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乎试剑台归属与两大堂部脸面的最后一场决战终于快要来临了,当夜便是决战的前夜。
林岐一人站在林间小楼之上,双目远眺此起彼伏随风摇曳的竹海,心中止静波澜不惊,唯有一道不断温养的剑意才神识之中不断壮大。
夜间凉风吹乱纷飞的竹叶,吹散两缕林岐额头上的乱发,但他的心意却不会乱,低下头慢慢拿起手中的家传宝剑口中低声念叨。
“等着吧,我就快要成为内宗弟子了,待我修为精进,实力出众之时,便是再寻紫衫人的时刻,同时也要问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林岐也思考了很多东西,最终关于那天之中的一夜细节与疑问也被林岐想透。
至少父亲与那些紫衫人是有关系的,只是因为那林岐无法得知的原因,而被蒙蔽在谷中。他只想要一个答案,一句回答,哪怕只是一个字也好,至少心中那无法放下的牵挂才能彻底的平息。
就在林岐独自忧愁的时候他的身后发出了一丝声响,随即一个声音传来。
“我说怎么到处道找不到你,原来你在这里,倒是不怕夜黑风高从上面摔下去,也不好好准备准备,明日可是你决战的时刻。”
出现的人影是南引,他倒是对林岐明日的决斗十分的上心,毕竟那可是进入内宗机会。
林岐回道:“我可正是在准备。”
“哦,站在上面吹吹风便是准备了,你这个借口可不算数。”
林岐解释道。
“剑者,一个高深的剑者,便是讲究心怀广大,临危不惧坐怀不乱,双目观望心如止水。”
南引拍了拍林岐肩头笑道。
“那你肯定是不合格。”
林岐也摸了摸头发回答。
“的确是不合格,我林家剑法,如果要更精进一步的话,便必须要达到了无杂念,无牵无挂,乃至心如止水。我实在是惭愧,可能此生都无法越过这个门槛了。”
听了林岐的解释南引却觉得不对便回答道。
“你这个哪是什么练剑啊,分明是在出家啊,我还怀疑你祖上是不是个和尚。”
林岐闻言苦笑不已随即转移话题。
“对了下午怎么没有看到严堂主,我上来时也没有看见他在房间。”
南引闻言回答道:“这个,严堂主好像有事出去了,具体的倒是不知道,在这个关键时刻出去估计也是很重要的事情,明天赶不回来便可惜了。”
林岐闻言也觉得有些遗憾之后便与南引下了楼,休息一夜准备迎接明日的决战。
而内宗之内,苏剑心也默默地一遍一遍的查看着玉简之中林岐决斗的记录,同时那一只眼睛也不时放射出精光,片刻之后他放下玉简说道。
“明日便去外宗看一下吧。”
说罢也回房歇息了。
次日。
天高气爽,清风怡人,白云闲散的点缀在苍蓝的天空之中,而天之下,那座外宗最高的山峰之上,试剑台已经被整理了好几遍,乃至于细致到一丝灰尘都没有,所有之前战斗留下来的痕迹都修补了。
台下是一圈又一圈的围观弟子,足足有好几千人,其中还设立了一座高台其上都是那些宗内管事的结丹修士,足以见得高层对这次决斗的重视。
不过还有一个特立独行的凉亭它的四周三丈都没有一个修士接近,正是苟离等人的坐席。
但那此刻的苟离却是一脸的不悦,一部分原因是林岐的强大,居然连胜这么多场让法堂只剩下了最后一杆旗帜,丢脸丢到了家。还有一个原因便是,那个该死的他从内宗找来的好师弟,居然在这个时候失踪了。
“好你个奉天,这个时候给我玩失踪,折了我的面子,看我回去不在师尊面前给你摆两道好受!”
苟离咬牙切齿甚至将手中一张丝绢撕得粉碎。
而剑堂这边,在一众弟子的簇拥之中林岐渐渐的走进了试剑台。
站在试剑台下林岐环视了一下问道。
“严堂主还是没有来吗?”
南引回道:“没有看到估计是来不了了。”
林岐可惜随即便走上了试剑台。
他的脚步沉稳,每一步踏出的距离都是一致,每一步落下的力量都是一样,风不能迷乱他的眼,更无法吹乱他的意。剑未出,一股略带一丝青涩的剑意便是昂扬,家传宝剑在剑鞘之内震动不休。
那观战台之上的结丹修士也不仅赞叹。
“筑基修为,小小年纪,便能培养出剑意,虽然生涩但也不愧人才二字了。”
另外一个结丹修士也说道。
“可惜剑堂毕竟日暮西山,再是人才也无法为宗门出力,时代不是以前的时代,可惜可惜。”
就在两声可惜之中,林岐走到了正中。
“剑堂林岐,挑战你法堂最后一杆旗帜,谁来应战!”
林岐的声音不高,也不尖锐,而是平常的语气,但听在苟离耳中却是最大的嘲讽。
“他妈的欺人太甚,狗日的奉天还不来,是要逼我亲自上台吗?”
片刻之后法堂之中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应声,林岐诧异便又问一声。
“剑堂林岐挑战,可有人应战。”
苟离闻言从桌椅上站了起来,他紧握双拳,脸色都有些发青了。
“这是他们的让我下不了台啊。”
苟离甚至都在考虑要不要自己亲自上台应战了。
而就在林岐准备喊第三声的时候只听远方传来一声长啸。
“哈哈哈,久等了,我奉天应战!”
一声长啸,随即带起一片乱风,一个身影脚步连踏树梢而来,两步之上径直飞到试剑台之上,身躯落下重重的砸在试剑台之上,整个实剑台随着震动一瞬,而站起来的那个少年之影双目饱含精光。
“法堂,奉天,今日便领教天闪落日之招了。”
扶手站立,青年之貌彰显十足傲气,其中自信之色跃然脸上,双目直视林岐甚至让林岐感觉到了一丝心悸。
感受到对方的实力林岐严肃的说道。
“你很强,比之前所有的法堂弟子都要强,练气之中居然有你这样的强者!”
闻言的奉天面色一沉,随即嘴角牵动笑道。
“哈哈哈,强中自有强中手,只是你遇到了我,毕竟是法堂最后的脸面了,我不能太没有挑战了你说是不是。”
林岐随即单手按住剑柄说道。
“我会打败你,不惜一切代价。”
奉天也运转其体内的法力回答道。
“我也会不惜代价拦住你。”
相互对视的两人光是在丝线之中便是爆发了一场无形的交战。
而此刻的场外金山破问道。
“这个奉天是哪里来的,没听说过,很厉害的样子。”
南引也皱眉道:“我也不知道,但是被安排在最后一个定然是很强的。”
就在两人疑惑的时候南引只听见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说道。
“这个人叫奉天,是内门法堂堂主,借天引最小的一个弟子,而他的修为也应该是筑基才对。”
南引闻言转过身,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空荡荡的左边衣袖,闭着的一只右眼正是那个内宗剑堂的弟子。
苏剑心。
“原来是你,不过这个决斗不是只能练气修士参加吗?为什么筑基修士可以参加。”
苏剑心说道:“他以某种方式压制了自己的修为,但其实力却是不折不扣的筑基修士,多半是苟离的诡计。”
闻言的金山破一下便是涨红了脸,它大吼着。
“不公平,绝对的不公平,不能打了,叫他下去!”
但苏剑心却是摇头叹息道:“这场决斗是上面也都认可的,已经改变不了了,再加上我也不认为林岐会输。”
“你就对他这么有自信?”
南引问道。
“因为林岐有不能输的理由,光是这样一个条件便没有其他的结果了。”
“但这也将会是一场恶战。”
南引又问道:“这个奉天又有什么过人之处?”
“奉天所习为内宗功法,三碑造化掌,以法力化碑,每一碑皆有特殊的加持之法,三碑加持强上加强,在内宗也是一部不俗的功法。”
听了苏剑心的解释南引感觉到了其功法的强大,不过金山破却是冷哼一声。
“什么破功法嘛,这么复杂,垃圾。”
苏剑心闻言苦笑一番。
但就是这样的功法,这样的人,站在了林岐的面前,决斗也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