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病良药十八味,好心一片!”吕回高声唱和。
飘然子提笔就写。
“且慢!”万员外慌忙打断。“吕神医,这好心,是什么心?猪心、牛心?颜色、斤数请注明一下,我好去买。”
“好心吗,就是良善之心,颜色、斤数、人、猪、牛、羊不拘,等我开完方子,你自己琢磨,自然知道。”吕回手捻长髯,继续说道:“仁义,广用。忠直,一块。热肠,一条。和气,一团!安分,随用。恩惠,常施。方便,多少不拘。阴鸷,全用。诚实,一块。孝顺,十分。戒淫,去心。戒赌,洗净。小心,一点。忍耐,百个。信行,必须全用。安分,随用。慎言,一味。宽厚待人,一定。”
吕回说完,飘然子也写好,看着方子,哑然失笑:哪有一味药材,全是劝人向善的词语。
“吕神医说得快,老朽记不下来。你说的药材,我没听说过,闻所未闻。”万员外听他念完方子,心里发急,“这个戒肚儿,不知是什么肚儿?还有,你给的用量,全没有几钱几两的分量,我来看看方子,不明白的好问你。”
飘然子把药方递给万员外:“你请过目。我全记下了,没有遗漏。”
万员外起身接过药方,看了一遍,变颜变色,“这些,这些······”
“万员外,哪些你不明白,请直讲无妨。”吕回笑道。
“这些,全明白,老朽全明白。”万员外无力的坐下,“神医就是神医。不过,你看我这身子,照这方子用药,病情能否减轻?”
“那是当然,不仅能减轻,还能痊愈。”吕回道。
“年兄,他那身体,用这些药,真能好转吗?”飘然子低声道,看着吕回,有些疑虑。
“病从心里得,身体的疾患,还算小事。”吕回道。“治病先治心病。心乃人之根本,把心治好了,身体自然康复。”
“吕神医,你方才说什么明目清心大补汤,莫非就是这个?”
“不错,这就是专治心病神方。”吕回道,“一切惟心心最危,范天围地发光辉。天心即在人心见,人合天心天弗违。”
“多谢神医指点!老朽顿开茅塞,受益匪浅。”万员外露出一丝欣慰。
“救人救倒底,送佛送到西。待我再给你讲讲服用方法。”吕回笑道。“此药共计十八味,用心细研,波罗密为丸,成菩提子大,每天服用一百单八颗,引用益友三个,再辅以平心静气汤徐徐温服。”
“好,明白,记下了。”万员外微笑,点头道。
“此药还有禁忌,你也要听清楚了。”
“怎么?还有禁忌不成?倒要注意什么”
“禁忌无他,你听分明:切忌笑里藏刀,口蜜腹剑,心口不一,暗箭伤人,出尔反尔,平地风波,还有两面三刀。”
“对对对,药物禁忌铁器,这刀剑之类,更应该注意,不要沾染上。”飘然子也笑道。“特别是两面三刀,这把刀非同寻常,比笑里藏刀还要厉害。”
“老朽知道了。”万员外又打量二人,“但不知二位高人,仙乡何地?”
“你问我们么,”吕回笑道,“我们生在微薄地,长在自在天,来自普度州,住在极乐乡。对不对?年弟。”
“对对对,年兄怎么能忘了家门。”飘然子附和道。
“不知此方出在何地何人手里?”
“当然是吕祖手里。吕祖费尽艰难,从化人府,劝人县,灵山会上,大藏经中得来,传于世人。”吕回道。
“哦,哦······”万员外连连点头。
“吕祖传给我时,曾经交代此方的功效和疗效。”吕回道。“此方专治一切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瞒心昧己、害众发家、刁尖嗦送、谎说是非、逞凶横行、欺贫媚官、损人利己、奸盗邪淫等症状。”
“惭愧,惭愧。”万员外有气无力的说道。“哎,多谢神医教诲。”万员外把那锭银子,往前一送:“二位,我言而有信。这是一点谢金,还请收下。”
“年弟,这是咱们应得,你拿着吧。”吕回道。
“是,我先收下。”飘然子拿起银子。
“万员外,我再嘱咐你两句。”吕回道:“人若依此方,定有好前程。方子由君请,药材急急寻。见方不见药,病从何日轻?”
“老朽记下了!记下了!”万员外点头道。“吕神医,我一定按方抓药,急急服用。”
“这就是了。时候不早,我们告辞!”吕回领着飘然子,刚要出门,从外面闯进来两员大汉,冲吕回吼道:“哪来的游方野医!到这来哄骗我爹。”
“三万、四万!不许无礼!”万员外喝道。“此乃吕神医。留下济世医方,还不谢过!”
“爹呀,你把管家打发出去,任由这个郎中摆布,讹诈你不少银子吧?”一个壮汉道。
“没有!哪里的话!人家送我神效良方,自然该给他们诊金。两个孽畜,休得无礼,还不快向神医赔罪!”万员外肝火大动,冲两个儿子骂道。
“哼!”一个壮汉鼻子出声。
“喏喏喏,神医走好。”一个壮汉说着送客的话。
“哈哈哈,善人不做恶人事,恶人难结善人缘;果真欲享无量福,多积阴德少积钱。”吕回仰头大笑,飘然子拿着幌子,二人出了万府。
“年兄,今日大开眼界了,世上还有如此医方,小弟闻所闻问。”飘然子道。
“年弟,这算什么。走,得了十多两银子,咱们喝酒。”吕回微笑道。
二人走在街市上,“年兄,去哪家饭馆?”
“年弟,喝酒吗,自然去酒铺,咱们又不是吃饭。”
“喔,好,就依年兄。”飘然子心说:这银子反正也是他挣的,自己吆喝两声,写写字,也不值什么。
穿过熙熙攘攘的闹市,来到顺着酒香,二人找到一家酒铺,飘扬的幌子上,写着:张家酒铺四个字。
“就这里吧。”吕回道。
飘然子把游医的幌子,放在酒铺外,提着褡裢,跟随吕回进去。
“二位郎中,是吃酒还是打酒带走?”酒保笑脸相迎。
“吃酒。”吕回道。
“那请这边来。”酒保把二人让到旁边的屋子,未到午时,还没有酒客。“二位要什么酒?来多少?”
“拣你们最好的酒,拿来几坛子。”吕回道。
“几坛子?我说这位郎中,听口音,是外地的。本店规矩,每人只供给一坛。喝多啦会醉死人的。”
“酒保好意,我们知道。尽管取来便是,我们不少你的酒钱。”吕回挥手道。
“上好的万州佳酿,每坛一两银子。”
飘然子一听,急忙拿出万员外送的那锭银子,放在桌子上。
“好好好!这就来!”酒保不敢再说话,到外面搬来一坛子酒,打开,酒香扑鼻。
酒保搬来第二坛,看见二人已经喝了一杯,笑道:“二位,就这么干喝?我可以给二位代买酒菜。”
“多谢,不用了。”吕回笑道。
“二位,你们可是今天才到万州?”
“是又怎样?有何指教?”
“这城里,你们给谁看病都行,只是千万别去万员外家。”
“那是为什么?”飘然子惊道,他们刚刚从万府回来,听酒保如此嘱托,看来定有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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