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记得那个哥哥也是跟爸爸妈妈一起保护我的人,他很勇敢、机智,可惜就是运气差了一点,在我们这山区的村子,最大的敌人不外乎野兽了,那群野狼,在那位哥哥的驱赶与牺牲下,便不敢再靠近村子一步。”
“你知道他?”
“嗯。那也就是你为什么一直梦到他的原因。”
“你们能进梦中?”
“只要我们想。”
“难怪。难怪。”
眼泪滴落下来,依芙回想起那些梦中的他,是怎么的安慰着自己,梦就像回忆的碎片,全部重叠在依芙的心里。
“好了,不能再难过下去了,我终于知道他所说的话了,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
“嗯?”
“他现在人在哪?”
“跟萝丝婆婆去的地方一样。”
“太好了。”
依芙笑着打起精神,虽然眼睛还打滚着湿润,但她还是弯下身子,开始在草堆中找寻那不知道的东西。
喀滋──喀滋──
草被踩着的声音缓缓接近,依芙好奇的回过头,这时她紧张的跌了一跤,一匹野狼缓缓的靠近她,冰冷的眼睛瞪视着,依芙害怕的往后缩了缩。
“怎么会?”
“看来是。偷溜过来的。”
“我会死吗?”
依芙感到害怕,但是心却异常的冷静,或许是她听到爱人正到了一个美好的地方吧,心却完全不会感到加速,也许看到野狼,那爱人的身影又会出现在她的眼前。
“我不会让你死的。”
男孩缓缓的飘向野狼,两根手指插入了狼的眼睛,它突然痛苦的滚倒在地上,之后爬起,像是看不到般,到处走来走去,甚至是撞到了东西,才知道眼前有棵树。
“你把它弄瞎了?”
“我没办法攻击活着的东西,必须有强烈的思念才能杀害活着的东西,现在我只是让它稍微的什么都看不到,大概过几十分钟就会好,趁现在快点离开吧。”
“等等,在那棵树的旁边。”
“嗯?”
野狼在那棵树徘徊着,似乎是在等待眼睛复原般,依芙仔细的看了眼树旁,有个亮亮的东西。
“就是那个!我掉的东西!”
“我立刻帮你拿过来!”
“等等!野狼闻的到你的,更何况是听觉!”
男孩来不及阻止依芙,她飞快的往野狼旁边的亮点冲去,野狼感觉到有人得靠近,用力的往依芙的方向扑去,依芙快速的侧身,躲掉了野狼的扑击。
“好厉害。”男孩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如果你跟那位大哥哥相处久了,你就能像我一样了。”
依芙玩笑的笑着,手里拿着那亮亮的东西,而这时一阵喘气声从她身后传了出来,那只扑空的野狼,早就回过身来瞪视着依芙。
“它视力恢复了?”
“姐姐!”男孩因为恐惧而遮住双眼。
野狼往依芙扑了下去,依芙一阵的尖叫,紧紧的闭上双眼,而那认为通往悲剧的布幕却没有掀起,缓缓张开眼睛的依芙,看到野狼痛苦的吐着舌头,像是被什么掐住一般,直到全身颤抖了一下,昏倒在地上,不再有呼吸。
衣服转头看向男孩,他仍害怕的捂着眼睛,而当她再次看向野狼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不是他。而是她。
“你救了我?”
“嗯。”
绑着辫子的女孩,眼神充满着杀气,她的手一扭,野狼的脖子被分开,鲜血染红了一地,而依芙只是冷静的看着。
“姐姐!”
男孩跑到了依芙身边,依芙缓缓张开双手,将那发着亮光的东西交到了男孩手上,那是一个小圆镜,一只手就能掌握的那种,男孩开心的捧在手心,笑着跳耀着,直到。那身体渐渐变成无数光点不见为止。
“他也去了那边吗?”
“大概吧。”
女孩表情柔和了许多,这才静静的飘离依芙的身边,依芙看着倒在地上的野狼,头身分离,虽然感到可怜,但依芙却感觉不到心有任何得不平衡,或许,在以前,便已经熟悉这群野兽的尸体了吧。
依芙站起身子,往村子的方向走去,而在另一棵树旁,一双受到惊吓的双眼紧张的看着依芙的背影,直到依芙离去,那小小的身驱才探出身子,害怕的瘫软在地上,一切,都从这名小孩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都在帮助着死亡者,渐渐的依芙开始不再对死亡者们感到恐惧,在每一个死亡者们一一到了那边后,空虚感也让依芙感到些许的难过。
“怎么了吗?”
“在跟你们相处过后,你们的离开都会令我感到寂寞。”
“是嘛?”
每天晚上,那女孩总会在依芙身旁与她聊天,或许是那爱人已经离去,身旁没有人能依靠的关系,女孩却总是能适时得当她的靠岸。
“死亡的感觉像什么?”
“就像沉浸在大海里,孤单一人的感觉。”
“这是你的感觉?还是每一个人都是这样?”
“我不知道。”
寂静的微风吹拂而过,头发在风中飘逸着,依芙静静的看着女孩,直到她发现夜晚里,不再有任何死亡者徘徊。
“你是最后一个吧?”
“是的,我曾说过。”
“结束之后,我就不再能看到那些东西?”
“我不知道,我也曾说过我们这二十个比较特殊,所以迟迟不能去到那边。而外面,还会有多少的特殊,我就不清楚了。”
“那我真庆幸。”
“嗯?”
“我没打算往外跑。”
依芙微笑着,在月光的照耀下就像慈祥的母亲,女孩愣愣的看着,迟迟说不出话来,顿时一阵的笑意袭来,女孩跟依芙一起在夜晚傻笑着。
“能跟我说说看你的愿望吗?”
“我要找人。”
“谁?”
“我不知道,但是很重要的人,他或许已经死了,或已经到那边去了。”
“爱人?”
也许是已经习惯死亡者每次回答都是不知道,依芙并没有习惯性的询问到底,只是用猜测的方式,询问着他们的回忆。
“或许吧。”
“那若他已经死了呢?”
“我会一直等他出现,或是用另一个方式去找他。”
“这么说,你会一直陪着我了。”
“请多指教了,大姐姐。”
“叫我依芙。”
哈哈──哈哈──笑声回荡在小小的屋子里,两人像是相处许久的伙伴,这也是依芙没有想到的,原来,死亡者是如此的亲近。
隔天的早上,又是一堆的水果干粮在屋子前面,这是第十九次,也就是依芙帮助过的第十九位死亡者所送的回礼,可是总看不到赠送的村民去了哪里,他们总是将礼物放在外面,便悄悄的不见,除了萝丝婆婆那次外。
“你都不会想要金银珠宝吗?”
“我要那些东西做什么?能吃嘛?”
“小心吃多了会胖。”
“又不会有人在意。”
两人,不一人一魂彼此小斗嘴着,这是她们时常出现的聊天模式,依芙卷起衣袖将礼物搬到屋子里。
“都不知道是谁送的。”
“是法洛的曾孙。”
“你有看到?”
“我像是会赖床的人吗?我根本不需要睡眠。”
“你现在是怪我赖床吗?”
依芙表情是微笑的,可是话中却带着生气的语气,女孩只是斜斜看着她,然后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小心我不帮你找人。”
“那我就让你没办法再赖床,应该是连睡觉都没办法。”
“你这家伙也太邪恶了吧!”
“承蒙你的夸奖。”
“我┅”
依芙说不出话来,只是生气的原地跺了跺脚,对于这个孩子,依芙实在对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但是却又没办法讨厌她。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女孩看着依芙坐在屋内整理着水果,静静的飘到了依芙身旁,小声的说着,并用自己的意念,让水果飘起来。
“首先,你先把水果放下,要是被看到就糟糕了。”
“知道了。”
“问吧。”看着女孩把水果放回原位后,依芙才让女孩有提问的权利。
“那个男的,他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爱他?”
女孩指了指屋内的灵堂,依芙看着女孩手指的方向,只是愣了很久,没多久,她笑了出来。
“你已经忘了对爱人的思念感,对吧?”
“或许吧。但我不确定我找得是不是我的爱人。”
“他。很勇敢,又很有关怀心,以前我们村子都很依赖他,他用力气以及智慧带领村民们建筑屋子,抵御野兽,当时能陪伴着他,是我一生最高兴得事情。”
“他是怎么抵御野狼的?”
“当时在这里落脚的我们,并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的威胁,而他已经想好了,带领着村民在村外建了围墙,为的只是防御那群野兽的侵袭,可是,就如同当时男孩所说的,他运气差了一点。”
讲到这里,依芙有些得哽咽,女孩掀起依芙的衣袖,替她擦拭掉眼泪,女孩的贴心,令依芙更加感动。
“那晚,一个孩子夜晚未归,村里的人出动大多数的人出动寻找,而那名男孩或许是那孩子的玩伴吧,偷溜出来为的或许是能靠他找寻到那孩子,可惜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