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野狼见状,纷纷退怯了一步,两匹怒吼着,同时扑向迪赛儿,往后一跃的迪赛儿,迅速的将锐利的尖端,往野狼的肚子戳去、抽出、戳去、抽出,两匹狼鲜血喷溅了出来,剩下的野狼哀嚎着逃跑,三匹狼倒卧在地上,不停得喘着气,直到要咽下最后一口气时,眼睛仍注视着迪赛儿。
“放心吧,很快就结束了!”
噗滋──长矛戳出,突破野狼的脑门,连眨眼也没眨过,迪赛儿脸上被血液与脑浆给喷溅,用手轻轻擦拭掉血液,再用舌头舔着。
“喔?今天又是大丰收啊?”
“是啊。”
扛着三匹野狼,迪赛儿露出笑容,与当时无情杀害野狼时的表情,完全的不同,另一个假面具。
“迪赛儿,辛苦你了。”
回到原本的木屋,老人正煮着滚水,里头放了些蔬菜,孩子们仍旧在外头玩耍着,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也许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迪赛儿心里默默想着,即使夜晚到来的不自由。
“毕竟除了妹妹以外,还得在照顾那群孤儿。”
老人小声的说着,看着玩耍的孩子们,眼神变得柔和起来,那群孩子的父母,都是夜晚的牺牲者,回想当时的情况,迪赛儿静静的阖上双眼,自己以及安的父母也是一样,从那之后一伙孩子,都住进了长老的家。
“你在想什么呢?迪赛儿。”
“不。只愿祖先所传授的歌声,能一直守护这里的夜晚。”
“这也是唯一存活下来的希望。”
老人走向孩子们,只是小声的说着,将孩子们带回木屋前,准备享用晚餐,而迪赛儿冷冷的看着三匹野狼的尸首,用锐利的刀子,砍下它们的尸首,颇开肚子,将内脏往外掏出,还很温热的肝脏,迪赛儿一口咬下,染红鲜血的嘴唇,挂着一抹微笑。
“哥。?”
从旁边悄悄的探出了头,安好奇的大眼睛注视着迪赛儿,透露出可爱的动人表情,露出着些许的疑惑,走近迪赛儿的身旁。
“安?怎么了吗?”
“那个。好吃吗?”
“一点都不好吃。”
“那为什么还要吃?”
“为的是证明弱肉强食。”
边说着话,迪赛儿边支解着狼的尸体,迅速又果断,完全没有失误般的撕裂肉块,拔除兽毛,血液染红了一地,缓缓走到了血泊之中,安伸出了那雪白的手指,轻轻的沾了野兽的鲜血,放入嘴中吸吮着。
“果然很难吃。”
“那么。安为什么要舔呢?”
问着同样的问题,迪赛儿头也不回,继续支解着第二头狼尸,即使血喷溅了他满脸都是,笑容却没有因此而收起。
“为了证明我还活着。”
安露出可人的微笑,迪赛儿的手停了下来,微微的发抖起来,他回过头看着那可爱的妹妹,嘴角有一丝的血液流下,迪赛儿染红的双手,抱住了安。
“我会一直一直保护你,让你活的开开心心的。”
夜晚再次来袭,早就进入木屋休息的孩子们,静静的睡在一起,老人以及迪赛儿再次哼起音乐,窗户外寂静的黑暗,许多的哀嚎声传入两人的耳边,孩子们像无视哀嚎声般,沉沉的睡着。
“迪赛儿,你还撑得住吗?”
“放心吧,我会好好保护他们的。”
老人露出了一抹的微笑,沉沉的闭上双眼,一双惨白的眼睛从窗户瞪视着屋内,迪赛儿仍就哼着音乐,那双眼睛的主人,露出尖锐的牙齿,伸出手不停的招着,老人身体一倾,往窗户飞了过去,清脆的骨头断裂声响起,被挤压的血肉钻进了窗户的缝隙中,老人的血液四溅,染红了窗户,血肉黏腻在窗台上,直到夜晚的哀嚎离去,迪赛儿才停下哼着的歌。
“安息吧。长老。”
迪赛儿看着窗户血腥的画面,再度往旁边原本是老人的座位看去,躺在地上的老人,沉沉的睡着,永远的沉睡着,走到了窗户边,迪赛儿用手指舔了舔窗台的血肉,嘴上又是一抹的微笑。
“失去灵魂的身体,只是个空壳。”
迪赛儿小声的说着,往躺在地上的老人看去,轻呼一口气,老人的身体像粉尘般散去,往窗户飞去,飞出了屋子,进入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当中。
“死亡只是个开始。”
粗哑的声音,从窗外传了进来,迪赛儿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夜空,那宛如吞噬一切的黑夜,似乎在向他招手,冷哼一声,迪赛儿坐到了安的身旁,躺了下来,静静睡去。
和煦的阳光再次照耀,孩子们开心的出了屋子,又是打闹嬉戏着,完全没人理会突然不见的长老到了哪里,也许他们也知道,在这个小村落里,有人突然的消失,一点也不奇怪。
“又度过了一天是吧?”
“哥。”
“怎么了吗?安?”
安离开玩伴们,走到了迪赛儿身边,脸色有些的惨白,似乎像被什么吓到一般,有些担心的迪赛儿,抱起了安,摸着她的头安抚着。
“窗户有很多很多的血。”安指了指窗户,那是长老的血肉,说明白些,应该是长老灵魂的血肉。
“你。你不要闹了,哪里有血呢?”
迪赛儿有些紧张,抱着安的双手有些微的颤抖,安的清澈瞳孔注视着窗户,那已经干涸的血液、肉末,仍黏腻在窗户的细缝中。
安再次看着迪赛儿,从迪赛儿的眼神中,安可以发现他的恐惧,什么事情让自己的哥哥如此害怕,年幼的安只是拍了拍哥哥的胸膛,希望他能安心下来,而迪赛儿更是被安的举动给吓了一跳,看着那双稚嫩的双眼,迪赛儿不由得紧张发冷。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看的到灵魂?还没有十六岁就。”
迪赛儿赶紧捂住嘴巴,安静静的站在门口处,宛如阳光照耀着她一般,迪赛儿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到的女孩,竟是他的妹妹,安露出一抹天真的微笑,一种说不出来的阴森气息,从女孩身上流而出。
“哥哥,十六岁才看的到?”
“这是这里每个人所受到的诅咒,每一个人,都会在十六岁的时候获得这双看的到灵魂的双眼。”
宛如被安看穿般,迪赛儿静静的说出这里每个人的命运,与世人脱节的原因,也是因为这双眼睛,看穿死亡世界的双眼,而在现代,这双眼睛被人们称为阴阳眼,而这是迪赛儿当时他们所完全不知道的事。
“哥哥?所以我现在得到这双眼睛,不正常?”
“安。答应哥哥,这件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说,好吗?”
“好。”
安失落的表情令迪赛儿有些心痛,一个这么幼小的孩子,准备提前看穿那可怕的死亡世界,是多么令人伤感的事,迪赛儿拍拍安的背,安这才跑出屋子与玩伴玩耍,而迪赛儿,拿出了一张黄色的纸,上面用红色墨汁画出了奇怪的鬼画符,静静的烧掉,黑色的尘灰,丢入了水桶中,卷起抹布,将窗户上的污秽血肉,通通清除。
“一点道理都没有啊。”
“怎么了?”
边清除灵魂所留下的血液残肉,迪赛儿仍思考着安的阴阳眼是怎么开发而成的,这时一个女孩从身后走了过来,轻轻的拍了拍迪赛儿的肩膀。
“是你啊,蕾。”
“长老的灵魂?”
女孩拿起一条抹布,跟着沾进水桶中,擦拭着窗台的脏污,每拧一次抹布,水桶都会冒出白色的烟雾,宛如净化一般。
“是啊。看来你爸爸要接任长老的位置了。”
“可以的话,我不希望他接任。”
蕾有一双淡蓝色的瞳孔,褐色的短发,雪白的肌肤以及漂亮的脸蛋,是村子里数一数二的美人儿,她今年十八岁,跟迪赛儿相差两岁,也因此蕾比迪赛儿更早先得到阴阳眼,蕾擦拭掉额头的汗珠,小声的呼了一口气。
“毕竟每一代的长老,都会死于黑夜。”
“我知道。”
迪赛儿看着那无神的双眼,看来蕾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失去亲人在这里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事情,即使隔天抱着自己入睡的父母消失,也已经不是值得好流泪的事。
“迪赛儿。”
“嗯?”
“你有想过该如何逃离这里吗?”
“我一直希望,有一天我会找到这个方法。”
“对于一个未来的长老来说?”
“嗯。”
蕾转身离开屋子,回眸时担心的脸庞令迪赛儿心噗通噗通的跳,但是他知道,这是不应该拥有的感情,因为总有一天有人会发现,他丑陋又可怕的一面,迪赛儿抓起插在腰间的小刀,咻的一声,往屋内的角落射去,一只老鼠被刀子刺穿,插在了墙壁上,冷酷的双眼,恶狠狠的瞪着墙壁上的老鼠,露出不属于十六岁青年的笑容。
“这个屋子还是给你们居住,我仍跟家人住在原本的木屋,但需要帮忙随时跟我说,我会尽力去帮你们的。”
蕾的父亲当上下一任的长老,中午来到了前任长老的屋子,跟迪赛儿说着,一群孩子已经在屋内喝着蔬菜浓汤,唯有安的浓汤只减少了一点点,似乎是一点胃口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