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着眼,仰头看向陈与非,虽然焦距有一点飘忽,但却如同往常一样,一眼就与陈与非的目光对上。
陈与非皱着眉头看着她,许念然的眼珠和瞳孔的颜色都非常深,是那种很纯粹的黑色,仔细盯着看,会有一种被吸进去的错觉。
他稍稍迟疑了一下,点点头道:“好。”
就知道大魔王会答应,哀兵政策真管用!
许念然在心里小小的亮起一个v字,眼盲也有眼盲的好处啊。
不仅感觉变得敏锐,还可以跟大魔王撒娇。
陈与非从她的脖颈下撤出手,将玉璜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来,这玉璜并不是从未离开过他,偶尔几次换绳子、清洗,还是取下来过的,只要不离开太久、或者不离太远,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许念然等他给自己带上,那带着体温的玉块贴在胸口只觉得暖洋洋的很舒服,她眯着眼睛蹭到陈与非怀里,让玉块前后都贴着两人的肌肤。
陈与非无奈,两人都穿着睡袍,贴这么近?他一低头都可以从许念然的领口看进去好不好!
“然然,没什么事业线就不要做出这么诱人的举动。”说罢拍了拍她的臀,“别人是前凸后翘,你是前后都一马平川,让我觉得%一%本%读%小说xstxt自己真失败。”
许念然涨红了脸,皱起鼻子反驳道:“胡说,我有长肥一点的!”
说罢推开了陈与非一些,自己双手隔着睡袍挤了挤胸,那突出的锁骨下面,勉强挤出来一条可以称为事业线的小沟。
“陶紫说,乳纛沟就像时间、挤挤总是会有的!”许念然振振有词。
如果她此时能看得见,一定会发现陈与非的眼眸中神色暗了暗,不过这男人还是有些自制力的,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看个事业线根本起不了挑纛逗的作用。
陈与非轻笑一声,伸出两根指头夹住许念然睡袍的衣襟,为她拢了拢,不至于春光外泄。
“人家的事业线深不见底,你这事业线浅得一根手指都夹不住吧?”男人调笑道。
许念然听不太懂,歪着头问:“夹手指做什么?”
陈与非翻了个白眼,难道让他解释要夹的其实不是手指,是比手指大很多倍的那玩意儿?
看着许念然的眼睛露出好奇又迷茫的神色,陈与非心里软了不少,抱着她哄道:“不做什么,不夹不夹,然然你用不着懂这些。”
许念然撅着嘴表达了一下被敷衍的不满,随即又咧嘴一笑,钻到陈与非怀里,闷声道:“与非哥哥我好喜欢你叫然然的,你这么叫我,我就想撒娇。”
陈与非发现她看不见了之后,不仅变得更加黏人,表情也都丰富了不少,笑道:“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坚强,一般女孩子要是突然看不见了,一定吓得大哭大闹,哪像你,还笑嘻嘻的……都不知道我多心疼。”
最后一句说得小声,像是自言自语般嚼碎在两人的耳畔,但是两人此刻肌肤相贴,这么近的距离,说出口的话怎么可能听不到?
许念然的小耳朵有点可疑的泛红,故作姿态的说道:“孤……孤也是吓了一跳啊,不过孤什么艰险没见过,此等小事怎么能打击到孤呢……”
有你在,孤才不怕呢。
“孤孤孤,皮痒是吧。”陈与非在许念然那没几两肉的大腿上拍了一巴掌。
许念然不理他,往他怀里使劲蹭了蹭,这副越打越黏的样子,让陈与非有点无奈。
“然然,你是大姑娘了。”陈与非轻笑道。
“唔?可是你刚刚才说我‘小’啊……哎呦。”又被拍了一巴掌。
“别装傻,你知道我想说什么。”陈与非凶道。
“那那那,那你想怎样嘛?”许念然脸颊都快烧起来了,“你亲都亲了,难道你对谁都可以亲亲啊?”
“唔?”陈与非挑眉,“你也不傻嘛,小丫头,看着像只纯良的小白兔,其实肚子里是黑色的吧?”
“才不是!我里外都是纯良的好吧!”许念然一边说,一边想起姑姑跟她说的话,垮了小脸。
“可是与非哥哥,家里人都觉得我会让你、让陈家名声不好,我现在是个累赘……你看,除了你,没有任何人关心我,没有任何人问我不回家会去哪里住……从我入学后,奶奶连个电话都没有给我打过。”
她那清清秀秀的巴掌小脸上,净是落寞的神色,寄人篱下,本来就没有血脉的关联,这些年来相处的感情,也只与陈与非感情深厚,其他人对自己也只是不咸不淡而已。
“有我还不够?”男人笑着伸出两根手指,捏着她小巧的下巴摇了摇。
“够!”许念然忙回答,随即又纠结的拧起眉头,“可是如果……如果……”
如果什么?
如果在一起,爷爷奶奶、你爸爸妈妈、姑姑姐姐都会讨厌孤、会觉得孤得寸进尺、贪得无厌、居心叵测;会觉得孤算计着你、算计着陈家的富有,孤不想被他们当成恶毒又没良心的白眼狼。
“……别瞎想。”男人训斥了一句,随即低下头来在许念然鼻尖上轻吻了一下,“管他们想什么干嘛?你怎么不管管我想什么?”
“不管不行啊……”许念然嘟着嘴,解释道:“我受了陈家那么多恩惠,再说,我在这个世上一个亲人都没有,要是还跟养育我的家庭闹的不愉快,那我就太失败了对不对?”
陈与非对许念然的这种心情不屑一顾,他从小就是家里的核心,大家都围着他转,他很难理解许念然这么迫切的想要“亲人”的念头。
“想要亲人还不容易?”陈与非抱着许念然背部的手,移到她肚子上,从睡袍的开逢处伸进去,轻轻戳了戳她温嫩嫩的小肚皮。
“想生一个还是生一窝?”他问,“要多少个都行。”
许念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陈与非说什么之后,彻底炸毛了。
“与非哥哥大坏蛋啊!”她吓得从被子里弹起来,扯过床头的靠枕就往陈与非的脸上摁。
那个男人还低声的笑了笑,那笑声怎么听怎么得意,许念然只觉得脸颊上热得可以煎鸡蛋了。
陈与非双手掐住她的腰,将她固定住,提醒道:“然然,现在我看得到你,你看不到我,被我看光了哦,不觉得吃亏吗?”
许念然一听,赶紧扔掉靠枕,双手拢住自己的睡袍前襟。
陈与非顺势撑坐起来,靠在大床上软绵绵的靠枕堆里,将许念然拉过来抱着,拍了拍她脸,道:“然然,从以前就觉得,你根本不像与你同龄的孩子,你总是安静而听话,也只有在我这里才敢闹闹脾气。”
“切,你以为我很幼稚啊,人家怎么说也两世为人,活过的岁数加起来比你还大得多……”许念然双手紧握自己的衣襟,闭着眼睛靠在陈与非的肩窝处。
“……不错啊,会说‘人家’了,有点进步。”
“……孤,是孤!孤怎么也两世为——唔……”
许念然的嘴唇被咬了一口,光是咬还不算,那个大魔王还又吸又吮,把她压在枕头堆里挣扎不得。
等到许念然觉得自己快被憋死的时候,那个大魔王才松开她的唇,笑道:“学着换气啊,笨蛋。”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所以孤现在的手被他扣得动弹不得、嘴巴被他咬得又红又软……古人诚不欺孤!
啃啃咬咬就算了!那个大魔王居然还用……还用下面那热热的一大包东西蹭了蹭自己的腿根,道:“什么时候想要亲人?嗯?”
许念然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熟了。
眼睛看不见的情况下,其他感官加倍的灵敏。
气息、触感、热度……这些都让自己的身体敏纛感到紧绷。
陈与非看许念然紧绷到一触碰就微微发抖,摇了摇头,笑道:“这么生涩?”
“……又不是你这样的花心大萝卜。”许念然努力的回了一句嘴。
“为了你我多少个晚上乖乖待在家里,你自己数数。”陈与非笑着躺下,将人拉回怀里抱着。
“嗯,与非哥哥你真好。”许念然认真的说。
“你一会儿说我好一会儿说我坏,能不能不要这么没说服力?”陈与非笑着为她将长发理好,“还有,一般说到这种事情,女人都会吃醋,哪怕是以前的事情,女人也能闹腾一下。”
“真的?”许念然狐疑,“那、那我学学。”
“……不准学!”
……
戴着半截玉璜入睡,许念然睡得比平时安稳,或许这只是她的心理作用,她知道自己安稳的原因,其实很大部分是因为身旁那个传递过来温度的人。
今晚的梦中,没有了不相干的人造访,可是却让她的感知力加倍的增长。
思绪像不受控制一般,穿过了墙壁、穿过了窗户、穿过了钢筋水泥的丛林、穿过了天边黑色的夜幕……
丝路驼铃、大漠黄沙,遥远而古老的神话。
繁华的城邦、血火的淬炼、黑沙暴的摧残、旌旗刀兵的征伐……就像一幅古老而残破的画卷,一幅幅的在脑海中闪过。
快要想起来了、就快要想起来了,只差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