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岳闻听陈庚之言,心内一凛,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急忙将伞盖擎开,伞柄拉长,变作了长兵器,舞动起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瘟魔伞擎开,如同车轮大下。万恶大师的拂尘,再也不能近吕岳之身,击打在伞盖之上,劈啪作响。纵然这样,吕岳也是只有招架之力,尚未还手之功。
其余众考官,也都遇到难缠的考生。窦荣、温琼、杨任、邓忠、邓九公这五位考官,遇到了化外野仙、钟妹、纯无子、化外野仙、无量鬼王、王升等武功卓绝的考生,打得难解难分。
转眼过了中午,玉帝在观望台上传旨,命群仙稍作休息,下午再接着比试。天膳房送来珍馐美味,琼浆玉液,交梨火枣,转交广场所有仙士食用。
勾陈大帝召集十二位考官,统计上午比试结果。考官报上各自记录,勾陈大帝一统计,已经考过一半,略感欣慰。
“三位主考,原定半日比试完毕,不想只考了一半。”闻仲道。
“此番为天宫选材,各位辛苦了。”勾陈大帝道。“不过,这也是好事。”
“好事?这些考生如此难缠,害得我等都要出丑了。”邓忠发起牢骚。
“如今我仙界人才济济,你们看,岂不是可喜之事?”勾陈大帝安慰道。
众考官还要议论,值殿官飞来,向他们传旨:“十三位考官,请上观望台,玉帝有请。”
众考官随值殿官上了观望台,三位监考早已等候。
“各位考官辛苦了。”玉帝道。
“为天宫选材,我等任劳任怨,何谈辛苦二字。”勾陈大帝回道。
“诸位爱卿,朕在台上观看半日,这比武场面真是千年不遇。”玉帝道。“朕万没想到,如今下界出了这多英才,彭国师举荐之功功不可没。评选出七十二位武进士后,朕一定加以重用。各位万不可生嫉妒之意。”
“陛下说的哪里话!”许真人道:“我仙界在尘世,虽不如佛门昌盛,但散仙极多,修真之士的总量,不在佛门之下。”
“陛下,此番选出的七十二位武进士,不知要官封何职?”多目鬼王问道。
“这个······朕还没定好。”玉帝道。“职位不重要,朕要统一加以封号,都要封做天将。诸位意下如何?”
众考官互相看看,不置可否。
“陛下,这群考生,还请量才而用。”真武大帝道。“天宫战将如云,他们都是元老,又俱是出身不凡,陛下一气连封七十二位,恐怕不妥。”
“佑圣帝君之意,朕明白。”玉帝道。“当年你在下界多年,费尽艰辛,才收下三十六员天将。这群考生,虽没有惊人事迹,可是连考六场,也是不易啊。”
“陛下,臣以为此事不能过急,等选拔出进士再定。”勾陈大帝道。
“好,今日比试完后,还请勾陈帝君连夜定出进士名录,明日朕要在灵霄殿亲自召见。”玉帝道。“各位也休息一阵了,还请将比试考完。”
众考官领命,下了观望台。勾陈大帝命天丁击鼓,召集众考生,上午未考完的考生,下午接着比试。
十二位考官又领本组考生,重回上午武考场地,接着比试。
关圣帝君这组,上午考完六位,其余的四位中,有飘然子。关公跨马提刀,站在考场,轻松胜过两名考生。
第三位轮到了飘然子。
关公见飘然子走入考场,皱起卧蚕眉:“楚飘然,益州一别,一向可好!”
“帝君别来无恙!”飘然子见关公叙旧,急忙拱手:“周仓为何不与帝君同在?”
“他在宝德关当值。”关公道。“当初你在下界蜀城做城隍,寒食节英雄会,某家拜访过你,看你那时气象,已有英雄气概。后来果真名列招贤榜上,连考五场,今日,你还要尽全力,夺得一个武进士名号。”
“多谢帝君夸奖。”飘然子拱手道。“寒食英雄会,楚某略尽地主之谊,不成敬意。今日武考,还请帝君指点。”
“请我指点?呵呵,你来天宫多日,咱们有过一面之交,也算故人,为何不去找我?”关公冷笑道,似有责备之意。
“这个······”飘然子窘迫,他是慑于关圣帝君威名,而且也知道此神心高气傲,所以未去拜访。现在见他责怪,只好如实道:“楚某初上天庭,不便随意走动,以免有贤士说我走帝君的门路。”
“哦,是这样。”关圣想想也对。“楚飘然,你做城隍,政绩显著,人神共知。百神表上达天庭,本应嘉奖。不过,现在武考事紧。将来你的事我自会对陛下言明。”
“帝君,不必了。”飘然子道。“做冥官一任,我问心无愧足矣。帝君若再向陛下提起,楚某岂不是要汲汲于名利之间?”
“也好,也好。”关圣帝君点头道。“今日武考,你用什么兵器?”
飘然子从背后取下了无根树百花洞箫,道:“就用这把洞箫,向帝君讨教几招。”
“这个······是兵器?”关圣帝君疑惑道。“你我虽在尘世只有一面之缘,关某也敬重你是英雄。但此番武考,非同儿戏,事关你的前程,休要无礼取闹,换一件顺手的兵器来。”
关公想起楚飘然的确用这洞箫,打落周仓手中大刀。但自己怎能与周仓相提并论?而且,自己又骑着宝马。他朝远处兵器架子指指,这是关心楚飘然,纵容不能胜过考官,打个平手,就能选上进士;即使不能打个平手,他也要与楚飘然拆上百回合,让他入选进士。这是关圣帝君的想法,有心成全这小伙子,但不能明说。
飘然子却不领会关公的苦心,笑道:“楚某就是这兵器顺手,前两场我都是赤手空拳胜出的。”
关公皱紧卧蚕眉,喝问道:“你这洞箫,禁不住我青龙刀一劈,显得比试不公,关某胜之不武,有损英明。你还是换兵器来!”
“实在不必了。”飘然子道。“我也懂比试规则,输了心服口服,绝无怨言。”
“好,既然你这般执拗,也罢!你骑一匹天马来战!”关公思忖:楚飘然这般有恃无恐,不是他只会用这洞箫,就是洞箫里藏有机关暗器。
“这也不必了。”飘然子道。“我不擅长骑马交锋。就这样子比试吧。”
关公心中暗自生气:你若骑着天马,咱们也好假戏真做,我也好与你多比划几招;你用短兵器,又不骑马,别说胜我,就是打个平手,也是千难万难。光你躲闪跳跃,几招下来,也要把你累个半死。于是又道:“你用短兵器,又在步下,岂不是吃了大亏?本帝君从不欺负后生。”
“帝君,天宫武考,我是自愿放弃骑马,谈不上是你欺负。”飘然子道。
“如此说来,你是执意这般比试了?”关公道,他知道这样谈来谈去,自己的关照之意,会被他仙发觉,问完这句,擎起了青龙刀。
果不其然,冯迎子已在圈外观望多时,面带奸笑。
“帝君,楚某就要这样比试,输了与帝君无关。”飘然子朗声道。
“好!楚飘然,你接招吧!”关公一勒缰绳,催马举刀直奔飘然子。“考生注意:看刀!”关公喝道,这是提醒飘然子,让他想办法躲闪。
飘然子心中直纳闷:这帝君怎么婆婆妈妈的,我看着刀呢!
关公骑着赤兔马,往前飞奔,青龙刀舞起,如同一阵红旋风,直奔飘然子砍来。
飘然子见大刀落下,身形不动,扬起洞箫,往外一划。就听当的一声,关公的青龙偃月刀,轻而易举地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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