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慕容颜让两个鬼卒,急速赶回城隍庙,停止焚烧表章,告诉土地,有甲子太岁前来相助,妖人、山贼都被擒拿,陈将军已经得胜,等候城隍魂归,就回城隍庙去。
两个鬼卒飞走后,慕容颜还是不放心飘然子,向杨任打他下落。杨任手捻长髯,笑道:“我说慕容姑娘,你就不要操心了。既然紫阳真人说了他没事,有些小磨难而已,过几天就回来的。难道你让本太岁去找他不成?”
“不敢,不敢。”慕容颜低下头,叹口气,不在言语。
“太岁神,今日全仗你和紫阳真人相助,本将军感激不尽,请留下来,我派人置办庆功酒宴,请太岁赏脸。回蜀城后,一定给你们修庙宇,塑金身,请蜀王前来参拜。”陈将军拱手施礼道。
“巡查天下,乃是本神分内之事,要不是接到城隍庙的紧急表章,本太岁才不管你们闲事。庆功宴免了,庙宇也不要修建,传到天庭,还以为我贪功呢,此事就此作罢!”杨任道。
“这个、、、、、、见到太岁真身,本将军和所有官兵三生有幸!聊备水酒,略表心意,还请太岁赏光。”
“你这人太也啰嗦!”杨任没好气,“我说免了就免了!本神乃元始天尊所封三界正神,岂能照你们这帮世人、凡夫俗子一样!”说完冲随从一瞪眼:“还不带我的云霞兽,难道你们还等着吃请!”
“是是是!”随从们连连答应,带过云霞兽,杨任上了神兽,不理陈将军和慕容颜,出营而去。陈将军只好带着手下,与慕容颜、姬灵送到院门外,冲杨任拱手告别,说着太岁保重的话。
杨任也不答话,带着随从走远,继续巡视人间去了。
“这个太岁神,好大的架子。”回到中军帐中,陈将军没好气,刚才杨任让他难堪,不给一点面子,在下属面前颜面尽失,陈将军只好自叹自怨。
“将军不必懊恼,真正的大神祗,都是脾气大、架子大。”师爷劝道。
“当年姜子牙所封的太岁,一共两个,除了这个甲子太岁,还有一个执年太岁,殷纣王的儿子殷郊,他们手下有十位神祗,专门纠察人间过往愆由。”慕容颜道。
“这次擒拿山贼,慕容姑娘首功一件,等我禀明蜀王,定予封赏。”陈将军道。
“我可不是为邀功受赏而来!”慕容颜颜色一变,“城隍现在还是昏迷不醒,如何是好。”
“慕容姑娘不必担心,既然神仙都说了,城隍爷不会有事,过几天就回来,请你耐心等等吧。”师爷道。
“请慕容姑娘看护城隍,我告辞了!”柳白环自从太岁杨任来后,便躲开了,看到紫阳真人和杨任先后走了,也出来告辞。
“你不要走!”现在飘然子这个样子,紫阳真人也不告诉城隍下落,慕容颜一肚子气没处发泄,看柳白环有气:“要不是因为你这个妖女,城隍魂魄,也不会被风波妖精骗走。今天你不许走,城隍的阴神,要是不回来,我与你没完!”
“慕容姑娘,楚大哥魂魄离身不归,怎么是因为我?”柳白环满脸委屈,她下山帮助他们,对抗妖精与山贼,倒落下不是、惹下麻烦了。
“就是你!”慕容颜满脸怒气:“昨晚,要不是因为你来,我怎么会和你专心打坐,还一夜未睡。没有你来,我会暗中保护他。”
“这、、、、、、谁让你陪我打坐的?”柳白环瞪大双眼,一脸委屈。
“你要是半夜伤害城隍,怎么办?”
“那你是不放心我。”
“我就是不放心你!”
“我要害楚飘然城隍,前天在山中就不会帮他了,任由风波妖精把他杀了。”
“呵呵呵,他杀得了吗?”慕容颜冷笑道。“我在九霄云头,往下面看得清清楚楚,本想从上面偷袭的,谁知你来捣乱,害得我没法下手。你还不识趣,偏偏要追着飘哥哥回来。我看你不怀好意。”
“我不是!”柳白环暗自心惊,听慕容颜如此一说,自己在荒山上,跟飘然子说的话,和随他而来的经过,她都看得清清楚楚了,怪不得回到军营,她就醋意十足呢。“我是想帮助楚城隍,上午在两军阵前,你也看见了,我可是没有后退半步。”
“是呀!我们可以作证!”城隍庙的鬼卒说道:“甲子太岁宝扇焚烧鬼卒,还是柳姑娘提醒我们,快快离开的,要不然,恐怕玉石俱焚,也得跟那群蚂蚁一样烧焦了。”
“二位!今天可让我们大开眼界了!”陈将军看两个女仙争吵,在这样下去,没准打起来,急忙岔开话题:“原来那个风波妖精,用的是撒豆成兵的法术。我倒是听说过,百闻不如一见啊!”
“妖精太厉害了!”师爷附和道。“那群黑战马,原来是一群黑蚂蚁,烧焦后,我们打扫战场,仔细研究了一下,黑马头上哪有什么尖刀?原来是蚂蚁头上的两只触角。”
“还有更有意思的呢,”吴偏将笑道:“那些黑豆兵拿的刀枪兵刃,全是什么树叶草根之类的,我们看到烧焦的残骸,全都笑了,原来这个妖精只会吓唬人,我们都吓得只顾用箭射,都不敢出战。”
“咱们射出的箭呢?”陈将军只顾得追杀山贼,打扫战场全是由吴偏将带人干的。
“回将军,也全烧成一堆废铁了。”吴将军道。
“天色已晚,来人呀!掌灯用饭!”陈将军命兵士摆上酒席,请两位女仙和姬灵入席。慕容颜说心里有火,吃不下去;柳白环、姬灵随便吃了一点,三人回到营帐,去看飘然子,依旧没有醒来。
慕容颜让城隍庙的十八个鬼卒,也去吃饭,望着飘然子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心里好难过,先埋怨自己夜里没有巡查,又埋怨柳白环跟随飘然子前来,要不然自己也不会出头露面,还在云头上躲藏,夜里也不会让风波妖精得逞。
想到这里,看到柳白环神情冷漠,更加来气:全怪她来,惹得自己昨夜全力提防,唯恐她出手暗算,没想到风波妖精前来劫营。
姬灵望着飘然子的身躯,更加难过,对慕容颜道:“全怨我,夜里睡得死,没有保护好城隍!怨我,接到地府转来的公文,暗地里撕毁了,要不然,他、、、、、他早到地府了。”
“什么?你说什么?”慕容颜听了吃惊,“你说说怎么回事?什么公文让你撕毁了?”
“是这样。义父不是要去天庭吗?”姬灵说的义父,就是慕容千山,他们背地里父子相称,慕容颜也把他当做小兄弟。“义父让我找个代理城隍,可是,城隍庙所有鬼吏都知道这差事不好干,干得好没有凭据,干得坏又要被阴司弹劾审查,受到刑律追究。我当然也不愿代理,不是我不愿为义父排忧解难,主要是岁数小,没有办事经验,难以服众。”
“这个我知道。”慕容颜理解的点点头。
“那晚,正好日游神没事找事,说有个外地鬼,披了一个身躯,在大街上招摇,让咱们严加管束。可能是楚大哥刚刚得到身躯不久,没有形神合一,光天化日之下走动,没有影子,还不能吃下饭,才被发现的。这样,先是派黑白无常去捉,又让大话鬼、吹牛鬼去拿,都无功而返,我只好用苦肉计,苦苦哀求他回蜀城一趟;这个楚大哥,果真是吃软不吃硬,被我请回城隍庙。我看他像个书呆子,就和义父说了,请他留下来,当代理城隍。”
“虽然是这样,他不做代理城隍,也要回闽州水城,怎么应该去地府?”慕容颜问道。
“是这样的,义父要忙着上天庭,无心管理地府发来的公文,让我打理。那天,我看到一张紧急公文,上面大致内容我还记得,说有个楚飘然的从西天回到东土水城,命阴司属下所有城隍、土地、山神都要留神盘查,特别是从西方灵山雷音寺到闽州水城这条直通道路,沿途更要仔细盘查,如果遇见这个楚飘然,一定要扣留,还要保护好他,护送到地府阴司,我看见这个公文,还有一张楚飘然的画像,虽然比他现在这个身躯长的帅,可我敢断定,这个楚飘然,就是地府要寻访的阴鬼,不知从哪里寻来一个人身。我也没有告诉你们父女,就把那张公文撕了,好让他安心在这里当城隍。”
“公文上没写阴司召他,所为何事?”
“一点也没写,只是再三重复,见到楚飘然,务必把他安全护送到地府。我也想了,楚飘然口口声声要回水城,一路上指不定要被那个城隍、土地截获,未必能如愿,索性留在此地,代理城隍也不错。没想到,他当个城隍倒好,真拿着鸡毛当令箭,什么事都管,可管可不管的都要管,还跑出城来,帮助官军杀贼,这倒好!现在阴神飘散,要是魂飞魄散,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安心!我对不起楚大哥!”姬灵说着说着,动了感情,涕泪直淌。
这番话,听得慕容颜、柳白环唏嘘不已。
三人看守飘然子的身躯,一夜无话。次日早晨,陈将军来探视,安慰了他们几句,然后说现在山贼已经剿灭,他们先要回城复命,这群山贼要由太守发落,城隍助阵之事,还要禀报蜀王,好重加封赏。
慕容颜说道:“既然这样,你留下一座军营,我们等着城隍隐身回来。”
陈将军答应后,给他们留下一座营帐,还有吃的、用的,然后率兵回了蜀城。
慕容颜、柳白环、姬灵送走陈将军,来到军营外,山岗上,四下眺望,等候飘然子的阴神飘回来。
度日如年,这成语形容三人的心思,一点都不过分。可是,整整一天,不见飘然子的踪影。
次日,三人带着所有鬼卒,还在山岗上等候。突然,姬灵望见北方丛林外走出一人,忙指给慕容颜看。
“是他!”慕容颜露出笑容,“就是他!那是他阴神之身,和这个躯体不一样的。”
不光慕容颜看见了,柳白环和所有鬼卒,都看清楚这个人冲他们飞来,在空中,玉树临风,潇洒飘逸。
“姬灵!我是楚飘然,我回来啦!”飘然子挥着手,兴奋的喊道。
“城隍!”
“楚大哥!”
姬灵带着鬼卒们向前迎去,柳白环也跟着往前走。慕容颜刚要动身,却停下了,凝眉,银牙一咬,念动咒语,从空中飞下了十一把飞天夺命剑,直直的刺向了柳白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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