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弟不要谦虚,”马面笑道。
“世人常说,谦虚使人进步,楚老弟将来还会进步的。”牛头也笑道。这三位,只两天时间,就混得亲如兄弟了。
马面高喊夸官游行,队伍又浩浩荡荡往前走去。飘然子看看二百名阴天宫的鬼兵,十分惹眼,命他们回去。
队伍往南进发,先到城天宫,又绕过一片荒郊,前面一条大河,拦住去路。飘然子往左面看,遥遥一座关口,与他们进入地府的鬼门关相同,问道:“那面也是鬼门关?”
“对,那是西鬼门关,也是鬼门正关。”马面答道。“整个阴司地府,进入的通道有东西两路,咱们走的是东路,进去之后就是大庭宫,这里是西路,凡人鬼魂进来必经之路。”
“那么说,我从东路而来,与西路的鬼魂不相同了?”
“对!你是酆都大帝钦点的鬼仙,咱们从东南方向而来,绕道这里太远了。”马面道。
“除了两座鬼门关,别处没有进出的路径?”飘然子又问。
“没有!”马面道。
牛头听得不耐烦,索性把阴司内的大致轮廓,向飘然子描述了一下:整个地府环绕着阴阳河,河内遍布黄沙、黄泉,内有无数座望乡台,鬼魂可以回望家乡;黄泉路通往正东、正西这两座鬼门关,进了西鬼门关,就是奈河,鬼魂必走奈何桥,然后进入酆都城,押往第一殿受审。
“原来如此。”飘然子道。
“整个地府,东西两方是两座鬼门关,东北、正北、西北三方是阴天宫、宗天宫、城天宫三座防守鬼宫,驻守阴兵。西南、正南、东南三方是气天宫、非天宫、屡天宫,三座鬼宫驻守鬼兵,阴阳河有巡河夜叉,这就是整个地府布局。”马面道。
队伍沿着蜿蜒的奈河河岸,远远看到了四座大桥,牛头又向飘然子介绍:“那四座桥,通往酆都城,分别是金桥、银桥、乱柴桥、奈何桥。”
“为何有四座桥?”飘然子不解,四座桥,一座金光闪闪,是金桥;一座银光闪闪,是银桥;一座乱柴堆放、荆棘遍布,是乱柴桥;还有一座桥,其实是一根圆圆的木头,直通对岸。
“这四座桥,任由鬼魂行走,能走金桥、银桥的,生前是富贵的良善之人,乱柴桥是普通人走的,恶人只能走奈何桥,行善自有神佛佑,作恶难过奈何桥。你看!”马面冲前面一指,飘然子顺着手势望去。
只见一群鬼吏,押着新鬼们从鬼门关而来,走到奈河边,有从金桥、银桥上走的,有从乱柴桥上过去的,还有几个从奈河桥上行走,掉进了河里几个。
飘然子往奈何桥下望去,脸色骤变。原来奈何桥下修建一座池子,河水鲜红,翻滚沸腾,里面满是毒蛇、蜈蚣、蝎子之类毒虫,张着嘴,撕咬着落水之鬼,惨不忍睹。
“这就是大恶人的下场,”牛头道。
“不好!”飘然子大叫一声,原来乱柴桥、金桥之下,也有落水的。飘然子叫声未落,从桥下冲出几条小船,船夫上前搭救落水之鬼。
“这些落水之鬼,都是生前做过一些恶事的,让他们受受惊吓而已。”马面道。“走吧,咱们也该夸官游行去了。”
一行人往河岸上走去,前面一片开阔地。飘然子往东一看,雾气惨淡,隐隐约约广厦万间,看来这就是进入地府的正门了。
鼓乐吹打起来,引来路上的众鬼围观。牛头、马面低声商议一阵,队伍向二仙楼走去。
行不多时,前面楼宇巍峨,紫气隐现。飘然子问道:“这座高楼气象不凡,不知什么所在?”
“你说前面,就是阴王的住所,二仙楼。”马面道。“等一会,如果遇到二位阴王,一定要参拜。”
“这是为何?”飘然子心道:我见到酆都大帝,也没有行大礼参拜,这个阴王,是什么厉害人物?
“飘然老弟,你不知道。”牛头向他说起:“阴王就是阴长生、王方平二位帝王。三千多年前,在此修道成仙,玉皇大帝命他们管理地府,东岳大帝又把泰山鬼府迁至此地,才有了酆都鬼城。这二仙,一位被封为阴天子,一位被封为酆都王,与酆都大帝共同管辖十殿阎王和地府所有冥官鬼吏,还有我等十位阴帅。”
“哦,原来阴王就是二位仙人。”飘然子早有耳闻,又问道:“我早年听说,阴天子是酆都大帝,怎么成了阴长生?”
“那是世人以讹传讹,酆都大帝原在泰山,是泰山的阴天子,泰山地府与酆都鬼城合一,他到了这里,住在东门鬼门关内,修建了大庭宫,与这酆都城遥遥呼应。”
“既然阴天子管理地府,怎么不在上午路过的天子殿内?”上午他们从天子殿路过,没有什么鬼卒围观,飘然子很疑惑。
“阴天子很少在天子殿公干。”马面道,“他经常在二仙楼,与酆都王下棋、议事。你见到他,千万不可失礼。”
“知道了。”三位说着话,到了二仙楼前。
“停乐!”马面急忙走到鼓乐队前,挥手让他们停下,“不可惊扰楼上二仙!”
鼓乐停下,但还是引来过往的鬼卒们围观,围拢飘然子议论纷纷。
“闪开!闪开!”二仙楼下,走出来一群鬼吏,冲破围观的人群,一见牛头、马面,喝道:“你们两个阴帅,好不明事理!这里是什么所在,你们不知道吗!”
“知道,知道,当然知道!阴长吏,恕罪恕罪!”马面马脸上陪着笑,点头道。
“知道还不快快滚开!惊扰了天子、圣王下棋,你等担待的起吗?”那个阴长吏,冷眼扫视了一遍游行的队伍,又盯着瞪了飘然子两眼。
“阴长吏,我们、我们是奉旨夸官。”牛头道,又低声对阴长吏道:“酆都大帝吩咐,我们奉旨行事。”
“奉旨夸官?哼哼哼!你们奉谁的旨,到谁身边夸官去。”阴长吏一挥手,示意他们这就走:“少拿酆都大帝说事!”
牛头、马面对望了一眼,又看看飘然子,只好到:“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飘然子看这个长吏,气势汹汹,好像一点也不买酆都大帝的帐,心道:人常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个长吏,天子门前都成了一品大员,两个大帅,也够窝囊的。
“且慢!”飘然子在马上一端白玉带,冲阴长吏问道:“前面那位,你是做什么的?”
牛头、马面一听,坏了!这楚飘然不认识二仙楼的总管,这样称呼他,还有好果子吃!
“你小子是问我?”阴长吏见飘然子冲自己喊话,一愣,因为自从他根随阴、王,修成了二仙楼,在这里做长吏,就没听见有人敢对他这样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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