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杨天娇他们玩的很嗨,到了凌晨都没有睡觉,我被逼着和他们一起打牌,再一次险些连内裤都输掉。我觉得十分疲惫,早早退了场,想要洗个澡回卧室休息。李真宵也跟了上来。
“你不会是想偷看我洗澡吧?”我问她。
“切,你洗澡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是没看过。”李真宵坏笑着回答,我想想也是,我们俩之间同床共枕这么久了,还有什么可见外的。不过,她并没有闯进浴室,而是独自先返回了屋内。
闻闻身上,有一股恶心的酸臭味,就像是尸体在海水中腐烂的味道,纵使之前已经洗过两遍,那种味道依然存在。我猜可能是身体在被怪物的胃液腐蚀的过程中,那些胃液流入了我的体内。既然这样,只能用点极端的办法解决,我掏出从客厅里偷偷带回来的水果刀,一刀剖开了自己的肚子。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肚子里满是那种绿色的液体,它们浸泡着体内盘根错节的丝线。我拿着喷头,不停的冲洗自己的腹腔,弄了半天,才把这些恶心的胃液冲洗干净。
当然,虽然我如此轻描淡写地描绘着这样一幅只有在限制级恐怖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场景桥段,不过我真的是没有感到一丝的恐惧和痛苦。我十分清楚,我已经不再是一个人类,我已经没有人类的任何特质。没有不停跳动的心脏,没有布满全身的血液,就连吃饭用的胃和呼吸用的肺也已经形同虚设。就算不久前,海水疯狂涌入我的身体内,我也丝毫感觉不到死亡的征兆。那些人类懒以生存的自然条件都已经与我无关。我已经是个想死都死不了的家伙了。
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呢?美人鱼那优美的歌声,让我想起了一些往事,连长,白小白,还有那片充满死寂的红土大地和各式各样恐怖的怪物。可是这些场景都如某部粗制滥造,垃圾特效的电影一般,如此的不真实,渐渐地从我的脑海中淡去。我咬着牙,划开了自己的胸膛,无数的丝线窜出,一颗旋转的圆球包裹在丝线之中,指导员将之称之为核,我大胆地用刀尖触碰了一下,刀身瞬间融化。
我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去,李真宵躺在我的断臂处,用手轻轻抚慰断臂上的硬痂。李砚说这些东西是冥界之陨,李真宵说躺在我身边会有温暖的力量流入体内的感觉,普林娜说我身体里的丝线对于鬼神来说是致命的。总之我脑海中一团乱麻,索性不想,船到桥头自然直,事情早晚会有个眉目。
夜里,被窗外传来的悠扬歌声所惊醒,我知道那是美人鱼诱惑的呼唤,我摇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走出房间,想一探究竟。门口处有一个人影,我仔细一看是杨天娇,她身着一身薄如蝉翼的睡衣,信步朝门口走去。我想上前拉住她,但是自己却被其他人拉住,回头一看竟然是李砚。
“嘘,外面有一个擅长催眠的家伙,你保护好杨天娇,我去出去看看。”李砚说道。
我点头示意,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杨天娇身前,发现她目光空洞,果然是被催眠了。如果让她看到了美人鱼,看到了恶心的蟾蜍怪,李砚又得费一番唇舌跟她解释,到时候没准儿还得我来背锅。可是要怎么在不弄醒她的情况下将她带回去呢?我有点手足无措,但是紧接着更让我手足无措的事情发生了。
杨天娇突然抱住我的身体,对着我的嘴唇亲吻起来。我猝不及防,本能的想推开她,但是她那久违了的红唇的温热却让我没有这么做,我不禁想起了前一段时间我假扮李砚时候的种种,我们一起上学,一起写作业,一起狂游乐场,一起跳舞,还在一起发生了我无法描述的事情。那样的矛盾,那样的向往,那样的渴望却渴望不到。
在一阵阵地回忆中,我不禁抱紧了杨天娇的身体,她那薄薄的睡衣仿佛如虚无的空气,身体的温度和柔软实在有些让人陶醉。再这样继续下去,我真的就要把持不住了,清醒之时我推开了杨天娇,她后退几步,眼神瞬间恢复了本色,诧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眼睛一闭晕了过去。我急忙用手将她搀扶,却看到李真宵在楼梯处正在用一种不可名状的神情看着我。
“快去叫陆里,让他把杨天娇抱回去,我去看看李砚,那只海里的怪物又来了。”我不想解释什么,也解释不清楚什么,只好这样应付李真宵。
走出门外,歌声已经停止,不远处的一棵椰子树下,李砚正在百无聊赖的抽着烟。我走上前去,问发生了什么情况。他没有说话,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石头旁。在皎洁的月光之下,一只浑身闪烁着寒光的巨大蟾蜍正蹲在那里,它的脊背上布满了冰块装的突起,额头上的两支触角上倒挂着两条美人鱼。而它的面前一个身着蓝色睡衣的少女正在抚摸着他那柔软的下巴。
是亚文。
“亚文大人,巴里终于见到你了,这两百多年你究竟跑哪去了,巴里很孤单,巴里想你。”蟾蜍的眼睛显得有些湿润,正在用柔柔的声音跟亚文对话。
“巴里乖,我只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亚文也想巴里,能在这儿见到你真的是太好了。”亚文安慰着眼前的怪物说道。
这柔情的一幕让我有点猝不及防,这个难道是白天还将我吞入腹中的可怕怪物么,怎么现在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啊。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能见到亚文大人真是太好了,我们一起回到寒冰地狱吧,这里好危险,好可怕,每天都有人对巴里做可怕的事情,巴里感觉很虚弱,这里没有巴里可以吃的东西。”我已经不知道如何评价这只让人作呕的怪物了,明明你在这儿才是最可怕最危险的好么?
“巴里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亚文问它。
“巴里在寒冰地狱等了亚文大人好久,突然有一天地狱的冰面上裂开了一条缝隙,我听见亚文大人在呼唤我,于是我就跳了进去,然后就遇到很多可怕的人,他们打我,还将我关在了奇怪的笼子里,在我的体内安装奇怪的东西。巴里害怕极了。”蟾蜍回答说。
“可能是ARK那帮人干的,该死,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亚文又问。
“在那个可怕的地方,克拉肯的幼崽成长的速度太快,最后暴走了,它冲出了牢笼毁了那里,巴里是趁乱逃出来的。”巴里回答。
“克拉肯?是生活在迪拉克之海里的那个庞然大物么?没想到它也受到牵连了。”亚文捏着自己的下巴说道。
听了他们半天的对话,我突然觉得这个怪物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可能是在我身上嗅到了亚文打味道才靠近我的。于是我大着胆子,走了过去。
“这家伙是你的朋友么?它也是从地狱中来的?”我问亚文。
“是你啊?刘刈,这是巴里,是一只寒冰银蟾,它唱歌很好听,是在寒冰地狱里陪伴了亚文一千多年的朋友。”亚文向我介绍。额,你们这些家伙,不要动不动就在年限前面加那么多的零好么。
亚文说完,那两只倒挂在触角上的美人鱼飘到了我的身边,用诧异的眼神望着我。
“这叫什么?对,是不打不相识是吧,你还记得我么,就在几个小时之前我还差点成为你的腹中餐的。”我看着漂亮的美人鱼跟这个怪物套起了近乎。
美人鱼十分温柔,飘过来抓起了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她们的皮肤很冷,但是却像玻璃一样光滑。
“看来巴里喜欢你。”亚文说道。
“啊,你是谁?你也想伤害巴里。啊……,我是谁,我怎么在这儿。”寒冰银蟾突然狂躁起来,巨大的眼睛不停地旋转,让人有点眼花,然后又开始来回跳动起来,地面在它那巨大的身躯的起伏下开始不停地晃动。
“你怎么了巴里?你快停下。”亚文大喊。但是怪物完全听不见似的,同时背上的冰块开始变红。
“你是坏人,你要伤害巴里。”怪物说着,突然腹部开始变得浑圆,然后一张嘴,一股巨大的寒气喷射而出。我被瞬间冻成了冰块。
“快停下巴里,你要干什么?”亚文也有点惊慌失措,但是怪物已经高高地跃起朝我扑了过来。
“狂风升龙拳。”艾洛斯突然出现,手臂上凝聚出狂风将怪物打飞了出去。
怪物掉到地面后引起了剧烈的震动,它没有再来攻击我而是转身一跳消失不见了。
“巴里,快回来。”亚文大喊,但是已经见不到巴里的身影。
“哥哥,忍着点,会有点疼哦。”艾洛斯挥舞拳头一拳将包裹我的冰块打的粉碎,而我也被这一拳打飞了出去。
“没事吧,兄弟。”不知道什么时候李砚来到了我的身边。
“咳咳,怎么回事?不由分说就攻击我。”我吐了吐嘴里的冰渣子回答。
“今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看来李砚已经注意到了。
于是我起身将今天傍晚发生的事情一一讲给了李砚。
“你是说银发,银面的超人女孩儿从怪物的腹中救了你。”李砚挠着头说。
我点点头问他:“那个银发女孩儿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再说什么鬼神使的咒术之类的瞎话,诺亚究竟是什么?”
“啊,头疼。我可以不说么?”李砚说。
“李砚,不管你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尽我所能地帮你,但是还是请你告诉我实话。”我没有丝毫的退让。
“好吧,好吧,那就给你讲讲诺亚的事,来,给我一支烟。”
于是,我们两个抽着烟聊起了诺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