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不仅交白卷,而且连名字都不属,可见,那位署名的莽撞比他还要强。
“此无名之辈,待阅卷之后一定查出。公布他倒数第一,莽撞倒数第二。”紫薇大帝道。五位上仙阅完劣等试卷,又逐个评审上佳、中平等级试卷。
十六位主簿,经常起草天宫诏书、文稿,自然对文章好坏有一定的看法;评为劣等的,不是文理不通,前言不搭后语,就是草草写两句敷衍的文章。评为上佳等级,文章都是文理通顺,有一定内涵,读起来让人赏心悦目。介于上佳和劣等之间的文章,有些是跑题,但也能敷衍成文,主簿们拿不准写得如何,放在中平等级里面,再由五位上仙评选、议定。
“诸位,佳作很少啊。”紫薇大帝感叹道。
其余四仙都有同感。十六位主簿,评审到傍晚,八百张试卷,都评审完。劣等的倒有六百份,上佳等级的只有六十余张,还有一百四十多是中平等级的。
“诸位主簿,今日辛苦。”紫薇大帝道。“众位明日就不用来了。剩下的事,由我们来做。”
众主簿答应一声,全部散去。紫薇大帝又对四仙道:“二百份候选的文章,由我保存,诸位是否放心?”
“放心!”四上仙齐声道。
“好,六百淘汰的文章,今天看了二百来份,余下的四百份,各位每人一百份,晚间都再看看,看能否挑出一二佳作。”紫薇大帝道。
四上仙答应一声,每人抄起一摞试卷,各自回府。
第二天,天曹殿五大上仙齐聚,紫薇大帝问四上仙,劣等试卷看得如何。四上仙齐道没有可取的。紫薇大帝拿出待评议的二百份试卷,说道:“咱们今日逐张评阅。谁认为可以入围,写上一个佳字,待最后统计佳字多少而定。”
四上仙点头,开始阅卷,直到傍晚,二百份文章都评定完了。要说这五位里面,紫薇大帝、文昌帝君、文曲星君没得说,一个伯邑考,一个张亚子,一个比干,都是盖世的文才,二百份试卷,一阅而过,粗粗评审,也不会出差错。那个彭大先生,更是通天彻地的文采,比他们三人判卷还快。只是苦了太白金星,这老仙当年也是才高八斗之士,这些年来倚老卖老,不再学习进步;但是他评试卷也快,只要文章长、错别字少的,都写个佳字了事。
晚上,紫薇大帝道:“诸位,我看大家再辛苦辛苦,统计一遍佳字多的文章,挑出一百份,明早向玉帝禀报。”
“帝君,我有一事要说。”彭大先生道。
“先生请讲。”
“这有一份试卷,你们也看过,开篇第一页写得很好,先旁征博引,谈古论今,引经据典,畅言三界大事,可是后面三页都是空白纸,所以,主簿给判了中平等级。你们没有批字,只有我写了佳字。”彭大先生道。
“的确是有这一篇文章。”文昌帝君道。“我当时也奇怪,开篇第一页,写得蛮不错,可是第二页、第三页、第四页通篇白纸,没有下文,我以为是此人江郎才尽,没法写下去了。”
“先生,你把话说完,此篇文章到底要怎样?”紫薇大帝道。
“依我看,这里面有文章。”彭大先生道。“你们看,照开篇这样写,他定有后续文章,可后面只字皆无,是他没写完?不对,前面遣词造句流畅,说明他修改不止一回,证明他写完了。为何后面都是白纸呢?要说他交卷,只想交一个开篇,定然不会将三页白纸也交来。交来三张白纸,说明他应该还有三页文稿。现在我推断,一是此人还没有将三页原告誊写好,二是交卷时拿错了文稿,将三页白纸误当三页文稿交来了。诸位看看我分析得对错?”
众人听罢,互相看看。紫薇大帝问道:“依先生之见,此事要如何处理?”
“揭开藤黄纸,查看姓名,找此人问明原委。”彭大先生道。
“我看大可不必吧。”文曲星君道:“有几篇文章开篇写得也不错,后面是虎头蛇尾,照样不能评为佳作的。”
“可这篇不同,他后面附有三页白纸,定有隐情,还请帝君裁断。”彭大先生道。
“我看这样吧,此篇文章先搁下再议。咱们先统计佳作吧。”紫薇大帝道。
主簿评出的六十多份上佳文章,都入围前百名。其余的四十多篇,要从中平文章中挑选;五位上仙都已经判过,将那些佳字多者挑出就行了。
整理到半夜,将百篇文章凑齐,都把遮盖姓名的藤黄纸揭开了,紫薇大帝道:“这是一百篇入围文章,明早请示玉帝,看看要招收多少进士,然后再评选前多少名。”
“刚才我说的这篇文章,如何办?”彭大先生道。
“也打开看看,是何人所作。”紫薇大帝道。
彭大先生揭开藤黄纸,一看姓名,说道:“多目鬼王秦桧。”
“此人休要再提,”紫薇大帝道:“我听真武大帝说,此人生前残害忠良,作恶多端,本应打入十八层地狱的。”
四上仙一愣,彭大先生急忙道:“这个多目鬼王,既然能做贤士,可见当初是冤枉的。而今,他文章前面做的极好,理应问明原委。”
“先生,文章做得好的,不只他一人。八百贤士,也不在乎他一个,我看算了吧。”紫薇大帝道,见彭大先生还有辩解,紫薇大帝摆摆手:“众位劳累一天了,早些回去吧,明早还要面君。”
紫薇大帝整理好桌案上的文章,第一个走了,回到他的暂住地朝圣殿。四位上仙一同走出,文昌帝君道:“玉帝求的是上贤。这些贤士应该公平竞争,不应有什么歧视。对不对,众位?”
“对!”文曲星君道:“上次广招贤士,从总仙簿中挑选三界三仙贤士,我正好去往下界,监察天下钱财,不曾在此。这个秦桧,被张老弟挑选的贤士,应该不会有什么污点吧?”
“这事我也不好开口。”文昌帝君听出来了,文曲星君是在埋怨他,事到临头,不向紫薇大帝辨理力争。“秦桧这个鬼王,原本不是我们封的贤士,是他毛遂自荐,找上天宫来的。”说罢,他看着太白金星。
“这个鬼王,口口声声说他受屈含冤千载,死缠着我到天庭,我也没有办法,谁让他是地府四圣所封的鬼王呢。”太白金星道。
“我看,还是明早由我禀明玉帝,咱们再召见这个鬼王,问问那篇文章,到底为何有头无尾。”彭大先生道。
“彭先生这样做,最好不过。”文昌帝君道。“文场天考之事,我听说玉帝本是交给你全权处理的。”
“我初到天庭,还要诸位指点、帮衬,怎么能一人大权独揽。”彭大先生道。
四上仙回到各自府邸,已是半夜。太白金星劳累一天多,躺下就着。次日早起,他想想,还是不要过多目鬼王的试卷为好,彭大先生禀明玉帝,玉帝要是答应追查再说。他洗漱完毕,就去通明殿。
紫薇大帝与其他三上仙都在等候,五人进灵霄殿,王善灵官报告玉帝,玉帝命五位在后殿相见。
紫薇大帝带四上仙进了后殿。玉帝正由许旌阳真人、托塔李天王陪伴饮茶,观赏御花园中百鸟啼鸣。
“臣等参见陛下。”紫薇大帝领四上仙施礼道。
“众卿免礼。”玉帝回头道。“文场科考,进行的如何?”
“启禀陛下,八百贤士,试卷交齐。臣等已经初步评阅完毕。”紫薇大帝道。
“哦,好,好。”玉帝坐到金交椅上,“说来听听,他们这安天策写得如何?”
“恐怕要令陛下失望。”紫薇大帝道。“八百位,只有二百余位写得尚可。我们从这二百位中,初步评出一百位优异者,算是入围之作。拟定再从中评出三十位文考进士,其中的状元、榜眼、探花,由陛下钦点,请吾皇定夺。”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