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杨成俊说要回家和杨老爷子商量,不过这么好的赚钱机会,只要杨老爷子没得老年痴呆,就一定不会拒绝。
可是褚霁威的样子看起来怎么好像不太高兴?
如果说是杨妹妹太花痴,烦着他了,也不像。
这又不是他第一次被佳人钟情,他向来都云淡风轻视若无睹,神经末梢都离着佳人十万八千里,怎么会生气呢。
莫悠悠想不出他不高兴的理由,她小声地问了句:“师兄,你脸色不好,是谁惹你生气了?”
不是她吧,应该不是她,她没惹他啊。
褚霁威睁开褐眸,脸色缓和了些,他总不能说是杨成俊对她隐藏的猥亵心思,让他怒了吧。
杨成俊是个商人,知道以利益为重,也没有把内心的邪念表露在外,才让他能忍到出门。
莫悠悠还睁着水眸担忧地看着他,他突然就笑了,状似随意地问道:“小忧这是在担心我?”
莫悠悠点头承认:“是啊,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就快点儿找个大夫。”你这个主力要是生病了,不就影响我们赚钱了嘛。
褚霁威抬手曲指划了划她的脸蛋:“没事,头有点儿疼。”
头疼?“昨晚没睡好?”
随即想起他一身黑衣穿梭于黑夜之中的爱好,莫悠悠不由猜测,他不会是昨天晚上又出门去哪儿寻宝了吧。
刚想到这里,额头就被褚霁威弹了一下,“胡思乱想什么,我昨晚哪儿也没去。”
莫悠悠抹了一把脑门,干笑了两声,为自己对他的猜测感到些不好意思,就听褚美男继续道:“小忧来帮我揉揉吧。”
说完他又闭上了眼睛,精致的眉梢眼梢都透着疲惫,身子坐得端正,仿佛在等着莫悠悠帮他按摩缓解疼痛一般。
褚霁威的表现太自然,自然得让莫悠悠觉得她帮他揉揉是理所应该的。
他除了要忙画苑的事情,还要为她提议的合作劳神分心。
只不过揉揉头部太阳穴什么的,这不就是她力所能及的举手之劳嘛。
莫悠悠并没有太大的心里抵触,听话地往褚霁威面前挪了挪,双手抚上了他的太阳穴,大拇指按着太阳穴位,其他手指顺着滑进了他的两侧发间,轻轻帮他穴位马萨基。
“这样可以吗?”一边揉还一边很敬业地询问着。
她的手指有些凉,按揉在他的额角仿佛一阵清凉的春风吹拂,带过一阵周身的舒爽。
褚霁威感觉心中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心被狠狠撞击之后,又雀跃地狂跳起来。
他睁开褐色的双眸,深邃又带着琥珀般璀璨的光芒,定定地看着莫悠悠。
莫悠悠觉得自己按摩得不错,回看他的眼神仿佛在说“我技术很好吧”,对他炫耀般地笑了笑。
马车里的气氛温馨宁静,让褚霁威不禁想要动笔作画,画下她的笑,她的柔媚,她的纯真,捕捉珍藏此时此刻的场景。
片刻,他又闭上了眼睛,在心中细细品味享受令他沉迷的这一刻。
忽然,他的眉紧蹙起来,倏地睁开了双眼,眸光一瞬清明,伸出双臂抱住了身前的莫悠悠搂紧了她。
莫悠悠被他的动作吓到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听到马车外马匹的几声长啸。
接着听车夫惊呼了一声,“噗通”,仿佛是什么摔落在地,慌乱的声音传了进来,“公子小心!有暗箭!马已经被射伤了!”
被暗箭所伤受了惊吓又吃痛的马,不等车夫起身再上车阻止,发了疯似的往前跑。
抱着怀里的莫悠悠,褚霁威靠着摇晃的车厢壁,腾出一只手掀开了车帘看了看车外。
马车已经行驶出了闹市区,行到了晋阳东北郊方向的一条僻静的岔路上,平坦的小道周围没有人影,两旁也没有树木。
顺着这条小路再往前走就是镜湖,再不阻止的话,估计马车就会被惊了的马匹直接拉到湖里去。
莫悠悠就算再迟钝也知道他们遭到了暗算,马受了伤,现在的马车处于无导航的无人驾驶状态。
要不是褚霁威抱住了她,刚刚马车的急刹车和现在剧烈的颠簸,肯定就把她甩倒在车厢里滚地板了。
她有些害怕,受到的惊吓不比外头的马少,又被快速前进的马车颠地有点晕,被褚霁威抱在怀里缩头缩脑地像只鹌鹑一样,双臂无力地环着他的腰身。
难得美人在怀,可惜时机不对,再舍不得想要多抱一会儿都不行,褚霁威声音轻柔地安抚她:“小忧别怕,有我在呢。”
“那你倒是快做点儿什么啊。”莫悠悠头也不抬,闷声闷气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我出去把马车停下来,你自己在车里坐稳?”
莫悠悠:
不是她不愿意配合褚霁威的拯救马车行动,莫悠悠声音虚弱,带着些哭腔答:“我,我,我没力气了……”
看来她真是被吓到了,褚霁威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我抱着你去,你不要乱动,好不好?”
莫悠悠连连点头。在他身边应该比一个人在车里踏实,她没出息,她做不到临危不乱。
她这种全身心依赖的柔弱无助小女儿表现,让褚霁威心里别提多舒服多满足,他甚至要感谢今天放暗箭找他麻烦的人。
褚霁威抱着莫悠悠,在车厢里蹲着身子走到了车门挑起了车门帘,镜湖无边的湖水已经入眼,再过不久这马车就真要走水路了。
他轻轻施力,抱着莫悠悠跳坐到了车辕上,屈起一条腿在车辕上搭成个三角形,让莫悠悠斜着身子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一手继续搂紧她,一手抽出了腰间的软剑,一个前挑,用剑身勾过来马的缰绳握在了手里,随即单手用力地将缰绳拉紧。
马匹又嘶吼了几声,被勒得前进受阻,两条前腿一提后腿就支撑着立了起来,接着前脚放下在原地蹬踏了半天,才在褚霁威拉紧的缰绳控制下慢慢地站稳了。
莫悠悠斜坐在褚霁威的腿上,埋着头不挣扎不乱动,一副听威由命的乖顺样。
马车停了,褚霁威放下了手里的缰绳,收回软剑,上下打量她,确定她没有受伤,环着双臂俯下头,唇鼻贴着她的头发,闻着她的清香又抱了她一会儿,没说话。
半晌,怀里的人动了,抬起了脸,刚好和褚霁威俯下的脸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