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没有被黑夜光临迷雾村的泥石流淹死,但却被攻陷了这个村子的鬼土匪逮了个正着。中文 w≤w≈w=.≈8≠1≥z≥w≈.≤c≥om
那几个冲进阁楼的土匪将我从泥里头刨了出来,然后推推搡搡地押着我去见他们的鬼领。
几个没有人头的尸体簇拥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家伙来到了我的面前。
一个只有一条腿子的小头目一跳一跳地跑上前去,对那个周身没有皮肤的鬼领说道:“吴长官,我们抓到一个活人!”
没有面皮的吴长官将一张布满血管和肌肉的红脸面凑到我的跟前,抵近我的嗅觉器官——鼻子问道:“你小子是不是那个叫李锐的?”
我掸了掸西装上的泥沙,一边躲着这个家伙满身散出来的腥臭味道,一边冷冷地问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股子勇气,是不是被刚才的泥水糊住了脑子,变得非常不理智起来。你要知道,这些鬼土匪都是死了多年的二龙山大恶人,在民国九年,他们就被这里的村民一个个剥皮抽筋挖眼掏心得给整死了,你想这些家伙能善良吗?
那个姓吴的头目一听我的话,就知道我是李锐无疑,于是高兴地哈哈大笑道:“哎呀,咱们是一个道上的兄弟,不要害怕!不要紧张!”
说完,这个家伙伸出一条血淋淋的胳膊,拍了拍我的肩膀,又说道:“你小子有种!够狠的,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家伙,一个人弄死那么多的游客,将近三千人啦,我真佩服你啊!有种!”
我一把拨开吴长官的手,说道:“什么三千人,三千鬼的,我咋就不明白呢?”
“哈哈哈!”吴长官张嘴大笑,牵动的满嘴满脸鲜血直流,笑罢了说道:“你小子杀了那么多人,现在黑白两道、阴阳两界、上中下三方都在通缉你,可你小子竟然就跟没事人一样,到处溜达,泰然处之,真是有点大将风度啊?我喜欢,是一块做土匪的上好料子!”
我不知道关于我的传奇故事竟然能像风一样到处传播,比那个禽流感的传播还要厉害好多,我这才第一次感觉事态有点严重了。
你看,这个无皮鬼为什么这么喜欢我,我想跟那张兰宁县派出所的追逃通缉令绝对有关系,可鬼土匪喜欢我,那就意味着所有好人开始狠我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我是被冤枉的,但不明真相的人,可能都认为我就是一个杀人恶魔,那我以后可怎么做人啊?
我觉得跟面前这些自古就不讲道理的家伙讲道理,简直是浪费时间,与其跟他们唠叨,还不如投案自去,找几个更明白点的人,也就是警察,将话清除了,岂不更好?
想到这里,我抬腿就想离开,打算走出这个已经倒塌的阁楼去。
那个吴头目一挥手,有几个没腿没筋的土匪尸体就横在了我的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说:“怎么?”
那个吴长官当场变脸,扭曲的脸面上渗出血水子,两个鼻洞子翕动着说道:“兄弟,识相一点,你小子虽然杀了几千人,但格老子比你杀的人更多,从民国元年开始,我一个至少弄死了三四万人,所以,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一听这家伙话头不对,就转身问那个无皮鬼道:“那你要怎样?”
吴长官嘿嘿笑道:“实话告诉你,你小子艳福不浅,有个大好事等着你。我们大王蒋司令有一个姑娘,年方二八,长得那个没的说,现在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但二龙山这个鬼地方,就是找不到一个活人,你说怎么办?”
我愣头愣脑地问道:“那我知道咋办?还不是你们杀的人太多了,才弄成如今这个荒凉景象,这上天有好生之德……”
“打住!打住!”吴长官一声大喝,说道:“我看你小子也是一个明白人,今天兄弟们攻陷了迷雾村,格老子心情格外好,你别不识抬举,要是平时,看我不活拔了你的……”
吴头目感觉犯了自己的忌讳,因为他就是被二龙山村民活活拔了皮的,所以他改口道:“活活埋了你!”
我苦笑着说道:“我真的不明白,长官,您是啥意思?”
这个无皮鬼一看我这个阵势,心里觉得这个小子怎么这么笨,反应这么迟钝,到底是怎样设计杀死那些游客的,看来只能给他挑明了。
想到这里,吴长官压底了声音说道:“你小子是个狠角色,还这么能装,所以我们蒋司令一定会欣赏你,而且你还是二龙山唯一的一个大活人,刚好与司令的千金——蒋秀秀年纪般配,结个阴魂,这个你愿意不愿意?”
我对着向我伸过来的几杆鸟枪说道“长官,我也是一个鬼啊,配不了阴婚的。”
吴长官大踏步向前几步,指着我的鼻子说道:“你小子不要耍花招,格老子我早就盯上你了,你是一个人,一个健健康康的壮小伙,我们大王的小姐一定会喜欢的。”
我正打算抗议,吴长官却一改威严,开始低三下四、苦口婆心地劝我道:
“你看,现在要想在二龙山这个鬼地方找一个活人实在是太难了,找不到活人,我跟司令老交不了这个差,他一生气,绝对会再拔我一层皮的,兄弟,求你了,我都被拔过五回皮了,你看,我都只剩真皮层了,还有破伤风病,我害怕啊,你就答应我吧!”
这个家伙软硬兼施,但我不打算妥协,因为我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心想自己也是个鬼,即使去了,根本配不成阴婚的,即使来真的,我也可以趁机溜走,但所有选择总比在这里被这些无皮鬼给枪毙了的好。
想好了之后,我点点头,表示同意。
吴长官大喜,急忙吩咐手下,不一会,一个无头鬼就牵过来一匹枣红大马,大家把我抬上马背,吴长官亲自在前面开道,吵吵嚷嚷着就朝着迷雾村西面赶去。
我一看自己的机会就要来了,因为就我一个人骑着马,只要我朝这个牲口屁股上来几巴掌,我就会连人带马溜之大吉,等到这些家伙反应过来,我早就跑没影了!
这帮子鬼土匪没有看出来我的心思,押着我,转了几个弯,然后开始爬山坡,爬了一会,就到了一个像一线天的地方。
我仰头一看,这个一线天真是险峻绝人,两面的悬崖高耸入云,中间只留下一条缝隙,下面打道路只容得下一个人、一匹马通行,并排两个人打死也过不去的。
我再往山坡下看去,噢,我终于明白了,这个一线天,原来就是在迷雾村看见的那个锅盖天啊,现在到跟前了,锅盖天舒展了开来,看起来就像一个长长的眼睛悬在半空中里一样。
我正打算趁机逃走。
一阵锣鼓声突然四下里响起,紧接着,一些手持农具,什么架势都有,铁锨斧头,还有木头棒子和犁铧,最好的是几杆木头标枪,反正是不成气候的一支农民游击队,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群人有岁数大的,至少有七十岁了,有岁数小的,不过七八岁,一个个都瞪着眼睛,手里拿着那些不像样的战斗兵器,出现在一线天门口,眼里喷着复仇的火焰,恨着眼前的这些鬼土匪。
吴长官一看哈哈大笑,笑了足足有三方钟,差点没背过气去。
这些农民游击队被面前的这个无皮鬼笑得莫名其妙,不过,最后他们还是明白了这个杀人不眨眼,烧鬼不含糊的土匪头目到底笑的是啥,是笑话他们的战斗力如此之弱啊,竟然还敢出来送死!
我不感觉可笑,但感觉有点可悲,就凭这些单兵武器,人数上又不占优势,这不明摆着是来送死吗!
等我一看那个带队的,就差点没喊出声来。原来,这支杂牌队伍,是由那个鬼书生汪凯和那个白皮鞋常展飞带领着,他们两个人,不,是两个鬼,拿着两把铁锨,张牙舞爪地在阵地前挑战,常乐乐也站在他两个身后,露出半个身子,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
真是两个糊涂蛋啊?听上这两个家伙的错误引导,这些村民就头头脑热,一股脑的拖家带口的出来送死,这不是在害人吗?
汪凯和常展飞的一开口说话更是让我差点哭出来,“留下那个马背上的人,我们就放你们过去!”
我这时才知道,这书生有时也会杀人的,但是是借刀杀人。
吴长官身经百战,什么沙场没有见过,一看这几十个鸟人,根本不能算是一碟子荤菜,连个土豆丝都算不上。
这个无皮鬼一挥手,我知道身后的几十个土匪绝对会开火扫清路障的,但是没有,他们找了一个地方,用背上的工兵铁锹,很快就在那里挖了一个大坑出来。
我明白了,这个吴长官看来要活埋了面前的这些农民啊。
几十个土匪将大坑挖好,然后训练有素地退回队伍里头,紧接着,一些骷颅鬼土匪都整齐划一地向前迈进了一大步,从队伍里凸显了出来,手里都举着鸟枪,对准面前的那些目标。
噗噗噗!从左至右,鸟枪一个接一个开火,整齐划一的就像鸣放礼炮一样。
汪凯和白皮鞋都歪了歪身子,显然是被鸟枪散弹击中了,在肚子上都挖出了一个个大黑洞出来,往外直冒着黑血。
前面站的一排子村民都像他们两个一样也中聊彩票,先后倒地,大概有十几个人。
两个农民领袖没有坚持到胜利,就这样趴在了地上起不来了。
剩下的几十个村民一看情况不对,反应还算灵活机动,都丢下兵器,撒丫子就跑。
鸟枪队列集体向后撤退一步,手里拿着套马索的鬼土匪又冲出阵营,一起往天空里扬起套马索,就像撒渔网的人一样,朝那些四散奔逃的游击队成员丢了过去。
这些家伙绝对练过这套马的功夫,只见那些套马索在空中晃晃悠悠地好像绝对套不住一个人,但落下来之后,一大帮子村民就被绳索突然套住了脖子,然后被硬生生拉扯了回来。
三个波次的攻击之后,可怜这些农民游击队,竟然老小没有一个跑掉的,都被套了回来。
再看这些俘虏,一个个被绳子勒住了脖子,气都喘不上来,只是干呕着。
鬼土匪上前,拿起套马索,就势上下缠吧缠吧,将这些村民都五花大绑起来。
汪凯和白皮鞋也被托了过来,看起来死不拉叽的但都还活着。
吴长官一把从地上提起汪凯,凑近眼看了看这个铁丝鬼,问挂在他脸上的半片耳朵道:“还敢不敢挡老子得道路?”
汪凯吓得周身打颤,肉沫子直往地上落去,嘴里求饶一般地说道:“求爷爷饶命,求爷爷饶命!”
我一听就被羞得脸红脖子粗,恨不得能挖个地缝钻进去。我就知道,这知识分子闹革命,十有九不成,这不是吗?你看汪凯那个熊样,属于典型的战前盲动,战败投降的机会主义分子。
汪凯的告饶更加激起了吴长官的怒火,他兽性大,一把将他掼在地上,一顿脚踩,来了至少有七十多下,累了,才停下来。
你再看那个汪凯,就像踩扁了的一个臭虫一样,黑色的液体都被挤了出来,铁丝都弯到了一个平面上,全身的肉都四散裂开,内脏都看得一清二楚。
一个无头鬼上前,抓住汪凯的一只脚,往哪个早已完好的大坑里托了过去,一脚将这个扁平铁丝鬼给踹进了坑里。
吴长官抚了抚脸上凸出的一块红色横肉,又朝那双白皮鞋走了过去。
白皮鞋吓得直往后躲,吴长官一招手,一个被抽了筋的鬼土匪急忙蹦蹦跳跳地上前,交给长官一个矿泉水瓶子。
吴长官拧开瓶盖,我想他可能是口渴了,但那里知道,那瓶子里装的是一瓶子狗血,吴长官顺手往白皮鞋上方泼去。
我这才知道,这个无皮鬼头目是想用狗血泼得常展飞献出原形,好来折磨他!
果然,一瓶狗血喷头之后,白皮鞋上面就长出两个腿子来,紧接着是大腿,屁股,上半截身子也出来了,但就是没有头和肩膀。
原来,常展飞是出车祸死得,头和肩膀被当场被车窗玻璃给切去了,所以那来的头啊?
吴长官研究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下手,这时,旁边的一个无头鬼递上来一个打火机和一个火把,吴长官一下子就有主意了。
这个无皮鬼长官打着了火机,点燃了涂满人油膏的火把,等火把着大了,这才伸向常展飞的一只脚。
常展飞立刻疼的哇哇乱叫,想往后面躲开这火把,但立即就被两个无头鬼给拿住了身体。
那两个无头鬼将常展飞死命往火把上推,脖子断面上兴奋的出含糊的大喊大叫声。
就这样,在这神鬼皆惊的惨叫和怪叫声中,火把一直从脚烧到脖子,因为上面再也没有东西可烧了,然后又移动下来,从脖子又开始往脚上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