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一袭红衣的宇君奕已经在他眼前消失不见了。
宇君浩这才抽了一声,伸手捂住了自己发疼的脖子,手心感到了微湿的触感!
“来人啊!”他大喊了一声,“人呢?你们都是废物吗?竟然让刺客闯进了王府!本王受伤了!速传太医!”
……
南宇皇上宇君旋的寝宫偏殿内
莫悠悠已经被医女换了一身女子的衣裳,她静静地躺在床榻上,一直没有苏醒。
熬好汤药后,医女动作敏捷地捏开她的下颌灌了半碗药下去,随后给她擦了擦唇边的药液药渍,放下了碗就坐在床榻边看着她出神。
无忧公子竟是个女子,难怪公子忽然销声匿迹了……想必师父听说的话,也一定会吃惊呢。
想了想,医女拉住了莫悠悠的手,取出一个小瓷瓶,将无色的药液抹在她的指尖,取出银针在上面扎了一下,红艳艳的血珠噗噗噗地冒了出来……
殿外响起了脚步声,医女耳聪目明地站起身来,行礼迎驾:“奴婢参见皇上。”
“都下去吧。”
宇君旋把身后的宫人和偏殿里的医女都赶了出去,他坐在了床榻边,目光专注地看着床榻上躺着的女子出神。
她伪装的束缚被褪了下去,曲线毕露的傲人身材随着微弱的呼吸,缓慢地起伏着。
瓷白的脸颊上嵌着两扇又长又密的睫毛,红嫩的唇瓣泛着诱人的光泽,仿佛在待人采撷,宇君旋看得入了迷。
他感到了自己微妙的变化,却说不上来他哪里变了,以往他并不会有这么多的心思去一个女子。
朝堂政事就够他头疼的了,还有每晚睡眠不足给他带来的力不从心,面对后宫的嫔妃,他也提不起兴趣……
这一切都使得他对她此时的在意,表现得更加强烈更加明显。
说起来,她这个“无忧公子”还没来得及出手为他解忧便晕了吧。
他竟然升不起半点想要责罚她的心思。
她小小年纪又怎么会凹损心神至此?听太医的意思,要调养好一阵子才能慢慢恢复。
宫里头的药材那么多,足够给她调理身子的了。
来日方长,其他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说。
宇君旋心思百转千回,殿外头突然响起了郭公公惊慌的声音:“闲王殿下,陛下的寝宫岂能乱闯!陛下正在……”声音戛然而止。
“嘭”的一声,殿门被踹开,来人脚下丝毫没有控制力度,上好木材的门板破碎了一地。
宇君旋眼中浮现出狠厉的杀意:“闲王?胆敢擅闯朕的寝宫?惊扰圣驾?”
宇君奕对他的话置若未闻,对他的人视而不见,他径直走到床榻边,动作轻柔地抱起了昏迷着的莫悠悠。
宇君旋拦在了他要走的身前:“闲王这是何意?无视宫规,擅闯皇宫!见了朕不但不行礼问安,还要直接从朕的寝宫里带人走?”
宇君奕抬眼瞥了他一眼:“你拦不住我。”
“她是朕请来的客人!你凭什么带她走?”
“她是我的女人。”
宇君旋被噎住了……
前一刻令他产生了兴趣,让他以为能够留在宫里的女子,转眼就被闲王宣示了主权?
他派出去调查的人的确有报说,闲王身边带着个身穿白裙的貌美女子,一向不近女色的闲王对此女的宠爱态度非比寻常。
难道就是她?!
宇君旋怔愣中,宇君奕抱着莫悠悠走出了偏殿,他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以他的功力,不受阻碍地出入皇宫就像喝水吃饭那么简单。
“今晚当值的人都死了吗?!”宇君旋一脸怒气地走出了偏殿。
郭公公忍着腹痛从地上爬了起来,回禀道:“皇上,刚刚闲王现身之前,守卫的侍卫们和宫人们突然都晕死过去了。”
宇君旋扫了一眼倒在殿前的几个人,看着郭公公冷笑,问道:“你怎么没晕?”
好一个闲王,他以为来去只让自己和心腹太监两个人知道,就是对他这个皇上的尊重了?
“……奴才,奴才,也不知啊。”
郭公公快哭了,难道皇上的意思是他没被闲王弄晕,是因为闲王特别优待他?他和闲王暗中有勾结?
“奴才对天发誓,奴才对皇上忠心耿耿!绝不敢……”
“好了”,宇君旋一摆手,心里的怒气压了又压,脸色恢复了些平静,“朕又没怪你。”
“多谢皇上!”
郭公公感觉身上出的冷汗浸湿了衣衫,颇有些大难不死的庆幸感。
混在宫女里装晕倒地的医女瞳仁微动,亏她机灵,刚刚她在闻到“一炷香”的瞬间就主动倒下了。
一炷香,顾名思义,能让人迅速晕倒持续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无需解药自可苏醒。
红锦衣银面具的闲王?他今夜闯进皇上寝宫抱走的无忧姑娘,和他往日身边的那个白衣女子?……
两个身影重合相叠,医女觉得她今天的发现有如拨开云雾见到天日一般,以前的很多疑惑都豁然开朗了。……
宇君奕抱着莫悠悠直接飞进了他很少回去的府邸—闲王府。
南宇国有个闲王,是先皇所封,意在希望他做个游手好闲的闲散王爷的意思。
据说,当年先皇还是太子的时候,一次醉酒宠了太子妃身边一个主动勾引他的宫女。
太子妃当时刚刚有孕,知道被身边的宫女背叛了之后,一气之下差点滑胎。
太子本想杀了这个宫女,又怕杀孽对未出生的孩儿不吉,便把那个宫女送进了冷宫。之后冷宫里的宫女有孕,偷偷生下了孩子。
太子对这个让太子妃不快的孩子也甚是不喜,于是这个孩子刚出生就被太子送出了宫。
这个孩子从小到大都没有进过宫,直到几年前,先皇病重时曾经出宫,秘密地见过这个从小养在外头的皇子一面,之后回宫颁下诏书,封二皇子宇君奕为闲王,赐下闲王府邸,而受封的闲王连面都没有露。
病重的先皇驾崩之时,一个身穿素衣面戴银色面具的男人身影才短暂地出现在了朝堂众人眼前。
有人猜到,他就是闲王。
那人离去飞远之时扯下了身上的素衣抛到了空中,只给众人眼中留下了一道血红色的残影。
后来,晋阳城内偶尔会有一个身穿红色锦衣、面戴银色面具的神秘男子出没。
除了个别在朝堂上十分敏感、善于捕风捉影的人之外,没人知道这就是从小养在外头的二皇子—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