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然尽管心里有猜测,但是事情还没弄清,还不好确定。
她对着陈娟点点头:“老师,有什么事儿吗?”
陈娟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朝她安抚性的笑了笑,“是这样。你刚才没有在教室,可能还不知道,老师跟你再说一遍。你的同桌,陈彬彬小朋友早上来的时候拿了一个寻呼机来学校,你知道吗?”
楚安然点头:“知道。”
难道是丢了吗?她隐隐地猜测。
陈娟见她点头,继续往下说:“那件东西很贵重,但是刚才做完课间操回来,彬彬小朋友就发现放在课桌里面的寻呼机不见了,刚才大家都在帮他找,但是你不见了,所以,老师就想问问你,你是不是知道彬彬同学的寻呼机去哪了?你要知道的话赶紧说出来,大家都等着的哦。”
陈娟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意,语气也是轻柔,说的好像很是那么回事儿,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楚安然耳朵里,就很是别扭了。
寻呼机不见了问问她这个同桌倒也没什么,可是这问出来的话可是很有问题了,别的都是小孩子听不懂话语的技巧也就算了,她这个脑子用了二十年的人要是还听不出来可就对不起自己的脑子里。
寻呼机不见了,直接就问她去哪儿了?以为她是爸爸去哪儿啊!还让她赶紧说出来?大家都等着?
楚安然看了看周围,果然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反应过来的人目光已经带上了实质性的质疑,而迟钝一点的,则是目光殷切的看着她,真觉得她会知道寻呼机在哪儿,马上就要说出来了。
可是她能说吗?
不说她现在根本不知道那寻呼机在哪,就算是知道,她也不会挑这个时候说话的。
楚安然很果断的摇了摇头,神情有些茫然,但语气却很坚定的回答:“我不知道。我只有早上的时候看到了一下,后来就没看到了。”
“你真的不知道吗?”陈娟皱了皱眉,语气加重了一点说道:“你知道的话可是一定要说的哦,说谎的小孩子老师不喜欢,大家也都不会喜欢的。所以,一定要对老师说实话,乖。”
楚安然听了这话心里更不爽了,说不知道就是说谎?那不说谎就是她知道咯?
这话里话外,怎么听着都像是确定了她就是知道寻呼机在哪呢?换句话说,就是确定了寻呼机丢了和她有关系,甚至是……她偷了?
楚安然真不知道她是有什么证据还是怎么了,能这么来怀疑一个小孩子?这让她不由得想起上辈子的事情来,她对当时幼儿园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自己被误解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联系一下当下,难道就是这件事情吗?
如果真是的话,楚安然只能呵呵了。
被平白按上一个偷东西的罪名,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真的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一紧张可能有理都辨不清。不过,很可惜,她内里可不是个小孩子。
楚安然再开口时候特意放慢了一些语速,词句清晰的回答:“老师,我说的就是实话,我不知道寻呼机在哪儿,只早上见过一次就没有再见过。我爸爸告诉我,说话是要讲证据的,您说我说谎有证据吗?”
陈娟呵了一声,这小屁孩子家还跟她讲起证据来了?
那好,她就给她证据,正好同学们也都在,看她还有什么说。
“安然小朋友,老师给你机会了,你非要说谎老师也没办法。”陈娟语气很无奈,也很惋惜,她伸手指了指楚安然的课桌:“你要证据,你自己来看,你课桌里这个是不是陈彬彬同学丢的东西?”
楚安然顺着她的手扫了一眼,心就凉了半截——陈彬彬的寻呼机就压在她的书包下面,侧边还露出来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
这还真是要针对她的吗?
自己偷没偷东西楚安然心里自然最清楚,但是这东西现在明明白白的躺在自己课桌里,对于别人来说,他们眼睛看到的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是到底是谁在针对自己,真的不好说。她虽然觉得陈娟的可能性最大,并且有些怀疑这件事儿是不是就是当年的那件,但是她还是有那么点念头是希望自己猜错了的,毕竟,作为一个老师,基本的师德还是要有的吧?
但其他人呢?都是一群小孩子,并且平时和她相处也还不错,应该不会这么做。小孩子还是跟个明镜似的小人,脾气虽然各人各怪的,但是眼睛里都揉不得沙子,特别是这种他们认为的十分不齿十分鄙视的偷东西的行为,哪个会去做啊?就算是一时羡慕的厉害,真的拿了,也不会放在她的课桌里啊?
楚安然在相信周围人的时候,周围的人却已经不相信她了,并且基本上认定就是她偷了自己同桌的东西,还是那么一个自己也很艳羡的、贵重的东西。但是自己也就是艳羡一下,可是她竟然去偷了,同学们看向楚安然的目光立马就变了。
那些个鄙视、厌恶、嫌弃,看在楚安然眼里,饶是她活了两士的心,也微微有些刺痛。
小孩子是最容易被人伤害,也最容易在无意间伤害别人的,他们用纯澈的眼神看着你,就像是一种指责,简单直白,善恶分明,直指人心。
上辈子的无助和茫然又一次席上心头,可这次她已经不是那个自闭而无知的小孩子了,她必须要为自己辩解个清白。没有做过的事情,别想栽在她的头上!
“老师,这个寻呼机的确是陈彬彬的,但是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在我的课桌里。我刚才一直都没有在教室里,根本没有机会拿它,并且就算是拿了,我也不会这么直接的放在自己课桌里让人发现。所以,还请老师您好好调查一下,到底是谁拿了这个寻呼机,还放在了我的课桌里。”
楚安然把手心里的汗往衣服上蹭了蹭,握紧了小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