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生意人,这称呼瞬间已是从小兄弟变成了穆老弟,套近乎套的那叫一个境界。
而且这种圆滑世故的话,显然姓穆的书生很受用,而万事通也很高兴,一张黑脸绽成了盛开的菊花。
看着他那张菊花朵朵开的脸,可能是想到要知道的消息依旧能知道,又剩下了一顿饭钱吧,别怪我想成这样,实在他那张脸很不讨喜。
明明脸上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却还很没有诚意的假惺惺的说:“这怎么好意思呢,这顿饭该是我请的。”
这明显没诚意的话,让很多人向他投去白眼。
“欸~我是给穆老弟压惊的,怎么能你请呢。”赵老爷满不在乎的应和着。
于是就这样,这顿饭钱归属已经敲定,也就此作罢。
“怎么,赵老爷对吴穆两家婚事也好奇吗?”万事通可能是因不用付饭钱,说话也更随意了。满脸堆笑,语带好奇的问道。
“明人不说暗话,不是我感兴趣,而是这关系着……”说到此处,赵老爷还四处看了看,才接着道:“关系着我的生意呀。”说罢,还直摇头叹息,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
关系到生意?我听得有些迷糊,人家结不结亲,和他有什么经济利益关系?凡人的思维当真是令人费解。
“关系到生意?怎么会呢,赵老爷不是开赌坊的吗?和人家结不结亲有什么关系啊。”书生一下子就问到了我想问得问题。果然是书生问的犀利,孺子可教也。
见他问到点子上,我更用心的散开五识感知,毕竟猫也是有好奇心的。
赵老板直摇头叹息,“穆老弟,你是不知道,这场亲事我是设了局的。他们这要是不结亲了。我找谁哭去呀我。”说着,神色悲戚,眼眸亮晶晶的闪烁着什么东西。
只能说君子爱财,如此着迷。
“局?什么局呀?还有我万事通不知道的吗?”万事通突然插了一句,一张黑红的脸上那双鼠眼冒着未知的光芒。
“这局呀……是暗局。谁敢明目张胆拿吴廉两家闹玩儿。”赵老爷一提到设局,瞬间又眉飞色舞起来,“能设局就代表有生意,而有生意就意味着有钱赚,有钱赚当然是好事,管他是谁管他明的暗的,有钱赚才高兴啊。”
“他们婚事有什么好赌的?”书生也很是不解,顺口就问了出来。
“当然有啦。”赵老爷依旧挂着生意人的精明的笑容,往前凑了凑才说道:“你们想啊,这廉家嫡长小姐多么漂亮个人,这是众所周知啊。再说这吴家小公子嘛,咳咳……不会我说了,万花楼的常客,而且长相嘛……嘿嘿,尽在不言中,哈哈。如此良配,你们说这看好的,不看好的人那么多,这可就是商机呀。”
说着眼中精光灼灼,仿佛看见了源源不断的赌资飞入腰包。
人间的生意人,说话分分钟都能秒杀穷苦***丝,本着向钱看,向厚赚的原则,终生做金钱最忠实的信徒。
眼见书生与万事通皆用一副不至于吧的表情看赵老爷,他可不淡定了,语速不觉加快了一个频率,“穆老弟,你们倒是别光顾着看我呀,快告诉我这吴家与廉家的婚事到底怎么啦?怎么会好端端的出了变故。”
“我姑姑是廉家现夫人贴身伺候的人也是现在的管家,她说啊,这婚事是廉小姐提出退的。”书生倒是说的干脆明了。
“廉小姐退的?廉家那位跋扈的夫人居然会同意?她可是为自己侄子谋划了很久的婚事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点头。”万事通听后,眉头紧皱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据我所知,这吴家与廉家本就姻亲,这现任夫人就是原吴家庶小姐。嫁与廉家做了填房,一心向着娘家子侄,怎么会放任廉翘小姐外嫁,要知道廉家小姐的嫁妆可是丰厚的很。这事我怎么也想不通。”
书生和赵老爷的对话,也同时勾起了整个客栈人的兴致。
一听有豪门大户内闻,众人也不讨论刚才突然而至的美女,纷纷猜测着事情的始末。
“哼~还不是墨南聘礼给的够到位,面子做足了。”我小声嘀咕了一句。
颛顼耀星把手指轻轻放在唇边,眉眼含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因关注着他们接下来的话,便也报以一笑,继续散开五识,感知着大厅正中那张小桌,几个人仍在夸夸其谈。
“我告诉你们啊,那是因为有人给的聘金比吴家高呢。”感知到众人的好奇与殷殷目光,书生轻轻咳了一下,带着些许得意与那个时候读书人特有的清高。许是因为激动,他神情也红润鲜明。
“不可能,”赵老爷听完,不假思索的就否定了。
“这可是千真万确。确实有人给的聘礼更多。”面对着赵老爷的质疑,穆书生本就兴奋悸动的脸色,更现红颜。隐隐都能看额头下几根暴满的青筋。
可能是赵老爷的否定,让他觉得失了面子。满脸的受伤崛起的样子。真是长了一颗琉璃心,一碰就碎,太脆弱了。
看到穆书生的激动,赵老爷感觉到自己反应过了,不觉面色讪讪,忙给书生续了杯酒水,递了过去:“欸~穆老弟别激动,不是我不相信,而是这实在匪夷所思,吴家可是小城数一数二的人家,几乎掌控着小城半壁经济命脉,这谁家有那个实力出更高的价钱,更何况这样做就等同于彻底得罪于吴家,以后若在小城过活,将是举步维艰。谁会犯这个险。”
是这样啊,还有这层内幕。我心中疑惑瞬然解开,怪不得穆慈会信誓旦旦的说没人敢娶廉翘小姐,原来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姻亲,更是实力与能力的较量。娶妻娶贤,安宅兴旺。若是,这一娶进门就家财不宁,那么,任姑娘再漂亮,也不会有人去动这个心思,冒这个险。
听到赵老爷一番说辞,书生脸色倒是缓和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