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人区。
阁楼顶部。
助手站立在莱特身边,目光呆滞。
莱特手中握着金色怀表,表盖早被翻开,滴滴答答,里面是转动的秒针,与沙文.威尔同款的表纹却越发黯淡。
光泽凝滞,表面甚至出现斑驳锈渍。
咔嚓!
表针停了,锈渍锈住了齿轮!
莫名的变化让二者越来越呆滞,然后,脸上泛起苍白。
助手也呆呆的看着怀表,脸色变换,先是迷茫,然后透露出无尽的……惊恐。
他的手在颤抖……,“老板……,老板……。”
“沙文,死了?”
手的颤动摆幅越来越大,“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会这样的!”
他甚至开始崩溃,助手经历过无数档案,自然明白暗世界……恐怖。
如今他们的靠山沙文消失,被从世界上抹去……,凭着他们以前得罪过的势力,以及犯下的累累罪行,他们绝对活不过明天早上。
暗世界的刺杀效率……他见过。
助手略带颤音,“老板,要不然……我们……去找下城区的杀手吧。”
“只要能活命,给他们多少钱都行!”
“得尽快,咱们跑吧。”
莱特似乎不会说话,发散的瞳孔再度交汇,“德?”
“他不可信。”
“听说他把兄弟都杀了。”
他的手推搡了助手一把,“镇定,镇定。”
“慌张,无法解决问题。”
“目前事情已经无法解决,丧钟也不可信了。”
“我们已经没有路了。”
“不行,我们得找出路。”
莱特似乎想到什么,略有踌躇,他在权衡利弊。
手颤巍巍从桌面拿起药块,吞服后,其止住萎靡的精神,在药性的作用下,思路会更加开阔。
他想到了一些办法,甚至一些忽略的也再次想起。
“对了,先把资金弄明白。”
“远帆集团资金链早已断裂,我走后,先把威尔港上层名流的资金还回去,记住,要两倍送还。”
“你只有这样做,才能在威尔港立足。”
“就算想逃走,送还资金的你也安然无事。”
“至于那些散户资金,不需要管,这些麻烦交给威尔上层。”
莱特先生开始整理起衣服,然后站起身,走向衣架。
“上层圈养的杀手又不是吃素的,也不是提供观赏的,他们会暗中解决这些的。”
“你可以留在这,他们需要你继续管理金融,而我就不可以。”
“至于,和高尔组织,和教廷,和丧钟,还有那些暗势力,这些都需要你自己摸索。”
“我得先走了!”
莱特先生迅速抓起礼帽,在衣架内找了身朴素的西服,他皱了皱眉头,但很快隐忍,这个时候,不是挑挑捡捡的时候。
翻捡片刻,拿出制式皮大衣,披在身上。
嗒,嗒,嗒。
从桌边拿起实木拐杖,转瞬间,迈步下楼梯,消失在助手眼中。
一道声音跨越而来。
“记得暗中联系账户,先汇给我……一些钱。”
……
助手有些烦闷,这些事情都不好解决,以前,面对丧钟的从容下是沙文在撑腰。
他代表的实际是沙文的意志。
如今,被剥夺基础的远帆集团再没有谈判权利,其已经丢光手中的所有筹码。
而丢光筹码,只能任人宰割。
商界的战争,都是见血的!
他想起了最初他做的生意,靠着打拼赚了近3000镑,然后在资本收割时亏了一万镑,幸亏他人生中遇到了莱特。
后来,他才明白任何行业能赚钱基本是两条原因,要么,生产力提高,产生质变,要么,就是资本的注入,带动活力。
好死不死,他当年选择的是资本注入行业,由于行情,他投资建立文化公司。
那一年,实体经济特别萧条,高利贷和文化较盛行。
由于高利贷金融的恶性竞争与破坏性,所有相关基础建设都停止,然后,就是工业的萧条,那次萧条那对刚开始没几年的工业革命是毁灭性的打击。
国家甚至限制了高利贷金融,也因此,资本从文化业撤离,不忘临走前收割一批,割倒所有文化产业依附者……。
那一年的冬天,他差点冻死在街头。
以他如今的视角看,所有行业都在增强着依附者的依附性,让参与者产生依赖心理,收割时没有止损的……理智,让你彻底破产。
鸡蛋,永远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甚至,整件事件都透露着一股浓浓的阴谋,工业的低迷到底……符合谁的利益?
那次是帝国大事件,由于威尔港和艾尔西经济联系强,所以,那一次也被波及。
终归到底,那次的工业低迷彻底击溃工厂主的嚣张,缓和了贵族与资本的矛盾。
某种意义,其造福了人类,毕竟,只有和平时期,国家才能保证每位公民的人身,财产安全。
战争时期,人命如草芥。
“糟了,忘送莱特先生了!”
助手急匆匆的下楼,转角处,他怔在那里……。
他的脚步猛然停住,吞咽着口水,但似乎喉咙变得是干哑,心脏更窒息,仿佛什么掐住他的心脏!
这里只有诡异和安静,他似乎喘不过气了,眼球充血!
大厅处。
是极为恐怖的画面,莱特先生……死了!
他倒在地上,鲜血泼撒的到处都是,地面溅满……鲜血。
血和衣物粘连在一起,早已形成血痂。
莱特先生的牛皮大衣上面……尽是干涸的血渍。
这里尽是诡异,如此短时间内怎么会形成血痂?
“嗬,嗬,嗬”
他的太阳穴猛跳,连带起阵阵抽痛。
他试图摆脱恐惧,嗬,成功了。
紧接着,他踉跄的跑出阁楼,无视金碧辉煌的门扉,什么,都没有命重要。
……
下城区。
丧钟把玩着金色面具,饶有兴致的看向托克的碎头颅,他似乎感知到了什么,脸上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紧接着,他沉重的步伐挪动,缓慢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
守夜人加特和德站立在一处房顶。
风带起二者的风衣。
他们淡漠的目光扫过整个城区,虽然目力无法投射那么远,但他们依旧去看,这种俯视感令人沉迷,无法摆脱。
好像成为高高在上的……,掌管生死祸福。
他们的目光投向中心区。
在那里。
总督府的屏障慢慢散去,似乎达成某种协议,军队组成整齐的褐色方块,陆续退回军营,北麦肯方面,杂乱的群众也都退回。
总的言之,威尔港不胜自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