岷江右岸,空阔的沙滩,寸草不生,显得荒漠枯槁,没有一点生气。
敖逆恶龙已化作面目狰狞的巨汉,一手叉腰,一手持长戟,钻出江面,一身战袍,滴水不沾。他叱牙裂嘴,凶相毕露,东瞅瞅,西看看,一付要寻衅拼命的样子
李冰一看,说道:“逆龙来得正好!们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逆龙咆哮道:“李家小儿,好大的胆子!竞敢搅扰我龙廷不得安宁。私入民宅都不容许,何况那是寡人理政的龙廷,你们李家欺龙太甚! 寡人与你势不两立!”
李冰见敖逆无休无止的骂骂咧咧,给他予以拨乱反正,言道:” 敖逆你要明白,你做的过恶事,伤天害理,荼毒生灵,违反天意,我们是替天行道,上为君,下为民,我们代表正义来讨伐你,并不是你说的什么欺龙太甚。我们与你没有私仇,只因你是老百姓的公敌。你改邪归正了,我们就停止讨伐。”
敖逆理亏言不顺,知道说不过李冰,因言道:”寡人懒得与你卖嘴劲,寡人讲武力,讲实际!” 说时,就气势凶凶,持戟杀来。
李冰用剑往上一挡,当的一声!两件兵器踫得星火四射,可见二人都铆足了力气,真是仇家相见,分外眼红,二人就在沙滩上大战起来。
只见二人戟来剑往,叮叮当当。剑舞雄风,嗖嗖声响,一阵紧似一阵,杀势如秋风狂卷残叶,片片凋零落地;戟闪寒光,象毒蛇吐信,防不胜防,令人胆寒心惊。倒退几步。二人激战三五十个回合,不见胜负。
激战良久,李冰有使不完的正能量。越战越勇,大有风卷败叶之势;逆龙底气不足。内心空虚,未能固本守志,神情游移不定,渐有不支颓式。
但见李冰风头正盛,逆龙回气不赢。
李冰步步进逼,逆龙招招应付,深怕伤身。逆龙颓势之下。又挡架了几个回合。李冰乘势进击,岂肯罢休!
好汉不吃眼前亏,今朝是不行了。逆龙急急败走, 但他故作镇定道:“李冰。量你也斗不过寡人。龙爷比你食量大得多,早晨稀饭喝多了,现在已饥肠咕噜,要回龙宫去吃点东西,明日与你再决一高低。”说毕。化着龙形,腾起龙卷风,飞落岷江。
江水平地分开一条路来,逆龙摇头摆尾,十分得意的回顾追赶他的李冰。
李冰想。不知敖逆是力疲抑或诈败,他的龙宫兵多将广,杀机四伏,支身入潭,难免寡不敌众。窮寇莫追,见好就收,暂且止步吧。
被李二郎搅江震荡得歪歪斜斜的破败龙宫,经过水妖们的奋力抢修维护,现在又恢复了往日的金碧辉煌与莊严肃穆。
敖月见父王回宫,急急忙忙的拜见:“父王,女儿拜见父王。”
敖逆时刻不忘关心宝贝女儿:“我儿快快起来,你到哪儿去了?我派人到处找你。”
敖月从容答道:“父王,女儿踏青去了。”
敖逆假装生气的样子:“,你倒开心得好,整得父王随时心里都悬吊吊的。”
” 父王,你太夸张了,你自己想得太多了,爱把操心丸当饭吃。”敖月撅起小嘴,滿不在乎的说。
” 这孩子怎么这样跟父王讲话,把父王对你的关心简直不当一回事儿。乖女儿,别到处乱跑,父王给你说正经事儿。”
”父王,说什么正经事儿? 这么莊严。” 敖月有点感兴趣。
” 我们就要请你众位伯父来相商要事,他们也早就想看我的乖女儿了。”
敖月不以为然地说道:“就这事儿,我还以为天要垮下来了呢,风风火火的。”
敖逆很不高兴地说:“我儿又在说胡话,太没规矩了。”
敖月郑重说道:“父王,等伯父们来了再说,女儿暂且回避。”
敖逆点头:“也行,我儿先下去吧,父王要去撞应急警钟了。”说着拿起撞锤,敲起应急警钟。
这应急钟,每个大海龙廷都有,谁有警急事儿,一敲,其余龙王立马赶来声援。其声响如闷雷,震耳欲聋,搅海翻江,恐怖异常!
敖逆忙不迭亲自推动撞钟悬柱,连撞了五下。一般情况都只推三下,就到位了。今天,敖逆恐怕兄长们不来,便猛撞五下!!!特级红色警报,震得海底世界天旋水转,恐怖异常!
片刻功夫,巡江小蟹黃进来奏道:“禀奏大王,五位海龙王到。”
敖逆听报众海龙王到,顿觉龙生双翼,异常振奋道:” 太好了,倒底是打虎亲兄弟,有难同担当。“于是赶忙掸袍出迎。
泾河龙王敖庆走在最先头,一见面,就忙不迭地问:“六弟,你撞响应急警钟,有何危难之事?”
敖逆哭述道:“五位兄长,有所不知,秦昭王新任的蜀郡太守李冰牛得很,竟敢处处与我作对,坏我好事。小弟又不是这父子俩的对手,不得以这才求救众位兄长。可怜小弟势单力薄,助小弟一臂之力,除掉李冰父子,还我岷江霸权。”
敖广气极了:“六弟不要怕,为兄给你扎起。”
泾河龙王敖庆不解地问道:“六弟、侄女敖月的功夫了得,你为何不叫她出来助战呢?”
敖逆哭丧着脸说:“大哥有所不知,小女虽然武艺超群,但是貌若天仙。那李冰的儿子李二郎又是个姑娘们的梦中情人型,高大帅气,一表人才,绝对是人人见了人人动心的小伙子,大靓仔。要是二人交战起来,在战场上就来电了,怎么办?我岂不是陪了女儿又折兵,多的麻烦都惹出来了?”
敖庆说:” 有那么严重吗?幺兄弟爱女心重,恐怕是想得太多了。女儿总是向着父亲的,怎么会去喜欢父亲的敌人呢?”
敖逆说道:” 有的女儿为了追求所谓的爱情啊,幸福啊,背叛父母私奔出逃的多嘛。“
敖庆却说:” 那都是受了文人作家们的爱情小说的毒害太深的结果。最好的办法是找个高富帅的小伙子嫁了,岂不天下太平啦。“
敖逆叹息道:” 大哥说得极是。但这个郎才女貌好容易才配得起哦。“
北海龙王敖顺很赞成敖逆的想法:“大哥想法不错,但是谈何容易,且非一蹴而就。就当前来说。我支持六弟高见,为兄支持你的想法。完全正确,还是不要侄女出战为妙。男女要大防呀,自古以来都如此,不可掉以轻心。何况那个李二郎还是一个偷心高手哩。”
敖月在屏风后面开头听得父王与众伯父的谈话,要与李冰父子摆开阵式交锋,心中大喜,暗自道:“成年累月。深藏龙宫,眼前晃来晃去的尽是些虾兵蟹将,个个都是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胎魔种。看到都心烦,都发呕。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个靓崽,本龙女一定要明正言顺地与他好好玩玩,与他过过招。亮亮剑,也才不枉活在世上。可是父王又不准我出战,如何是好? 不行,我一定不要错过这次机会,力争出战。让众伯父支持我就好了。主意已定,决不示软。但是后来听到大伯父与五伯父谈话有所转调,她心里很是着急,想争取利好,扭转局势,坚持己见。于是她转出屏风,给众位伯父道了个万福:“众位伯父好,侄女这厢有礼了。”
众龙王异口同声道:“侄女免礼,免礼。”
南海龙王敖钦调侃道:“几年不见侄女,果然出落得仙女一般。”
敖月羞红了脸,更妩媚动人。
敖逆很不高兴女儿未经许可就跑出来了:“大人说事,你跑出来干什么?”
敖月振振有辞道:“龙廷有事,也是我的事。父王有难,女儿能安得下心來作壁上观吗? ,作女儿的自当为父王解忧去愁,虽肝脑塗地,也在所不惜。女儿请父王恩准,让女儿请缨上阵,为父效力,报答父王的养育之恩。”
敖逆龙眼一瞪:“不像话,女儿家家的,上什么阵?好好在龙宫里呆着,学习琴棋书画,比什么都强。”
敖月略施小计,拉住敖庆放嗲道:“大伯父,帮我求求父王吧,让我出阵吧,他准听你的。”
敖庆缠不过敖月,言道:“幺兄弟,敖月的这份孝心,你就收下,让她替你助阵吧!有句话说得好,上阵父子兵嘛。”
敖逆不买此账,言道:” 大哥耶,你怎么如此糊塗,上阵父子兵,子者儿子也。我这是金枝玉叶,是公主,是女儿呀,怎么个父子兵哦。”
泾河老龙王敖庆只好不说话了。
敖月在敖庆面前继续放嗲,抱着敖庆的胳膊使劲摇个不停:”大伯父,帮帮姪女吧,父王最听你的话,长兄当父嘛。你说话最有份量。”
敖月真聪明,把高帽子给敖庆戴起。
敖庆飘飘然了:”幺兄弟,你不给兄长的面子,我就直接带姪女去上阵,保证拿下李冰父子归案。”
敖逆非常清醒李冰父子有几斤几两,决不是大哥说得那么劈脱,好像是从锅头舀到碗头那么容易:”大哥,你低估了李冰的实力,到时候你领教一下就知道了。”
”我就不信李冰是三个脑袋六支胳膊。”
”这不是几个脑壳几支手的问题,而是他的这里很管用。” 敖逆边说边指着自己的龙头。
敖庆很不服气,说道:” 兄弟,你咋这么软弱?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
敖逆态度很坚决:“不行,爹就你这么一个乖女儿,你不心疼自己,爹还心疼你呢。”
敖月继续放嗲:“父王,你若有个什么闪失,女儿也不想活了,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助战父王,尽女儿一片孝心。父王若不答应女儿助战,女儿马上披挂就出去找李冰父子挑战!”
敖逆怒道:“你敢!“
”女儿浑身武艺,出征打杖,有什么不敢!“敖月态度坚决,操必胜信念。
见父女俩相持不下,众龙王都替龙月说好话。敖钦道:“幺兄弟,你就答应敖月吧。给她一个尽孝的机会,也许能扭转战局呢?”
敖逆奈何不了倔犟的女儿,只好借众位兄长下台阶:“好吧。看在众位伯父的面子上,放你一马。让你出战,但是有两点要求,必须遵循。”
敖月好不高兴:” 只要让女儿出阵,莫说两点,两百点都行。父王,请说,有哪两点要求?”
敖逆声色俱厉道:”一则。只有当父王性命危急,呼救我儿,我儿方可出阵;二则,我儿出阵必须戴上面纱。否则不准出战!”
父王的要求虽然严厉苛刻,但毕竟还是松口了,这令敖月喜不自胜:“谨遵父王之令,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要求呢? 毛毛事儿。”
敖逆神色较之往日,严厉许多:“这事就这么敲定了。我儿可以退下了。”
敖月春色满面,与众龙王告别:“诸位伯父,拜拜。”
众龙王目瞪口呆,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外星人讲话。
敖闰道:“拜拜,什么意思?这些年轻人。不像话。”
众龙王都摇头不已,不解其意。
敖卿自恃地处南海,与海外有沟通,有交流,见多识广。就说:”诸位龙君,这有什么难懂?”
泾河老龙敖庆知道自己年岁最大,又地处内地,与海外无缘,孤陋寡闻,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一些新东西,新知识,好跟上时代的步伐,便问道:” 老五,你就说嘛,拜拜是什么意,何必卖什么关子,说半句留半句。”
平时众兄长都看他排行老五,沒有多少话语权,今天他就要好好过一把’一览众山小”的瘾。敖卿还装疯,又咳了一声嗽,清理一下喉咙,方才说道:” 拜拜,听其音,詳其意,就是说她走路簸一簸的,颠一颠的,一瘸一瘸的,她肯定是脚崴崴倒了,不好说,就叫拜拜。”
众龙王异口同声:“啊!”原来如此。
敖顺突然冒一句:”拜拜不算啥子,还有更雷人的呢?”
敖钦问道:” 雷人是不是雷公?”
敖顺说:” 一会儿还要火闪呢? 雷人就是与众不同,很出格,很特别,让人吃惊,吓死人的意思。”
敖闰也对新事物很感兴趣:” 你说还有更雷人的是什么呢?”
敖顺说:” 三点式。”
敖逆也很好奇:”什么三点式?”
敖顺秘而不宣,神兮兮的说道:” 不能说得太暴露,太赤裸,自己去想,去琢磨,慢慢就会明白的。“
敖庆双手一摊,頸子一缩,做个怪相表示不明白:“这个敖顺故弄玄虛,戏耍我们众弟兄。不说算了,现在我们还是讨论援助六弟的事要紧。我说幺兄弟,你不要虛火李冰,为兄派大将鲫鱼助阵于你。”
敖逆拱手相谢:“多谢大哥相助。”
敖广言道:“六弟,不要虚李冰,为兄派乌鱼参谋长为你出谋布阵。”
敖逆拱手道谢:“多谢二哥相助。”
敖钦道:“六弟,李冰小儿何俱?为兄派鲨鱼先锋为你打头阵,杀他个片甲不留!”
敖逆拱手言道:“多谢三哥鼎力支持。”
敖闰表态道:“敖逆弟弟,区区李冰,何足道哉?我派鳝鱼司令前来帮你擒获李冰父子,保证不在话下!”
敖顺最提劲儿:“我北海龙王敖顺从来没有怕过谁,六弟,我令鳗鱼猛将前来取李冰父子首级,不过端豆芽一碟。如果幺兄认为声势还不够浩大,为兄再北水蜀用,将李冰淹个一踏糊塗!” 敖广可谓用心毒极。
敖钦也不示弱说:”我舀一瓢南海之水,把李冰的太守府冲进浩淼大洋!”
敖顺觉得刚才说的北水蜀用还不够狠,又说一句更是猖狂的话:”我将祭起一块北海之冰,冻蜀三年! 三年不够冻它五年。”
”我端一碗西海浑汤倒进岷江水,令蜀民没有干净水喝, 渴死他们!” 敖闰自视此乃绝招一着。
敖庆有点老态龙钟,语气缓慢:” 我一辈子爱喝跟斗酒,灌一壶泾河水,叫它蜀国水涝三年!”
众位兄长的慷慨表态,令敖逆底气大增,忘其所有,言道:“有众位兄长相助小弟,我敖逆还怕什么?走,找李冰雪恨!”
东方露白、岷江晓雾漫漫。
李冰仗剑正雄立江畔叫战:“敖逆听命,快快出来受死。” 叫了一阵没人应战。李冰以为敖逆怯战,今天恐怕是不敢出战了。
突然江上狂风大作、乌云翻卷、闪电雷鸣,天要塌下来了,水要漫上来了。
随着一阵暴烈狂笑声,江面上涌出了敖逆、鲫将军、鲤元帅、鳝司令、鲨先锋、鳗猛将、
乌参谋长等妖孽,水妖们分开一条水道,各执枪剑戟斧锤刀利器,凶神恶煞,杀将过来,团团围住李冰。
李冰奋勇杀敌,战了几十个回合,但双拳难敌四手,何况面对如此群魔,李冰渐渐不支,赶忙杀出重围:“尔孽人多势众,本帅改日再擒尔等归案!”说完迅即化作神雕冲天飞去。
众妖孽杀气腾腾,凶焰嚣张,要追杀神雕。
敖逆颇有自知之明,见好暂收:” 儿郎们,天空作战,神雕有优势,让他去吧,谅他也不敢再来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