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不舍的把闹闹交给封子衍,我们便离开了冥界。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封子衍送我们走的却不再是冥界之路,而是与正殿相连的引魂桥。
一路上鬼差灵仙皆行礼问安。内心有些疑惑,他到底是谁?
带着我们两个,还能大摇大摆走这引魂桥,而无人置喙。身份怕是也不简单,不由得心底更多了一份踏实与心安。想来,像他这样有身份地位的人,该不会欺骗我才是。
封子衍一路把我们送到冥界尽头。
出了冥界,碧海蓝天,青草茵茵,当眼前再现美好的人间时,我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高兴还是黯然。
这次虽然是有惊无险,可是那个初见的花灵,怎么就甘愿放弃人间繁华选择烟消云散,还要留下一抹意识保护着我?
这些疑问,只能有机会再去万窟村问古硕村长了,想必他应该知道一些。
为了三日后更早接到闹闹,我们商量了一下便决定先进城找家客栈暂住,等接回闹闹再做打算。
小城,街头人头趱动,这里比古城还要繁华喧嚣。
“糖葫芦,又跳又酸的糖葫芦。……唉,姑娘,买一串吧。便宜。才十文钱。”一个叫卖的小贩,在我们面前停住。
“十文?这么贵?”我有些不可置信。
虽说我是妖,可来人间这么久了,还是知道大概物价的。这足足比古城翻了十倍有余。一串糖葫芦,也不值这么多。
“十文多吗?真是!”小贩面带鄙夷,眼神从上到下瞥了我们一眼:“看你们像个富家子弟,原来也是穷鬼。要知道我这可是最便宜正宗得了。买不起拉倒!”
“你怎么说话的。”颛顼耀星眸子寒光乍现,带着冰冷彻骨的凌厉。
使得小贩下意识的倒退了几步,“你要干什么,别乱来啊。我……我可告诉你,我是受保护的。”说着扛着东西就跑了。
“你干嘛凶他,他也没说错什么。”我凝着慌张远去的小贩。
“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他俯首深情的望着我,一抹不自然的红晕漫上刚毅的脸庞。
时间静止,谁也再没有说话。突然我指着不远处“朋来客栈”道:“走吧,找家客栈先住下。”
说完,也不顾他的反应,轻盈而去。
刚到门口,便听见闹哄哄的谈话声。抬眼望去,大厅里散落的几张桌旁都做满了食客,粗着嗓门天南地北的调侃着。
略一迟疑,迈步而入。见有生人进来,顿时安静下来,纷纷放下酒筷,瞥了一眼,又各自恢复原状。
接着就有殷勤的小二哥迎了上来。“客观里面请。”随之做出深哈腰的动作,接着状似随意的问道:“客官几位啊?是住店还是打尖?”
我回头望了一眼跟上来的颛顼耀星。笑了笑,简明的答道:“两位,住店。”
小二哥的笑容略有迟疑,片刻又热情的说:“哎呦,真不巧了,这只有一间上房了,您看……”
“曦儿,要不我们换一家店吧。”一听只有一间客房了,颛顼耀星提议道。
“客官有所不知,方圆数十里只有我们这一家客栈。”未待我做出反应,小二哥快嘴道。
“为什么啊?”这么大一座城池,只此一家客栈到有些说不过去。
仿佛料到我会这么问。小二哥故作神秘的四下望了望,见没人注意到这里,压低声音道:
“可别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们的啊。因为啊……这儿闹鬼!”
“闹鬼?”
我惊诧的呼出声。
“哎呦,小姑奶奶,您可别喊啊,我们还得开门做生意呢。”小二哥急得手脚不知放在何处是好了。
本来心中还有些许疑虑,可见他这样,又不像作假,正想问问怎么回事,只听一催促的声音从柜台传来,“二儿,你怎么还站在门口啊!还不快领客人进来。”
顺着声音望去,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大步而来。
步履上有着年龄不符的老态,可眉宇间又满是精明,如果猜不到不错的话,该是这朋来客栈的掌柜了。
他走到我们面前微躬着身,“我是这里掌柜,小二不懂事,您可别听他瞎说,快里面请。”
说着还不忘狠狠的剜了小二哥一眼。后者恭紧的低下了头。
既然这附近再没有客栈,那就只能住这里了。
也没有多想,便迈步而入。
“还不领着客人去楼上。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去厨房取两碟小菜送上来。”掌柜的边不耐烦的催促着小二,边无奈的摇头,喃喃道:呆呆傻傻的,可让我百年之后如何瞑目啊,唉……
“这是令公子?”颛顼耀星问道。
“唉……说来话长了……”掌柜的一面在前面带路,一面向我们缓缓讲来。。
(绯颜篇)
“什么?他们还活着?”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么两个人居然能从我重重算计中脱身。更是越看牛头越是心气不顺。
吓得鬼仆和牛头纷纷匍匐在地,瑟缩着不敢搭言。
“没用的东西。”我愤愤的把桌上的所有东西统统向着牛头砸去,说好的万无一失,偏偏到最后竟是出了岔子。
“大小姐,是冥王拦了他们,并亲自送走的。卑职实在无能为力。”牛头为了保命,壮着胆子说道。
“哥哥?”我亦觉得诧异,明明算好了每一步,却独独露过了哥哥,谁能想到日理万机的冥王会去轮回殿。
“他们没取到石心,那魏曦就甘心走了?脸色一定很难看吧?”一想到他们即便走了,也是带着失望,不由得莞尔一笑。
“那倒没有,因为…因为……”牛头踌躇着不敢再说下去,只能眼光怯懦的看着我。
“做什么吞吞吐吐的?还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我把玩着垂在胸前的一缕发丝,漫不经心的问。
“那小灵狐被…被冥王爷爷留下了。”
牛头仿佛下了很大决心,闭着眼说完这句话。
“知道了,下去吧。”我颓然的坐了回去,不耐的摆摆手。
牛头乖觉的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