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逐渐靠近的人影,严君悠觉得这么躲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嗨,好久不见?”
石山具有攻击性的动作在看见是严君悠之后收了回去,也没有过多的交流,转身就走。
“哎,你怎么不跟我打招呼啊,”对方没有伤害自己,严君悠也鼓着胆子跟了上去,“你怎么在这里啊?”
对方冷哼一声,明显不想跟严君悠说话。
这么高冷给谁看,严君悠心里嘀咕一声,但还是极力摆出讨好的模样,“这山里的空气真清新,咦?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东西?”
严君悠瞥见石山紧握着的拳头,里面的东西应该就是他刚刚在树下寻找的那个东西吧。
石山猛地停下脚步,不满胡子的脸上露出凶狠:“警告你,离我远点!”
严君悠缩着脖子,对方眼里的杀气也太可怕了。
“其实我只是个大夫而已,我知道你没有瞎,我也知道你没有病,”见石山继续朝前走去,严君悠双手背在身后,石山看起来凶狠,但并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但是一个人身体上可能没病,不代表心里没病。”
听了严君悠的话,石山猛然停住脚步,回过身来,眸子像是一潭死水,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心里有结,这个结来自柔莹……”
严君悠话还没说完,只觉得一阵旋风朝自己袭来,然后喉咙便失去了呼吸能力。
石山的瞳孔满是血丝,他龇着牙掐住严君悠的脖子,将她慢慢举离了地面。
顿时失去空气的感觉让严君悠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她拳打脚踢,却根本就够不到对方,眼看着大脑缺氧,意识要变得涣散了,严君悠一口咬住自己的嘴唇,疼痛的刺激让她清醒了几分,从身上摸出银针,严君悠快准狠朝着石山刺去,既然对方想置自己于死地,那么她也不必客气,三根银针,三处死穴!
石山虽然五年不曾出门,但是动作依旧敏捷,快速闪躲过严君悠的银针,而他的手也不得不被迫松开。
严君悠趁机滚远,跪坐在地上猛烈咳嗽着,窒息让她的肺火辣辣地燃烧着,十分痛苦。
一个山野莽夫,也敢如此对自己,严君悠火了,她是真的火了。
原本只是自己的一翻好意,可是对方不但不领情,反而想杀了自己,也太小看她严君悠了吧!
擦掉眼角咳出来的眼泪,严君悠定定起身,一张脸上的冷漠让石山愣了一瞬,也仅仅只是一瞬而已,在他的眼里,严君悠就像是一只蚂蚁一样容易捏死。
“石山,你还是个人吗?”严君悠抬头,脸上挂着嘲讽,她的眼眸微微眯起,这是对一个人最大的藐视,“五年来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让你很好受吧。”
石山眼神一凝,手掌握拳,捏出咯咯的声响。
“怎么,我说得让你气愤了?”严君悠继续不怕死地讽刺着,“二十三口人命,若不是因为你,他们不会死。”
严君悠拉长着最后一句话,更是比了个鄙视的手势,张狂而嚣张的模样,就像是五年前那个不屑一顾的她。
石山成功的被严君悠的话所激怒了,面对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他恨不得现在立马上去就是一拳打死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石山的脚上像是被灌了铅一样,令他无法向前。
“懦夫!”严君悠轻啐一口,满脸胡渣的男人让她看着觉得眼睛疼,“你让人家二十三口人丧命,可是自己呢,耽搁人家这么多年,就没有个解释吗?”
石山没想到严君悠居然会将话题扯到柔莹的身上,那一刻他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对于那个女人,他无法面对自己的真心。
“石山,你身为一个山寨的头,就这点能耐,自尊心就这么小?我看你这个头也别当了,丢人!”严君悠故意丢出狠话,他在用激将法,试图让石山从幽闭的内心中走出来,这种治疗方法虽然听起来有些极端,但是效果却往往出人意料,“石山,你还配当个男人吗?”
“够了!”石山一拳打在身旁的树干上,一颗碗口大的树瞬间折成两截轰然倒地。
二人相视而立,谁也不让着谁,一阵风吹过,成千上万的落叶在二人见纷飞乱舞,使气氛变得更加凝固。
严君悠不是不怕死,只是刚才的她实在是被气昏了头,看着石山身后倒下的树,严君悠吞了口口水,事已至此,她的退缩只会让自己进一步靠近死亡。
“石山,你并没有病,为什么要装作自己得了绝症的样子,你想死,可是你没有勇气,你连死的勇气都没有,我想更别提爱一个人了,”目光坚定的看着石山,既然如此,只能摊出最后的底牌了,“你可知五年以来,同样有个人也活在地狱当中吗?”
石山怔愣着双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严君悠:“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难道你自己都不知道吗?”严君悠摊开手,表情比石山还要惊讶几分,“你别告诉我,这五年来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石山低头,摊开手,手掌上躺着的是一朵花,很小的紫色花朵,像一个铃铛,却没有铃铛的声响。
“石山这个名字果然与你很般配,脑袋真的跟石头一样,”严君悠看见了石山手上的花,这花她见过,是在柔莹的院子当中,“既然每天都会去看她,为什么不直接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呢?”
“她不会原谅我的,我是杀害她亲人的间接凶手,”石山再次握拳,花朵隐藏在他的手掌中,就像是没有存在过一般。
严君悠叹息一口,语重心长地说到,“你都没有说过,为什么就不知道呢?”
石山这边严君悠不确定,但是柔莹对石山的感情,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的就是这种状况吧。
明明相爱着的两个人,却因为一个心里的坎而永远过不去,有时候感情就是这样,像一张捅不破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