处的位置千变万化。
“居然是水系铭纹中最基础的灵纹!”李尘枫终于明悟。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李尘枫又陷入了沉思,铭纹之道其实是靠五行元素的细微变化来发挥器物的威力,单单一幅水系基础灵纹图,并不能改变自己放弃自学的意图,他摇了摇头将石牌扔进了储物袋,这东西也不知老玄武多少年前就呑进了肚子里,已被胃液浸得灰白。
李尘枫的血液终于有八成凝成了金色,肉身更加的强悍,却无之前内敛了谁多,想是不断呑食蓝色透明小鱼的原故,浑身超然脱俗的气息。
他又邀黑蛟痛快打了一场,再未出现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情景,由此可见,他此时的肉身之力已达筑基境中期以上的修为。
算算时间不早,只得告辞了众灵兽,修为终于没能突破筑基境,可器宗招收新弟子的时间已到,只能回去碰碰运气了。
……
“怎么啦?我欠你灵石啦,还是被浮域上的弟子抓了现行?”看到胖苏一脸古怪的神情,李尘枫调侃道。
胖苏期艾道:“知道你信心不足……其实也不错了,用不着往心里去……”
“给老子说人话,怎么跟哭坟似的!”李尘枫不乐意了。
“招考的时间已过去三个月了!”胖苏这回答得痛快。
“啥?你怎么不叫我……”李尘枫惊呼。
“我应该知道你在哪吗?”胖苏一脸委屈,时间将到的数日,急得他直想上吊。
“哦,忘了告诉你,谁知道水底一日便是陆上的两日?”他将水下的际遇告诉了胖苏。
“太值了,就不能压低点价格?”胖苏惊得肥肉直颤,随即又埋怨开了。
李尘枫怒道:“你懂个屁,这些矿石咱们再提炼一番,价格就能番上一倍,这种没本的买卖哪找去?”
“老大,一个破弟子咱不稀罕,先解决日后的修炼资源才是正经!”胖苏嘿嘿傻笑,为李尘枫没机会考取内门弟子而感到由衷的高兴。
“你也别得意,老子还就扛上了,非当上内门弟子不可,从今天起闭关修炼,不晋级筑基境决不回返!”
李尘枫牛皮气上来了,石牌的发现又让他心痒难耐,扭头就往河底钻。
胖苏大急,喊道:“别别,老大,您先帮我过了大难再说,离下回招弟子还早着呢?”
李尘枫无奈停下询问,原来孙总管用炼废的矿石换取好处的事,不知何故被浮域上执法堂察觉,虽然证据不足,仍将孙总管降为副职,并破天荒地派了一位内门弟子来管束劳役。
本来这也没啥,那位木姓弟子却认为胖苏在整件事中,从未得过便宜,就必定知道孙总管的罪证所在,胖苏反复辩解无效,反而被木姓弟子整天拉在身边炼器,摆明了让孙总管那帮人以为是胖苏出卖了他们,不说就等着随时被人报复。
李尘枫疑惑问道:“木姓弟子那么积极干嘛?能当执法堂长老咋的?”
“老大,您有所不知,内门弟子出了浮域,其福利大幅削减,无论资源还是地火洞府与上边差之千里,听人说他也是遭执法堂怀疑被贬,就是用恶人来磨恶人的,还有……他的道侣颇有几分姿色,也怕被人抢了不是?”胖苏嘴角流出口水,显然是见过那人的道侣。
“娘的,两边都欠收拾,老子与人为善了太久,也该让他们知道点厉害了!”李尘枫阴险道。
胖苏一个激灵,心头有种不可控的强烈感觉。
“老大,您别闹得太大……”
李尘枫一瞪眼,“控制得住还叫坑人吗?你告诉我的那一瞬间起,你已经在坑里了!”
……
一名青衫中年修士,望着浮域上星星点点的殿宇许久,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收回了目光。
“小子,开始吧……”
“是!”
李尘枫应了一声,将数块火灵石放在了铜鼎之下,随即恭身退到了青衫修士的身后。
青衫修士盘膝而坐,两手掐诀,蓦然一指,嗤的一声,一道灵力破空而出打在火灵石之上,蓝色的火焰立时腾起,将铜鼎紧紧包裹住,猛烈地燃烧起来。
随着铜鼎的渐红,一股浓郁的矿石之气弥漫在房舍之中。
青衫修士眼睛紧紧盯着铜鼎,当其已是通红之际,双掌连拍,将地上一堆堆的矿石悬浮在铜鼎的上方,依次落入其中,任凭蓝色的火焰锻烧着……
五彩缤纷的矿石材料散发出更加夺目的异彩,渐至如一道彩虹凝练于铜鼎上方五尺之内,满室异香。
蓝色的火焰显然温度极高,一柱香的时间,各类矿石就开始融化,徐徐融为一体,青衫修士适时又打入各种辅料,加快融合的速度。
终于一缕灵气冲出代替了铜鼎上的彩虹,也无需向鼎内看去,一大块蓝色的虚影浮现而出,正是其内情景的投影。
李尘枫很有眼力,一见各种材料减少,就有条不紊地打出灵力,将各类矿石和辅料向一堆堆材料中补充进去,有时甚至在青衫修士动手前就已填充完成,每一堆就如从未动过一般。
青衫修士轻点了下头,以示赞赏,这小子虽然修为极低,在众多劳役的劳力中更属下等,就是这眼力见颇为讨喜,否则也不会调到身边听用,常常自己一个眼神便能将事情办得妥贴稳当,数月来的沮丧心境多少有了些暖意。
李尘枫看向投影,见大块的蓝色液体又渐至金色,便走出房舍,手一挥,附近走动的劳役便悄然退下,远远地避开。
这是在清场,以免影响青衫修士神识的塑形,很显然这不是他第一次伴随炼器,一切环节步骤皆烂熟于心,随即又将门窗关好,回到修士身后待命。
青衫修士脑海中清明一片,凝神聚力,将神识打入粘稠的金色液体之中,蓦然间材料一动,开始向四边延展,渐渐的一柄剑的形制成形。
接下来就是在剑体内外刻画灵纹,炼器塑形和刻画灵纹全凭修士的神识来完成,而且消耗极大,就象凡人的铁匠用铁锤不断地锤打淬火一般,所以此时已是炼器中最关键的时刻。
青衫修士已是额头见汗,显然对于他来说也非易事,他呑服了一枚丹药恢复着灵力,整个过程要保持神识的巅峰状态,否则一个疏忽就会塑形失败,材料尽毁。
嗤!
一道剑气发出,将房舍的墙壁划出了一道剑痕。
“成功了!”
青衫修士大喜,这是他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剑气一出,灵剑便已无限接近于成功,威力已显。
李尘枫却是眉头轻皱,心中叹道:“又失败了,却比以前要好看得多……”
轰轰!
铜鼎内接连两声的轰响传来,那片金光已消失不见,一股焦糊的黑气弥漫了整个房舍,咣当一声铜鼎碎裂于地,黝黑的报废材料在地面骨碌碌地滚动。
“咳……咳咳……”
两人冲出了房门,黑烟也随着涌出,冲向了天空,气势汹汹,似要与浮域上的云雾争锋。
忽然一幅白绸布当空罩下,将烟气尽皆裹在了里面,鼓鼓囊囊的如一座小山,胖苏熟练地打了个结,顺手就扔到了湍急的大江之中,随波逐流而去。
这时数名“劳力”奔来,用绸布口袋封住门窗,将黑气尽数吸走,随后又是几个大口袋的黑气被扔入大江,两名等候多时的女劳役将一盆鲜花泡过的清水放在了廊上,请青衫修士清洗。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练快速,显然经过多次的训练,才能如此完美地呈现这一切,劳役和劳力们又无感地做着各自的事情,就象梦游一般机械木讷,竟无一人看向两人。
青衫修士对李尘枫的知情达意甚是满意,自己炼器在行,这小子却是炼人,硬是把整天见到炼器失败的劳役、劳力变成了睁眼瞎,让自己少了不少的尴尬!
“那啥……你以后出来前用不着往脸上抹黑,弄得我好象小肚鸡肠似的,你每次都能提前躲过炸炉也算是本事了……”青衫修士满脸焦黑地叹道。
“木长老说笑了,小的躲在您身后,自然受得轻些,怕受伤便用手一摸,自然便如此了。”李尘枫笑道。
青衫修士意味深长道:“炼器时的一切,你都能提前判断得到,说明你的炼器手法甚至不比我差,你拼命表现使我准你接过胖苏的差事,除了替他出头外,就是为了偷学铭纹之道吧?”
“木长老何出此言?铭纹之道艰涩难懂,又岂是我一个劳力能够学得会的,小的只是想服伺好您罢了!”李尘枫微微一笑。
青衫修士冷笑一声:“孙总管如今生不如死,你不会说与自己无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