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九位进士,留在殿外,听朕传唤。其余二十七位,可以回招贤馆了。”玉帝说完,拿起彭大先生递上的三鼎甲候选名单,念道:“多目鬼王秦桧,黄山土地神郑玉,散仙杜平,张天师弟子王升、赵长,文武圣君楚飘然,地仙冯迎子,明正判官慕容千山,地仙贾儒道,你们九位殿外候旨。”
“遵旨!”众进士高声应道,然后行辞别大礼,陆续走出殿外。二十七位进士要回招贤馆,与九位候选三鼎甲的进士道别。
玉帝见进士们走出,向文武群臣道:“各位爱卿,等一会单独召见这九位进士,诸位也可替朕盘问他们几句,看看谁人才堪大用。”
“微臣先问一事,”文曲星君出班道:“我等昨日定下八名候选进士,今日名单为何九人?多加的这位贾儒道,是陛下所加,还是彭先生所提?”
“名单上写的九位,当然是彭先生所提。”玉帝道。“怎么?难道事情有出入?”
“陛下容禀!”彭大先生出班,又冲文曲星君道:“星君,文昌帝君,还有太白老仙,且听我说。昨晚我回府中,细思此次文场天考,责任重大,又翻阅试卷,回想群贤面试,觉得这个贾儒道,文章尚可,言谈举止也是超群,所以后加了一位候选三鼎甲的进士。本想再与三位商议,又恐深夜打扰不便,所以没有通知三位,擅自写在名单上。三位若都认为不妥,可以将此人划去。”
“这个······”文曲星君望着文昌帝君、太白金星,希望他们也出面,建议将这个贾儒道除名。
“我看算了,既然彭先生单加一位,还是由陛下面试而定吧。”太白金星道。
“多一位也无妨。”文昌帝君道。
“星君以为如何?”彭先生又问文曲星君比干。
“既然三位都同意加上这位贾儒道,我也无话可说了。”文曲星君退进朝班,不再言语。
“好,那朕就开始陆续传唤九位进士,请众卿与我共同评判。”玉帝道。“先宣多目鬼王秦桧上殿。”
值殿官走出殿外,向九位进士道:“多目鬼王秦桧,陛下宣你上殿面君。”
“是!”秦桧正站在一旁,谦恭的和王灵官谈话,见第一个宣他,急忙整理衣冠,随值殿官走到丹陛之下,向玉帝行礼,口呼亿岁。
“秦爱卿,你的《安天策》开篇,朕已阅过,真是字字珠玉,妙笔生花,不知后续文章如何,可否当众朗读一番,让朕之众卿也听听。”玉帝道。
多目鬼王没料到玉帝命他在灵霄殿,当众朗读自己的文章,既兴奋,又紧张,更没带着文章。彭大先生急忙出班:“陛下,多目鬼王的后续文章,我已经替他抄写了,在这里。”说完拿出文稿,要交给多目鬼王,“秦鬼王,你好生读来。”
“陛下,各位仙官,我的这篇拙作,本是班门弄斧之作,当众朗读,深感惭愧。”多目鬼王道,又对彭大先生说:“文稿不用了,待我背来。”
“且慢,”玉帝道。“你的开篇,朕读过,可是众卿不知。你还是从头讲来。”
“遵旨。”秦桧稳了稳心神,开始背诵自己的《安天策》。
文武百官听多目鬼王背诵自己的文章,无不惊讶。待秦桧背起,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更是吃惊,无不侧耳倾听。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环寰自盘古祖师开天辟地,鸿钧老祖临世,三皇传承千万载,至今昊天金阙至尊玉皇大帝统治万方,可谓万代兴废。然长河奔流,浩瀚不息,首推吾皇玉帝之功······”
“这开篇不就是拍玉帝的马屁吗?”朝班武将中,哪吒三太子低声嘀咕。可他声音极小,群臣都竖着耳朵在听背诵文章,谁也没有理会。
秦桧滔滔不绝的往下背,文臣们自然听得懂,多数武将也听得频频点头。可有些将军、元帅越听越烦。象巨灵神之辈,听那文章咬文嚼字,如同春风过耳,只觉得冗长。
的确,秦桧这篇《安天策》,朗朗四千字,他虽然背的熟,背的快,也用了不少时间。
“策论既成,思怀千古。感宇宙之盈虚,秦某此身之渺小,但不妄自菲薄。以夜郎自大之嫌,维祝吾皇陛下亿万千秋,愿三界永复太平,生灵幸甚,寰宇幸甚!地府鬼仙秦桧拜上!”多目鬼王终于背诵完了,群臣松了一口气,之后便是掌声如雷。
秦桧急忙冲玉帝行礼谢恩,又冲左右群臣行礼致谢。
“好!就冲这文章,背诵如流,就能入三鼎甲!”玉帝点头道。
“多目鬼王,我有一事相问。”天机星君出班道。
“仙官请说。”多目鬼王不认识这星君。
“听说你生前,位列大宋朝臣,害死抗金名将岳飞,可有此事?至今百姓唾骂,不知地府四圣因何封你为鬼王?”天机星君道。
“仙官容禀。”秦桧略一思忖,说道:“若说我谋害岳飞,是有此事,不假。但起因是我秉承高宗皇帝旨意,当时百姓谁敢骂皇帝?于是我就成了替罪羊,至今西湖岳武穆旁,尚跪着我的铁像,后人有诗云: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将我当做佞臣,可我也是冤枉的。地藏菩萨将我捉到地府,含冤千载,以致冤魂不散。后来地藏菩萨、酆都大帝、阴天子、酆都王四圣共同审理此案,才得以昭雪,加封鬼王。”
“你说你冤枉,岳飞岂不是更冤枉?他一心为国,鞠躬尽瘁而死,你当时也忍心下手?”天机星君道。
“诸位仙官,说白了,岳武穆也是政治的牺牲品。”秦桧道。“自古以来,君叫臣死臣当死,父叫子亡子得亡,谁让他背后刻着精忠报国呢?尽忠而死,留下了千古英名,也是划得来的。”
“你还狡辩,岳飞身为朝廷大将,保家卫国,收复河山,而你却为虎作伥,不思劝皇帝励精图治,反倒怂恿昏君与大金国媾和,这又怎么说?”天机星君道。
“这话仙官更说错了。”秦桧道:“岳飞作为武将,保家卫国,抗击金兵,当然没错。可后来与宋高宗的治国理念发生了矛盾,他只想做个太平天子,收复国家之后,也未必会太平。所以,才与金国媾和。我是坚决执行皇上旨意的。你们想想,为了那点领土纷争,杀来打去,又有何用?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现在看看千年之前,朝堂变换,多不值得?将来地界一统,世界大同,想想多年前的那些厮杀,岂不是无谓之争?”
“说的好!”玉帝拍案道。“我们不能总盯着以前的小事看,要往后看,多想想千秋万载之后,大家就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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