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龙王议论天宫什么?”玉帝问道。
“这个······”沙江老龙看看群臣,顿了顿,说道:“敖广与他三位兄弟,说陛下做事欠公允,几千年来,我龙族蒙冤受辱。”
“哦?老爱卿请转述一番,朕如何做事有失公允?”
“老臣与龙族散仙,约有几百位,分散三界各处。这敖广也下了一番功夫,一一请到。”沙江老龙道。“那日在水晶宫,先是排摆盛宴,请我等痛饮。老臣推辞不胜酒力,只吃了些奇珍异果。后来酒宴撤去,敖广与敖钦、敖顺、敖润等四位龙王,开始议论起天庭朝政来。”
敖广先是称赞一番龙族散仙,又说这几千年来,难得一聚,接着话题一转,一拍桌子,怒道:“我龙族除去佛门天龙八部一支、旁门外支,嫡庶两支的精英,俱在于此了。可惜,三千年来,受玉帝节制倒也罢了,可咱们也受够了下界仙士闲气。玉帝不仅不秉公而断,还处处袒护,让我等兄弟寒心啊!”
“敖广贤侄,你被陛下封为东海龙王,龙族首领,养尊处优,有什么寒心的?”一位黑龙,号称秃尾巴老李,开口道。
“李黑龙族叔,你远在漠北苦寒,也知道咱们龙族所受的气。”敖广道。“先说说封神大战前,托塔天王的三儿子哪咤,就把我儿三太子扒皮剥筋,我到灵霄殿告状,玉帝却被蒙骗,偏听偏信,不给我做主。最后还是我到陈塘关,要挟李靖,逼得哪咤自杀,方解了心头之恨。你们说,玉帝后来不给我主持公道,是不是有失公允!”
众龙族接着酒劲,纷纷点头附和。
“通明殿那次赛宝会,玉帝偏说我的宝珠不如马耳大王的宝珠,气煞人也!”敖广接着道。“八仙赴蟠桃会,酒醉在我东海上行走,闹得我这里翻江倒海一番,水晶宫震颤,我儿出面阻拦,反被打死。后来告到玉帝那里,只因八仙是太上老君的弟子,玉帝加以袒护,至今逍遥。总之,这几千年来,总是咱们龙族吃亏!”
敖广这样一说,敖顺等三位龙王一起附和,这个说起张羽煮海,玉帝也不责罚,那个说受了尘世的秦始皇的气,赶山鞭移山填海,险些失去了龙族的藏身之地。
四海龙君说完了,各处的龙王、散仙,也诉起苦来,纷纷说自己的遭遇,特别是谈论到泾河龙王,只因为争一口闲气,降了一点小雨,犯了一点小错,玉帝就让人曹官魏征斩首,群龙更是义愤填膺,纷纷斥责起玉帝来。
沙江老龙身在其中,静观其变。就这样,群龙议论了半日,敖广突然道:“咱们龙族,在水中为王,何必处处遵从上界玉帝老儿旨意!”
龙族众散仙顿时吃了一惊,这可是大逆不道之言,敖广却不以为然,“几千年来,咱们龙族处处受气,受尽欺压,你们难道还要接着受气!?”
有几位接着酒劲,呼喊道:“咱们都不听天宫圣旨!看玉帝老儿如何!”
敖顺起身道:“今日暂且议论到此,各位,时候不早,各自安歇!”
沙江老龙始终不发一言。次日,敖广带领众龙族散仙,四处游玩,趁机谈论天宫做事偏差,极尽所能鼓动众仙。
沙江老龙见事情不妙,欲告辞离去,四海龙王极尽挽留。那晚,四海龙王又召集百余名龙族长老,包括沙江老龙,到水晶内宫议事,所谈还是要脱离天宫。敖广恨恨道:“我与三位兄弟,年年正月初九都去朝贺玉皇圣诞,每次都向玉帝陈述,参加蟠桃园。可是,直到今日,这老儿还是搪塞。今年玉帝圣诞,本王是不去了。”
“大哥不去,我等三兄弟更是不去!”敖顺道。
“我等官微职小,想去也去不了,更是不去!”众龙族长老道。
“各位长辈,事到如今,咱们龙族在下界自立为王,不在服从天宫玉帝管辖,你们看如何!”敖广趁机冲众仙道。
多数散仙纷纷响应,只有几位德高望重的老龙,默不作声,其中包括沙江老龙。
“几位叔祖,你们不论在各地为官,还是无职身无牵挂,也与天宫分道扬镳,各位意下如何?”敖广道。
有位洞庭老龙王道:“敖广,玉帝做事有差错不假,可他是玉皇大帝,领导着三界群仙,这样做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北海龙王道。“君不正臣投外国,玉帝对咱们龙族偏见甚深,何必还在他手下为臣!”
“这么说,你们是要反叛天宫了?”沙江老龙问道。
“谈不上反叛不反叛,反正我们再不听从玉帝号令了!”敖广道。“你们老几位,意下如何?”
那几位老龙还是不置可否。
“叔祖,你已经辞去沙江龙王之职,何必还心向玉帝?”敖广道。
“我闲云野鹤,此事不参与。敖广你身为龙族族长,我看做得不好!”沙江老龙道。
“如何不好?”
“这样明目张胆的叛变天宫,岂不惹怒玉帝?到时候玉帝发兵征讨,岂不要生灵涂炭?”沙江老龙道。
“我等龙族只在下界自立门户,与他玉帝何干?”敖顺道。
“我劝你们不必这样做,至于陛下待我龙族之事,还有商议的余地。”沙江老龙道。
“哼哼哼,都几千年了,还能怎样?”敖广道。“众位长辈,你们要同意自立之事,就请签字画押吧!”
说罢,敖广拿出一张写好的名录,请众老龙签字。结果,有八十一位老龙签了字。沙江老龙等二十一位,拒不签字,敖广也不强迫。
第二天,四位龙王又召集各地龙王,请他们也一一签字。这些小龙王,有的出于真心,有的出于无奈,纷纷签了字。这事发生在玉帝圣诞之后。
沙江老龙与二十位老龙商议,都要离开这是非之地。敖广等四位龙王不允。一日夜间,沙江老龙在水晶宫内闲转,忽见内宫人影绰绰,不由运用法术,躲在殿角窥视。只见宫内一位少年,正与四海龙王密议。沙江老龙不识此仙。
沙江老龙等二十一位龙族长辈,不能离开水晶宫,形同软禁。各地大小众龙王,签字同意脱离天宫之后,陆续离去。又过了几日,沙江老龙听说天宫派下仙士,他辗转打听,原来是玉帝派来的三仙:张果老、吕洞宾、曹国舅,请四位龙王去赴蟠桃会,但没有下文。
沙江老龙又等了几日,偶然听说了玉帝派来的三位使者被监禁了,顿感震惊,看来四海龙王真要背叛天庭了。惊慌之余,一日趁看守宫门的虾兵蟹将不注意,运起道法,逃离了水晶宫。
[bookid=1488790,bookname=《梁山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