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是心里不舒服。”三丫叹了口气说,“过段时间就好了。”
“心药还得心药医,她自己想通了,就没事了。”
其实苏绣娘的心情,她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她不也曾爱过一个渣男吗?如果不是她穿越了,如果不是她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大事(填饱肚子),恐怕她也会很长时间,都不能从那悲伤痛苦之中走出来吧。
更可况,在这个以夫为天的古代,苏绣娘心中有多么的难过,也是可以想象得到的。
她们本以为,只要给她时间,她就可以慢慢的从这件伤心事中走出来。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一向懦弱的苏绣娘,竟然会做出如此大胆的事情来。
十月二十三,万事诸宜。
正是刘家给周寡妇下聘的大日子。
一大清早,刘三凤就没有看到,一向勤快的苏绣娘忙碌的身影。
甚至连大丫二丫也不见踪影了。
这让刘三凤心里觉得很是奇怪。
往常,她们从来都不敢让她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的,生怕她年纪太小,会出现什么意外,可是如今……
想到这里,刘三凤从炕上爬了起来,摸到屋外四处呼喊,“娘,大丫,二丫,你们在哪里?”
可是呼喊了一番后,却没有半点回应。
而且,这番寻找,竟然她发现了,今早,连家里的灶膛都是冷的。
这让她的心,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她们该不是出事了吧?
想到这里,她赶紧往山下奔,想要下山去找吴月娥她们帮忙。
可是,还没有等她进到村里,远远的,她就看到村口围了一大群人,不知道在围观些什么。
看到这情景,刘三凤的心,没来由就砰砰乱跳,觉得一定是出事了。
想到这里,她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过去,等她拼死拼活的从那些人的脚下钻进了包围圈以后,她就看到了,恨不得让她戳瞎自己眼睛的一幕。
她竟然看到,她那个渣爹,身穿着一套喜庆的大红新衣,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他身后跟着的,就是刘大牛跟刘三牛,还有村里帮忙过来抬嫁妆的乡里乡亲。
而大丫则是站在一边抹着眼泪,相反,二丫却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最重要的是她娘,苏绣娘竟然跪倒在地上,抱着刘二牛的大腿,哭得形象全无,
“二牛,你看,大丫二丫多可爱啊,你忍心看到你的女儿那么小就没有爹,你舍得抛弃你的女儿,另娶她人吗?”
“二牛,还有三丫,三丫她已经不傻了,相反,她还变得很聪明了。”苏绣娘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激动的说,“三丫她还赚了很多……”
“娘……”刘三凤可以预料到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连忙出声打断她的话。
她无非就是想要告诉刘家人,她刘三凤可以赚很多很多银子了。
她想用这样的方法来挽回她丈夫的心,想要这种方式,重新嫁给刘二牛,嫁入刘家。
刘三凤真的像是被人用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把她那颗火热的心,浇得冰冷无比了。
她为了那个渣男,为了回到那个像是火坑里刘家,竟然连她都给卖了。
这还是那个,一直都疼爱着她的娘亲吗?
一直在哭嚎的苏绣娘,在听到刘三凤冰冷的声音时,整个人一下子就僵住了。
甚至都不敢扭过来看她。
刘三凤一步一步的走进人群的包围圈,问,“你知道你在这里干什么吗?”
刘二牛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就被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苏绣娘,给哭闹的他的好心情全都飞了。
“你来得正好,还不快点过来把你娘给拖走?”刘二牛一看到刘三凤,眼睛瞬间就亮了,得意洋洋的说道,
“你不是不认我这个爹吗?你不是当众说,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吗?那你们还缠着我干什么?”
“不是的,你是她们的爹。”苏绣娘听了赶紧说,“不管她们是不是被族谱除名了,她们身上留着的,都是你们刘家的血,是你刘二牛的孩子啊。”
“三丫,快求求你爹,求求他让你们认祖归宗吧……”
“她们不是我刘二牛的孩子,我刘二牛才没有刑克亲人,祸害家族的孩子。”刘二牛无情的说。
他心里觉得,当众给她们难堪,就像是出了一口,之前被刘三凤当众羞辱的恶气一样,心情畅快极了。
“不是的,不是的……”苏绣娘哭着拼命摇头,“不是这样的。”
“二牛,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求求你,只要你能让我们回刘家,我愿意做任何事情,即便是做妾……我也愿意……”
“够了。”刘三凤听了苏绣娘的话,额头上的青筋都忍不住直跳,“你能不能有点羞耻心?”
“你已经被刘家赶出去了,我们的名字,已经被族谱除名了,我们跟刘家已经没有半文钱关系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要脸的去哀求他,哀求他让我们回刘家?”
“而且,还是上赶着给人做妾?”
刘三凤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连上赶着给人做妾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她这到底是深爱着刘二牛,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也无怨无悔呢?还是因为她心中的那丝执念?还是,她无法背负那个被休弃的名声?
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原因,她这样做,何曾有为她们考虑过?
“快点滚开。”刘二牛看到眼前这个红肿着双眼,发丝凌乱,衣衫不整,形象全无,状似癫狂的女人,心里没来由就觉得一阵厌恶。
“你别做梦了,我是不会让你们回刘家的。”
那刘大牛看到那个拼命哀求的苏绣娘,心里很是嫉妒不已。
觉得这个二弟不知道踩了什么狗屎运,不但娶了苏绣娘这样的情深义重的娇美人,即便被休弃了,还对他念念不舍,现在还上赶着要给他做妾。
而且,过不了多久,他还要娶个新媳妇入门,这左拥右抱的好事,怎么就轮不到他呢?
想到这里,他就酸溜溜的说,“二弟真是好福气啊,这等风流情事,一般人都遇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