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佩话出口的瞬间,她与靳松的视线皆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身侧的洗澡桶上。
呃——秦逸吓得脸色发白,俊眉倒竖,心中长吟地同时,不禁狠啐了声王悦这个蠢蛋,藏都藏不住!
就在靳松飞快地移至洗澡桶前,一边小心提防,一边将手探向洗澡桶里装的铺盖时。忽然——
“靳松!”
秦逸冷不防地呼声,差点把靳松吓得心脏病突发了。
“秦逸,你,你小子没事就吓唬人玩,干嘛?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靳松不快地猛一翻白眼。
“刚刚是我……”秦逸抬手搔搔头,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靥来。
“是你什么啊?”靳松被秦逸一吓,一时也就忘了要去查看那可疑的洗澡桶了。愣怔怔地审问起秦逸来。
“刚刚是我,是我放了一个……”
秦逸的话还未说完,就见乔佩飞快地抬手抚向了口鼻。
“噗——你行不行啊!”一时间,靳松飞快地扭身朝后奔,直扑向门畔,飞奔时,还不忘了捎带上乔佩。奔到门畔,靳松一把扯开秦逸的房门,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我说秦逸你小子,你可真是,可真是……”大口大口地吸着新鲜空气,靳松吃力地也不知道此刻该说秦逸些什么好了。
“好了,靳松,药拿到了,咱们回吧,鬼王还等着呢!”相较于靳松,乔佩的神色倒显得从容。视线平淡地掠过王悦藏身的那个洗澡桶,未做过多的停留,旋身便往出走。
走出房门,忽的,乔佩猛地止了步子。
瞬间,秦逸的心脏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秦逸不巧正撞见乔佩的视线轻轻地掠过洗澡桶,虽然乔佩的表情没有变化,视线也没有刻意的停顿,可秦逸知道,乔佩一项机敏于常人,生怕乔佩是瞧出了蹊跷来。
正当秦逸忧心忡忡时,忽听见,乔佩启口悠悠道:“鬼王要我捎句话,不过这话可不是给你说的,是对那个叫什么,哦对!小兑子说的!”
“是,我定会代为转达!”秦逸连忙应声,生怕应迟了,会遭到乔佩的怀疑。
“鬼王要你告诉小兑子,说今日多谢她自湖里救了芳芳一命,鬼王还说,要她好好在咱们鬼兵营里踏实做事,日后,鬼王定不会亏待她。”乔佩稍的话到这里打住,传话的时候乔佩连身子都不带转的:“就这么多——没了!”
“嗯,好!”秦逸边将赫连冥烨的话翻来覆去地在脑海里碾碎个来回,边应道。
乔佩再迈步,走了两步,竟又停下,这回秦逸没吓着,反倒惊到了靳松,就听跟在乔佩身后,差点没因乔佩又突然停住而撞上的靳松不快道:“你这走走停停的干嘛呢?鬼王要捎的话不是都带到了吗?”
“嗯。”乔佩应着,侧头向后,身子却没动,冷冷地瞅向秦逸。
“乔姨,还有事吗?”这一下,可把秦逸吓不轻,眼大眼小的,浑身还一个劲地往出盗冷汗。
“没,就是觉得奇怪,你床上怎么还丢着把鬼头刀,你不是用扇的吗?!”乔佩抬手一点,竟跃过秦逸,指向秦逸身后的床榻,床榻上丢着的是王悦随身配备的鬼头刀。
“哈哈!这个啊!是那天,鬼王不是让我扮他吗?就丢这忘了收了!”秦逸赶紧扯个理由搪塞道,紧走几步,冲上去,将鬼头刀取进手里,攥着吧好似烫手,挂墙上吧,又觉得碍眼,一时也不知道往哪摆好了。
“哦。”乔佩似是没起疑。
“说来奇怪,今早我清点鬼兵服时,数来数去,总数少一套!”经过乔佩的提点,靳松不禁也想起今早的怪事来。
“是吗?兴许是谁的穿坏了,所以取了套吧!”能不少吗,少那一套,正穿在王悦的身上呢。
“不能啊,我不记得这两天有谁找我说过衣服破了什么的事啊!”靳松矢口否认道。
“我说靳大爷就您这脑子能记得住吃饱了不饿就已是很不容易了,您还上赶着去清点衣物呢,以后这样的差事,还是都交给秦逸去做吧。”幸好,关键时刻乔佩埋怨起靳松的脑子不灵光来。不然,让靳松再问下去,秦逸定会招架不住。
“快走吧,靳大爷,不然鬼王一会儿询问起来,您兜着?”
“别,别,我脑袋不好使,嘴又笨,哪里兜得住,再者赫连那脾气……”
“那您是埋怨鬼王的脾气不好?”
乔佩扯着靳松走,两人说话声渐行渐远。
“呼——”直到没了声响,秦逸不禁长舒出一口气来,飞奔至门前,探出脑袋又巴望了片刻,这才收回头,重重地掩上房门。“出来吧!你可是害苦我了!”秦逸冲着藏着人地洗澡桶道。
“他们都走啦?”王悦小心翼翼地把头探出半颗打量清楚后,才敢往洗澡桶外爬。
“走了!”秦逸欲哭无泪,人是被他顺顺利利地给送走了,可他的脸面,怕是也都跟着一并丢尽了。
“噗——”看到秦逸苦哈哈的模样,王悦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还笑?不许笑!你可真没良心,我现在这样全都是你害的!”秦逸恨得咬牙切齿。捏在手里的鬼头刀,都被他没出息地咣当出匡匡声。
“是!是!都是我害的!我不笑!不笑!”像哄小孩子似的,王悦努力地板住笑脸,可越说不笑,她越想笑。最后,实在忍不住,王悦抱着肚子,笑翻在床上。
“还笑!信不信我把你拎出去,交给鬼王?”秦逸越威胁,王悦笑得越欢,最后秦逸忍无可忍地吼道:“喂,别在笑了,不然我可真把你拎出去,交给鬼王了!”
“别,别,我不笑了,真的不笑了!”说不笑,可王悦还是抱着肚子,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
“那个,谢谢!”止住了癫笑,王悦仰起头,很是诚恳地一板一眼对秦逸道。
“真要谢我?”见王悦致谢态度良好,秦逸一下就打起了奸诈的主意来。
“嗯。”王悦还没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诚恳地点头如捣蒜。
“你来,来我这。”说着,秦逸对着王悦招招手。王悦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就真走过去了。“拿好了这个。对,拿好了啊!”秦逸把手里攥着的鬼头刀,稳稳地揣进王悦手里,又再度对要迈脚跟上他的王悦下道:“对,站好了别动,别动!”
秦逸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跃上大床,咚的仰倒在床上,胳膊腿摊开,成大字型。“好啦,今天我一个人睡床,你睡地板吧!”
“姓秦的……”就听床下王悦冷冷一声怒吼。想都未曾多想,抽刀出鞘,就朝床上四脚朝天的男人使了一记力劈。
铛的一声脆响,不知何时,秦逸竟将腰间藏的铁扇取出,迎上去的同时,人却依旧懒散地躺着,口中有气无力道:“打了几次,你哪回赢过,竟还来?算了,姑且陪你玩玩。”
“姓秦的,姑奶奶要睡床,睡床,你听见没?”王悦边劈砍,边大吼。
“听见了。耳朵都快聋了,想睡床,可以啊,打赢我,随便睡!”秦逸连身都懒得起,干脆赖在床上跟王悦打。
从乔佩捎来的话,秦逸猜出赫连冥烨怕是已经识破小兑子的身份了,只是鬼王为何没杀王悦,反而还她将功折罪的机会。秦逸实在不敢妄猜,他明白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把王悦训练成一名可以独当一面的鬼兵,所以从今天起,秦逸又多了一项重任,训练王悦!还有,为了以防万一,他绝不能再放王悦离开视线,尤其是靠近宿芳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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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远处屋中传来地铁器撞击之声,赫连冥烨的薄唇满意地向上微微扬起,秦逸的脑子果然好使,万事一点就透。不愧是他鬼兵队的智多星。
轻推屋门,屋中摇曳的烛光霎时映红了赫连冥烨略显苍白的俊颜。
“你带着伤,跑哪去了?”宿芳芳坐在床头守床待赫连冥烨,已是静候这个夜里偷跑的男人多时了。语气也似个十足的怨妇。
“我……”赫连冥烨不由地眉头紧蹙。她是几时醒的?他故意让小黑驮着她在跑马场狂奔了一天,为的就是让她睡沉点,没想到,睡到半夜,她竟还是醒了。且他半夜出去,还被她抓个正着。
“你什么你!是不是伤口在今日跑马场上不小心扯裂了?”宿芳芳掩不住困意,边打哈欠边道,话说得断断续续。光是从床上站起,都像是花尽了她全部的力气,肌肉传来的酸痛感让她不禁呲牙又咧嘴,可比起关心自己,她更为介意赫连冥烨的伤势。
“过来,让我看看!”一抬手臂,就像整条胳膊要断了似的,可宿芳芳还是拼劲全力地抬起手去,冲门口呆愣的赫连冥烨招了招。
“哦!”低应一声,赫连冥烨迈步向前,缓缓走向床畔。
赫连冥烨本以为宿芳芳会一觉睡到大天亮,根本没料到她会醒,所以在靳松那,赫连冥烨只让靳松替他割去了伤口处溃烂的大片腐肉,就立即折了回来。
现在,赫连冥烨的伤处就罩在薄薄地亵衣里,连纱布都没有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