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妖人?报上名来!”乌绍喝道,手里剩下一把护手钺。他万万没想到,一根小小的洞箫,竟然这么重,他太轻敌了。
“我非妖人,报什么名字。”飘然子有气,“你杀了金环上人,楚某定要为他报仇!”
飘然子一晃身形,二次来战乌绍。
这回,乌绍不敢轻敌,拿着一把护手钺,左躲右闪,不敢招架飘然子的洞箫。这支洞箫,本是恒古之宝,玉质凝重,一般的人,都拿不动。慕容颜给它配上了竹筒外衣,叫化先生张三丰又将无根树,变作了圆筒,套在了竹筒之外。那棵无根树,足有万斤重,乌绍哪里知道这些,加上藐视这个小伙子,护手钺磕飞,也在情理之中。
飘然子越战越勇,银环上人飞来助战,一剑直刺乌绍。乌绍躲过,飘然子玉箫打来,乌绍再闪身形。飘然子见他下盘不稳,正有一个大漏洞,飞起一脚,狠狠踢去。
“噗通!”乌绍落在惠水河中,水面翻起浪花,不再上来。
银环上人、飘然子站在桥墩上,看看水面,风平浪静,不见乌绍踪迹,好像借着水遁逃走了。
“小兄弟,你功夫不错,可惜,我兄长身受飞石重伤,要不然,也不会一招就被乌绍斩杀。”佘银环神情黯然,说道。
“都怪我!”飘然子自责:“我没想到,这个乌梢蛇,武功如此了得。”
“你不知道,他是古柳天士的亲传关门弟子,负责追查我等下落,要致我们于死地,所以,上来就下杀招。要不是你出手,我这性命也难保。”佘银环看看天色,东方已经发亮,桥上该有路人行走了。
“小兄弟,我走了,去找兄长的三个徒弟,让他们出山,替兄长报仇。”佘银环道。
“金环上师还有徒弟?”飘然子问道。
“有,有三个呢,听说远在益州潜心修炼。”佘银环道。“一个叫柳红环、一个叫柳白环,一个叫柳黑环,还是一千五百年前所收的。”
“什么?你说的是······”飘然子听到这里,张大了嘴巴,益州蜀城护城河水底,慕容颜杀了黑蛇精;蜀城南,慕容颜又杀了柳白环;那个柳红环,倒是没见过。现在听佘银环说出柳黑环、柳白环的名字,若是金环上人的弟子,那可糟了。
“他这三个徒弟,的确是一千五百年前收下的,后来不知下落。等我寻到他们,请他们与我哥哥报仇!”佘银环说道,急急告辞飞去。
飘然子还没想清楚,如何对佘银环说起蜀城之事,这个上人就急急飞走了。飘然子叹口气,看黎明前的天色,飞身上了飞仙桥,看着折断的两根栏杆,思量着如何修好。
突然,背后阴风袭来,不好!有人要暗算他。飘然子回身已经来不及了,好在手中还拿着玉箫,他鬼使神差、无师自通一般,用了太极八拳中的一式苏秦背剑,将玉箫挡在身后,就觉得后腰被利器一撞,正打在玉箫上,身子直直的飞到了半空,如同一块流星飞去。
偷袭飘然子之人,正是乌绍。他从惠水河下,悄然潜出,不见佘银环踪影,却看飘然子正在飞仙桥上,正是下手的好机会,沿着桥面,慢慢飞行,悄无声息的来在飘然子背后,抡起护手钺,用尽平生气力,拦腰朝他砍去。
这一斧子,虽然没有巨灵神、沉香的力气大,但拦腰砍断这个小伙子,还是富富有余的。
“当!”又是一声清脆的兵器相撞,护手钺砍在了玉箫上,飘然子没有砍断,却被他打向了半空。
乌绍双臂发麻,虎口震裂,抖了抖手上的鲜血,看飞远的飘然子,恶狠狠嘟囔道:“算你小子命大!”他沿着折断的桥栏杆,寻找那把丢失的护手钺,终于在河里,捞起那把兵器,沿着飘然子飞走的方向,又追赶而去。
前面是一座县城。乌绍刚要进城,忽然看见空中鬼影绰绰,纷纷向城池围拢。再一细看,当中两面帅字大旗飘扬,一个画着牛头,一个画着马面。大旗下,数千名张牙舞爪、凶神恶煞的鬼兵,簇拥着两个大汉,一个牛头人手,下面两条牛腿、牛蹄子,手持一柄钢铁叉;另一个马面人身,下面两条马腿、马蹄子,手拿一柄长锯。
乌绍急忙停下,他当然知道,这就是阴曹地府的牛头、马面两****帅,带领鬼兵正在围城,那么,这县城要有大事发生。乌绍不敢靠前了,虽然不惧怕他们,但这鬼帅很难缠,阴司更不好惹,还是躲开吧。
这座县城,正是惠州,飘然子刚刚落在此地。
飘然子本是阴神鬼仙,借用灵山古洞道士的三分皮囊,没有多少分量,禁不住乌绍使出吃奶劲的一击,身子飞出几里远,落向了惠州县城中。
护手钺与玉箫相交,震得飘然子神魂颠倒,似睡非睡,迷迷糊糊,无法凝神聚气,摔倒在惠州街头。
等他睁开眼,天已经大亮了,周边围着不少人,对这个天上来客,指指点点。飘然子起身,听见城内鼓乐喧天,仿佛就在附近。
“我这是在哪?”飘然子看看四下的街巷。众人围着他,见看飘然子活过来,又纷纷议论:“这个人好怪,小伙子,你怎么来的?”
“各位大叔、大伯,此地是何处?”飘然子向几位年纪大的汉子问道。
“小伙子,听口音,你是水城人氏吧?”有个花白胡须的老头,很热心,走来道:“咱们隔着一条惠水河,你就不认识了?”
“隔着惠水河?”飘然子心念急转:“莫非这里就是惠州?”
“对!是惠州!”众人道。
“多谢了!”飘然子看看惠州的街巷,找不到一丝生前的记忆。好在惠州、水城离得近,自己少年时,到过这个县城几次,是摆渡过去的。现在两地修建了飞仙桥,来往方便了。
飘然子辨认方向,朝惠州西门走去,闲人散开。不远处,又传来鼓乐之声,好像有人家办红白之事。
飘然子转过一条街巷,见一户人家,门前放着花圈、哭丧棒,大门大敞,院子里高搭灵棚,亲族们穿白带孝——原来这家有人亡故,正在做丧事。
那家门前人山人海,飘然子从门前路过,正赶上一群围观的,往院子里拥挤而去,有人喊着:“大家快来看哇!要举办****啦!”
飘然子往院子一看,心道:看来真是富贵人家,能请来这么多僧道举办****,超度亡魂,不是寻常人家能办到的。
不过,他是无心观看,想着还是回水城吧。
“小兄弟,你怎么往外挤?里面热闹,还不去看看?”有个老太太,不满飘然子抽身往外走。“你不看看吗?这就演破地狱!”
“破什么我都不看。”飘然子道。自己小时候,没少看过水城的红白事,现在他不想进去凑热闹。“我要出去!麻烦给让个道。”
“阿弥陀佛,这个后生,好没礼貌。”那个老太太见飘然子执意往外走,冲飘然子念起佛来:“阿弥陀佛,后生啊,破地狱一定要看的,不看我们都不答应,你们说是不是?”
“哦!一定看完破地狱再走。”一个老头推起飘然子,边推边道:“破地狱都不看,还有什么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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