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的相比其他的国家要冷的早一些,这才深秋,膝盖深的草已经现出一片颓败的景象,给人一种荒凉感来。
西月的王族并没有建宫殿,更没有建王城,所有的王族都聚集在一个有水源又宽敞的地方。
在那里搭建了一个又一个豪华的帐篷,这是一个随时可以移动的国家,若说和如今的游牧民类似?也可以这样讲,只是西月王族在此定居后从未移动过罢了。
而这里也相对建设的几乎已经完善了,就是思过塘都建了二十来个,每个思过塘并不是很大,大概是承认伸开手臂原地不动转一圈的大小。
石木烈从没有受过什么苦,在他爹给他娶后娘的时候,他那时才十六岁,就已经有些小聪明了,并没有像其他兄弟那样,对这个后娘做出各种挑衅。
他每次见到后娘都表现出他的尊敬,还有懂事,渐渐地和后娘也建立了几分母子情来,等他爹去了后,和兄弟们的一番争夺,最后被如今的仁太后选定为新王。
西月如今和个泥猴子一样,双眼无神的看着上面那脸盆大的天空,雄鹰在上空飞过,载着的再也不是他了,他心里清楚,仁太后怎么可能给自己找不自在?她是个十分强悍的女人!这是石木烈的领悟。
他悔吗?他是悔的,若是他不一时冲动,他怎么会此刻的样子?相比起来,他宁愿做个窝囊的王!此刻他的一脸虬髯已经被泥糊上了,他已经没有了求饶的力气,有好像也已经没有用了,仁太后不会再给自己机会了,他也已经放弃了。
他拍拍石门,外面的侍卫很是不耐烦的掀开那送饭的小窗口,只露出眼睛和鼻子的一个小窗口。
“王,又有什么事?”
石木烈已经不在意他的态度了,声音不再洪亮,而有些瓮声道:“劳你去叫下大王子来,我有事要和他说,也可能这是我见他的最后一面了。”
侍卫犹豫了一下。
“尊王命,你稍等。”
侍卫并没有去找大王子,而是直接去了仁太后的大帐,他早做够了这守塘卫了,他必须要为自己抓住任何一个机会。
仁太后得到禀报,一挑眉看向石瑾道:“你猜猜你父王叫你做什么?”
石瑾沉着的眸子里没有任何的起伏,其实心里十分着急。
“孙子不知道。”
仁太后那充满智慧的眸子溢出笑意。
“你也莫要怪祖母对你父王太狠,祖母不能让你祖父建立起来的西月葬送在你父王的手中,他不是王者的料子,你可能会问,那当初为何会选择你父王?因为那个时候你祖父这一支你父王比他们还算是好的,你看看你的那些王叔们,还有你的那些堂兄弟们,都是贪得无厌之辈!而且要能力没能力,只会逞匹夫之勇。所以哀家才会选了你这好大喜功,耳软心活的父王。至少祖母还能强压的住你父王,你当祖母喜欢搀和这些爷们的事么?我都这个年纪了,却还要操心这些国事。去吧,你父王可能会告诉你一些辛密之事,听完后回来,祖母还要说一些事情。”
石瑾恭敬的给仁太后行了一礼才退出了大帐,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这些他比谁都明白,其实他并不怨仁太后,父王任性妄为,从不听至亲之人的劝解,只会凭喜好做事,他身边的那些红人,也都是了解他的人,每日在他身边怂恿着,哄骗着,若是没有仁太后,西月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
来禀报的侍卫看见是大王子石瑾从大帐里出来了,一脸愕然的看着他,都忘记行礼了。
石瑾看向那个侍卫,眸里立即现出萧杀之色,侍卫腿一软跪了下去。
“大大大王子……”
石瑾只是冷然的看了他一眼就向思过塘的方向走去。
侍卫被那一眼看的浑身冰凉,面若死灰。身体瞬间软坐在地上。
石木烈的女人很多,子女更多,有的子女他都没印象,这也就分出了三六九等来,他最宠爱的是二儿子,不过他倚重的还是沉稳的大子石瑾。
所以在感觉自己要死的时候,他找的也是大儿子,至于他宠爱的二儿子,他都没想过,他不用问都知道,二儿子绝对不会为他去向仁太后求情,就更别提来探望他一眼了。
说来他运气也是好,正好赶上石瑾在仁太后那里,不过,即使不在,胸襟宽广的仁太后也会满足他这最后的愿望的就是了,至于那想要钻营的侍卫却是做了无用且令前途无望之事。
小窗户再次打开,石木烈擦了擦浑浊的眼睛,还不待看清,就听见了沉稳熟悉的声音。
“父王!”
石瑾叫的心酸,父子连心,看到父王狼狈的样子,七尺男儿哽咽出声。
石木烈却咧嘴笑了,满脸泥的他露出雪白的牙齿,看着有些渗人。
不过他的儿子石瑾不害怕,且更难过了些。
“王儿……”
石木烈也有些激动的哽咽。不过很快他就忍了回去,他艰难的挪到那石门边上,对着石瑾道:“王儿,你附耳过来,父王要告知你一个秘密。”
石瑾稳了稳情绪,听话的把耳朵凑近门窗那里。
耳边传来石木烈耳语声,随着内容的增多,石瑾沉稳的眼睛越瞪越大,越瞪越大,听完后直接就僵在了那里,不敢置信的回头定定的看着如同泥雕一样的父王。
“父王……说的,可当真?”
石木烈苦笑了几声,“王儿,父王将死之人,怎么会拿这样的事情玩笑?”
被这个惊天的秘密冲击的他对于父王又说到别的秘密他只听了个大概而已。
李姝三人第一天去把她们三人安排在一个如同野人待的一个石洞里。
武威营统领高强都没露面,只是让他的副手和她们一行三人训了几句话,无非就是不管你之前多么的显贵,多么的风光,你都要当成那是你做的梦就行了云云,然后,然后就把她们三人给晒在那里了。
第二天依然没搭理她们,而且只吃了一顿晚饭,还是馊的,李姝抽抽嘴角,真难为他们是在哪里找来的搜饭?连菜都没有,只给他们端过一盘类似咸菜的东西,黑乎乎的风干后露出的白色盐巴。
第三天依然还是如此只给一顿搜饭,一碟咸菜。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都是如此,吃的三人满脸菜色,七天的时间,三人看谁都一脸咸菜干样了。
东英实在忍不住了,就要冲去找高强理论,郑英前两天还拉着东英劝解一番,此刻也有些忍耐到了极限,也不再拉她了。
“站住。”
李姝无力的喝住了要出去的东英。
“主子,难道咱们就这样任那高强如此欺负吗?东英倒是无所谓,可是看看主子你,明显都瘦了一圈,我们要是再不作为就被那变态给囚禁到死的。”
李姝很小声的道:“沉住气,若是我猜测不错,明日他定然会见我们的,若是你此时冲动才会如了他的意,他就有话说了,还有你怎么就确定我们每日的动静他一无所知呢?”
她的声音轻到连一步之遥的东英不细听都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东英惊愕,四处看看这四周的石壁,很是孤疑,这能看得见吗?
“主子是说,他是故意的?”
郑英摸着下巴挪了过来,也小声道:“姝主子是说他明日会有所动作了?”
李姝也是猜测,但是看看明显有些熬不住的两人,努力表现的肯定些道:“是的!”
两人虽然都表示很怀疑,但也只能相信她,不然也没有什么办法。
李姝作为空降人员,当然即使被扁来的,那也是空降,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进入武威营的!高强并没有看在皇帝的面子上对她有任何的优待,反而变态心里让他对女人这种生物升起了挖掘极限之心。
他不得不怀疑,皇帝是真的恼了这个誉缮,把她发配到了这里来,还是另有目的,若是真的另有目的,完全可以下一道圣旨,给她安排个不大不小的职位,至少自己表面上是不敢冷落这位姝誉缮的。
可是皇帝什么都没有说,就这么把人给打发过来了,这难免让他摸不着皇帝的用意了。
晒完了那就是威慑,也正是能抓住皇帝用意的马脚之时,但是还是希望这位姝誉缮能够禁得住才成啊,高强不免为李姝捏了一把汗。还隐隐的多了丝期待,至于期待什么,只有这位武威营的统领知道了。
果然在第八天太阳落山之后,这位恶名在外的武威营统领手提着食盒出现在了这十分简陋的石洞里。
进门就是惊愕之相。
“是谁把姝誉缮关在这里的?”
立即他的副手从他的身后上前一步,抱拳道:“是属下!”
高强一脚踹了过去,“说,为什么把姝誉缮关在面壁思过的洞里?我不是叫你给安排在甲房里的吗?”
副手淡定的从地上爬起来跪下请罪。
“统领息怒,是属下把那几个废物和姝誉缮安排混了,那几个废物目前每天都在甲房里舒适的大吃大喝呢!”
高强笑了,笑的儒雅风流,柔声道:“你去领罚吧,这点小事都办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