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剩下了飘然子,他拿起酒坛子,打开皇封御签,自斟自饮,慢慢喝起酒来。
安天策,安天策,以安天下之策,自己何以安天下?这策论非比寻常,玉帝所出题目,看来不光要安天下,还要安天上。飘然子思来想去,愁肠百转,叹口气,接着喝酒。
整整两坛御酒喝完,他只字未写;却想得头晕脑胀,昏昏睡去。中午,无畏子、莽撞又进来,见桌上仍是白卷一张,莽撞一把推醒飘然子,“你这人,不是说好的,等喝完了酒,醉意朦胧,一挥而就吗?!”
“呵呵,我是喝完了酒,醉意朦胧,一躺就着。”飘然子苦笑道。
“别睡了,还有心思开玩笑?快快写来!”莽撞拉起飘然子道:“我们指望你夺第一呢。”
“八百贤士,你们为何单单盯上了我?”飘然子道。“只要不是秦桧得第一,别人谁得都一样。”
“楚大哥,这个我们想过。”无畏子道:“无奈这些地仙、散仙,都是今生得道,平时闲云野鹤,不惯钻研学问,对治国平天下更没有什么研究。鬼仙中就属你与秦桧有文才,其余的象慕容判官,怎么做得好文章?”
“那我尽力而为就是。”飘然子只得又坐桌案旁,呆呆发愣。
“你怎么还不动笔?”莽撞看着他不写一字,十分着急,问道。
“你懂什么?!”飘然子瞟了莽撞一眼:“我这是再打腹稿。”
“腹稿在哪来,待我看来。”莽撞过来去找。
“在他肚子了。莽大哥,算了,让楚大哥想吧。咱们走。”无畏子拉起莽撞,走出了房间。
馆驿内,有的房间寂静无声,是那些贤士在作文章;有的房间高声喧哗,辩论,争吵之声此起彼伏,是在议论这篇策论文章如何写。
二人路过拐角的房子,里面更是争吵得不可开交,就听一个的声音道:“玉帝所出题目,安天策,这篇文章着眼点在于一个安,诸位先要把这个安字阐明大意,其余就迎刃而解,本儒生前交了一辈子书,死后阎王念我饱学而死,让我做了鬼吏。各位,各位,你们听我的没错。”
“别听这老鬼的!”无畏子隔着窗户一望,有的白面散仙说道:“这老鬼生前就是一个朽儒,死啃书本,一辈子只中了秀才,活到八十岁,连个举人都没中,就凭这点学问,还要让咱们听他的?”
“对!我听说阎罗王见他一辈子死读书,食古不化,活活迂腐死的,才给他封个纠察判官,让他检查判官府各处表章的错别字,也算是对他同情。这老鬼休要误导我们。”有个黑胡须地仙道。
“对对对!”贤士中站起纯无子,对众贤道:“依我看,这篇策论着眼点,在于一个天字,这里面大有学问。众位请想,这天字,到底何意?”
众人瞪大眼睛看着纯无子,就听他又往下说:“这天字,既非天上、天下的天字,又非天界、天宫的天字,依我看,这个天字乃是泛指寰宇,包括一切,乃是天道循环之意。”
“哦!纯无道兄一席话,令我顿开茅厕!”角落里站起一个年轻书生,摇着纸扇子,“在下皇堂子,见过诸位高仙。”
不光屋内众贤听这青年说话一愣,就连房外的无畏子、莽撞,都是听了不解,什么叫顿开茅厕?
“这位年少公子,厕所就在北面不远,你快去吧!”老地仙金生水冲皇堂子道。
“老先生,我不要解手啊,去什么厕所?”皇堂子瞪大双眼。
“诶!你刚才不是说要顿开茅厕吗?那还不赶紧解手去?”
众人听了哄堂大笑。
“原来这里是开辩论大会。”莽撞道,“这些人商议商议试题,倒也不错,人多力量大,三个臭皮匠,定个诸葛亮。”
“诸位,诸位,你们误会了。”皇堂子急忙挥动双手:“你们听我说,我说话带口音,你们都听错了。我说的是顿开茅塞!”
“哦!顿开茅厕!”众人又是取笑。
“不跟你们说了!”皇堂子气的一顿脚,就要走。被纯无子拦住:“皇老弟,他们无理取闹,不要介意。我倒要听听你的高见!”
“依我之见,安天策,关键是一个策字。这策字,不光有策论之意,还有计策一解。谁要给玉帝出了一个安天计策,当然稳做状元郎了。”皇堂子道。
“皇老弟,的确高见。”纯无子拱手谢道。
接着,屋子里又乱哄哄一片。无畏子将莽撞领到僻静处,对他道:“我听了半天,他们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楚大哥写策论也不上心,咱们还有想想办法,最好让楚大哥当上状元。”
“无畏子,你的意思俺明白!”莽撞道,说完拿出两只降魔棒,就要走开。
“莽兄,你做什么去?”无畏子拦住道。
“待我除了这个多目老鬼,不就一了百了?”
“那怎么行!”无畏子急忙将他双棒夺下:“杀人偿命,咱们在天宫,更是不行。我说想办法,也不是要杀人啊。”
“不杀老鬼,哪有别的办法?”莽撞道。
“咱们不会想吗?”无畏子道,看着莽撞,这个地仙,脑袋大,四肢发达。真是人如其名,说话、做事真是莽撞。“办法会有的,比如让他卷子交不上去。”
“八百贤士,缺他一位,考官会让他补交的。”莽撞道,这回他倒是分析得对。
“那么,咱们将他试卷涂改。”无畏子道。
“这倒是不错,可是,明早交卷,试卷都在太白金星手里,怎么涂改?”莽撞道。
“再想想办法。”无畏子道。
莽撞摇头晃脑,一眼看见一个身影,从远处禁墙飞了下来,那人四下一望,莽撞急忙一拉无畏子,闪到树后,悄声道:“办法有了。”
“什么办法?”
“咱们把那个人捉住,办法就在他身上。”莽撞道。无畏子见莽撞有了主意,倒大出意外。二人向那人包抄过去。
“站住!”莽撞一声大喊,在树林中一把抓住那人:“你往哪里跑!”
“哦!原来是莽撞大哥,我以为是谁呢。”那人一看莽撞,释然了。
“哼!你鬼鬼祟祟,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干了什么!”无畏子一提金枪,来在那人身边。
“你们这是、这是······”那人有些害怕,这些贤士都知道无畏子是华光的徒弟,有些怵他。
“说罢!何家为,我们奉太白总管之命,前来捉你。你到馆驿之外去干什么了?!”莽撞道。
“二位,二位,我真没干什么,就是到馆驿外散散心!”何家为道。
“还说谎!”无畏子一提金枪,“你不跟我们说实话,只有将你送到太白总管跟前,让你受受天刑,看你招认不招认!”
“走!你这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受点罪,才说实话不成!”莽撞往前一推他。
何家为一个踉跄,借势往前一跃,就要飞身逃窜。金光一闪,何家为感觉脖子发凉,急急停住,一杆大枪的枪尖,正抵在他的哽嗓咽喉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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