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彻听到吴刚的示警声,他立即拉着李姝的手就向着他刚刚的藏身之地而去躲了起来,连呼吸声都绵长起来。
由于事出突然,两人跑的匆忙,所以此刻一静下来,难免感官也就敏感了些,身体的热量也就传递给了对方,一瞬间那种暧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飘荡。
李姝面红耳赤的转过了头去,眼睛精亮,耳朵尽量仔细的倾听外面的动静,刚刚只听吴刚让快点躲藏起来,李姝被墨子彻拉着就进了深草间,也没有来得及观看,此时也只能靠倾听了。
墨子彻眸色如墨的看着他的阿姝那元宝一样的嫩白泛红的耳朵,很想就那么咬上一口。
李姝的感官十分的敏感,此时已经捕捉到了一丝轻而快的脚步声,听声音应该是两个人。
她只顾倾听,就把刚刚的暧昧气氛给冲淡了,也并没有注意到墨子彻那越来越近的脸。
墨子彻当然也听到了,他也不过是靠她近些,缓解一下多日的相思之苦而已。
“咦?听统领说,她最近总是往这边来啊。”
只听其中一个满不在乎的说道:“不在也是正常的,谁也不可能每日都在同一个地方,也许她今日去了他处也说不定。”
“是啊,统领还真是多此一举,既然不信她何不就做了她,或者不用也就是了,何必还要浪费时间的看着她啊!”
“哎呀,这你就不懂了吧!咱们统领啊,是想要这把刀,但又怕这刀伤到手,肯定是要看着她一年半载的,不然头的觉都睡不好啊!”
“哎,兄弟,你听说了吗?咱们的统领可能要和安王合作了,安王许诺了什么,所以咱们的赵统领才同意的。”
“啊,你怎么知道的?嗨,就上次跟着统领去见赵统领的时候啊,两位统领考虑了好久见了三面这才决定的。”
李姝皱着眉倾听着,这样机密的事她却不知道,但她知道,高强曾出去过,不止一次,但没有带自己。
“啊,兄弟,你说主子是为了什么啊?”
“我说大哥,你糊涂了不是,听说皇帝就要驾崩了,你知道不?皇帝一去,那赵统领就得退下来了,赵统领还十分的年轻,你认为他甘心就这么下来吗?而咱们高统领和赵统领是亲兄弟,筹谋了这么多年,当然不会就这么的下来,还有啊,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啊,咱们统领他爹啊就是让皇上给杀的,所以,两个统领当然要报仇了,再说,如今两个主子付出的代价有多大你知道了吧?都不是完整的人了!”
“啊,兄弟,你找死啊,这话也就跟哥说说就算,可不能出去乱说啊,你这是找死知道不知道?”
“嗨,这还不是在哥哥你的面前吗?知道了,知道了,好了走了,走了。”
这消息有够劲爆了,不但李姝听的心惊肉跳,就连墨子彻此时都顾不上儿女情长了,两个人半晌都在消化刚刚听到的墙角。
李姝自从来到这武威营就没收到过京都的一点消息,所以她走前给皇帝的消炎药,也不知皇帝吃的有没有作用。
“皇上可还好?”
墨子彻的眉头深深的皱起。
“最近没发现父皇有什么身体不适之处啊!”
“那你可观他的面色了?”
墨子彻的身体一下就窒了下,有些不确定的道:“好像是,好像是有些白?”
李姝翻个白眼,“什么叫好像啊!”
墨子彻瞬间想起来了,“对了,我说看父皇有些怪异呢,他好像是擦粉了。”
李姝想了一下,“也就有两种可能,一个是掩人耳目,一个是掩饰病态。”
墨子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在朝堂上,他好像是有些有气无力的,但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很正常的,我也当他是故意给那些人看的,所以就没怎么问他。”
两个人蹲的有够久的,而且这姿势绝逼很销魂,让李姝不得不联想到蹲坑时也是这样的姿势,此时话说的差不多了,也就想起了其他。
李姝嘴角抽了抽。
“你单纯的来看我,还是有事?”
墨子彻墨色的眸光看向她,柔和的道:“你如今在高强的身边吗?我需要你的配合,高强虽为统领,但武功不是很高,我收到消息,安王要有所行动了,刚刚你也听到了,高强和赵刚已经和安王合作了,这次必须要把青卫掌握在手中,今日来的还真的对了,没想到,高强和赵刚竟然是亲兄弟。”
李姝也是感慨颇深的道:“是啊,真不明白这些人是怎么想的,竟然会觉得跟着安王!”
“无非为了权利罢了。”
“什么时候行动?需要我做什么?”
墨子彻拉过李姝的手,双手捧在手心里。
“阿姝,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定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没有把握就不要出手。”
李姝心里暖暖的,软软的,他还是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我知道的。”
“我收到的消息是,安王会在下个月初八行动,初八之前,你找机会出手就可,然后……”
两个人密谈了一会,又计划了一番,两个人起身,谁知李姝的腿麻木的没了知觉。
眼看她就要倒下去了,墨子彻本能的伸手要扶她,他的腿也是木的,这一下两个人双双的就倒了下去。
在即将落地前,墨子彻双臂用力,他把李姝翻转到他的上方,他却垫了底。
李姝愣愣的伏在他的身上,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对方的眸子里只有彼此的影子,再无其他。
良久后,只听墨子彻轻声道:“能让我起来吗?”
李姝脑子哄的一声,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好像她有多色一样,她恼羞成怒的有些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
墨子彻从容的起身,看她那羞恼的样子,一声轻笑。
“呵。”
李姝整理了下衣衫,强笑道:“还没恭喜你要大婚了呢!”
墨子彻怎么听她的话里都带着些酸味。
“是吗?我们何时大婚?我怎么不知道?难道你已经把日子定了吗?告诉我,是哪天?那就同喜好了。”
李姝被他那坦然温笑的样子心中就有些孤疑。
墨子彻不想再逗她,故声音里就带出了些许的委屈:“你难道对我就一点都不信任吗?”
他和她的距离不足一尺,此刻他低着头,她几乎都能闻到他呼出好闻的气息,但居高临下感又十足的强烈,却又是带着委屈,这感觉让李姝十分的不适应。
她努力的仰头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幽深又墨黑,让她竟然有种心虚感,不免的就乱了呼吸,但她仍然的想要表现的理直气壮些。
“我,我我哪有不信任你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她说不出来,他们的距离太近,近到让她无法思考,无法言语。
墨子彻看着这样无措的她,却觉得心里欢悦之极,看着她那元宝的耳朵红的好像滴血,让他忍不住倾身在她的耳边吐着气息道:“只是什么?是不是自己也说不出?你得补偿我对你的忠贞不渝。”
若是平时说这样的话,李姝一定会笑出来,他这样一个男子,竟然连忠贞不渝都出来了,可是此刻她却怎么都笑不出来,他几乎和她口耳相贴,呼出的气息一股股的钻进耳洞中,引得她一阵战栗,那中酥麻感席卷了她的所有的神经。
那种酥麻让她的心里和大脑都有些混乱到丝丝扣扣的迷离起来。
墨子彻看她那懵懂的样子,心里再多的委屈此刻也不见了踪迹。
高强得到属下的禀报也没当一回事,李姝的刻苦他是有目共睹的,去哪里练武都不要紧,虽然相信了他,但他多年养成的谨慎还是让他多了一层的防范而已,不管是谁,都是需要经过他的考验的。
李姝带着轻快的步子回到了营里,但面色一点都没让人看出她的心情有多么的飞扬,主要还是归功于她有练就的面瘫神功了。
高强听到禀报说她已经回来了,也没放心里去,就淡淡的嗯了声,依旧在那里写字。
他的心里并没有表面上这么闲适,这么的宁静,他有多久没有提笔了?大概有二十年了吧?那个时候,他和弟弟还有父亲,母亲,一家人过得及其快活。
他每日都会练上一会父亲教授给他的字,而父亲每每下朝回家母亲都是一脸的柔情,为他脱去朝服,亲自服侍父亲换上便服,为他斟上一杯热茶,这才坐在父亲的身边,眼睛里总是带着欢喜的笑看着父亲。
在用膳的时候都是坐在父亲的身边,挑着父亲爱吃的菜给他夹到碗里,她自己吃的却是极少,等父亲吃完了,她才一脸满足的安心的吃饭。
那个时候他还不懂事,觉得母亲把所有的关心都给了父亲,还多次的埋怨母亲,直到,直到父亲有一天脸色煞白的回来,让母亲快点带着自己和弟弟快点逃走,母亲惨白了脸,颤声问着父亲是怎么了,起先父亲不说,再母亲的哭求下,父亲才长叹一声,说他惹了祸了,皇上不会让他活过今夜的,母亲瞬间全身没了力气般坐在了地上。
父亲依旧的劝说母亲,让她带着孩子走,可是母亲却笑一下,他至今还记得母亲的那笑,那笑容很美,很美。
母亲带着他和弟弟出了城后,用力的抱了抱他和弟弟,然后才忍泣道:“你是哥哥,要记得照顾好弟弟,莫要怪娘,娘不能扔下你爹一人,你爹无论到哪,娘都得跟着照顾他,不然娘不放心……”
他当时不懂事,求了娘很久,娘都没有答应他跟他一起走,为此,他一怒之下,带着弟弟走了,直到成年以后的岁月里,他才渐渐的理解了娘的那份感情。
他还有弟弟,而父亲只有娘,娘也只有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