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疼得已是快要晕过去,然她好不容易盼到了这一刻,怎能允许错过。当下咬紧舌尖,死死保持清明。当听见宇文成都说出“恩断义绝”,她这才心满意足的一闭眼,软软的倒了下去。
宇文成都抱起她轻若无骨的身体,心下疼得恨不得戳自己几刀。若不是他执意前来,若不是他一己私欲,若不是他顾念旧情,六六何须受此苦痛。
六六身上是疼的,心里却是美的。她早就打定注意,要想办法气的杨玉儿对自己动手。她是谁?当年在灵山,自己师父那修为都能气的掉胡子,何况她杨玉儿。看见杨玉儿的一刹那,心下还甚是失望。她料定杨玉儿单身前来不可能不戴兵刃,上下打量了很久,却没见她带武器。没想到居然带了一把那般精致小巧的匕首。
想着,忍着疼,就对抱着自己跃上马背的宇文成都道,“成都,那般小巧的匕首六六还真没见过呢,你不该折了它,留给我多好。”的确,她在这世间还真没见过那么精致的,看着甚是喜欢。
她哪里知道这匕首乃是当年宇文成都特意为玉儿打造的。这一番话,说的宇文成都心下又是一阵绞痛。
“你若喜欢,成都回去给你打一百把。”宇文成都抱着六六,快马加鞭,却还是回她的话。
六六一听,心里更是高兴。靠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疼啊,真是太疼了!这苦肉计真的不是好演的!
他们出来本没带伤药,六六受了伤,又在胸前,随时有生命之忧。宇文成都心急如焚,不断催马而行,也不走小道了,专走大路,只想找个有人的地方请个大夫才好。
狂奔了一个多时辰,六六早已支撑不住,晕死了过去。宇文成都才远远望见前方有个小镇。当下便催马赶了过去。
如今已是半夜时分,镇上早已没有人声。宇文成都循着街道走了许久,才见到一家客栈。来到门前,将六六小心的抱在胸前,这才敲门,敲了许久里面才传来不耐烦的问话,“谁啊,大半夜不睡觉,敲什么敲。”
接着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打着哈欠的店小二站在门外。一看门口站的人,便是一激灵,睡意全无了。
门前站着一个身穿金甲的英武将军,浑身散发着让人退步三尺的冷硬气质,怀中抱着的红色大袄好似裹了一个姑娘。
“这……这位官爷……有……有甚……要事!”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平时挺利索的嘴,怎么看见这将军就连话都说不全乎了呢。
“备间上房,找一个大夫来,快!”宇文成都并不看他,只是迈腿往里走。
店小二一听哪敢怠慢,赶紧领了宇文成都往楼上走,安置两人进了房间,这才退了出去。
宇文成都将六六小心的放在床上,六六胸前白衣已经一片血红,虽然在瓦岗宇文成都已经略帮她止了血,但没有药,终是不行的。
看着六六那白的近乎透明的脸颊,宇文成都伸出手轻轻的抚上。心痛愧疚的难以自持,只要六六好起来,他发誓,此生一定再不会让她受伤!
然他绝对不会知道,伤六六最深的,却是他宇文成都!不过那是后话了。
“客官,您要的大夫请来了。”
宇文成都正心乱如麻的思虑着,就听见外面的店小二在门外说道。
宇文成都开门,见门外站着店小二还有一个六十开外的郎中,便点了点头,侧过身,让郎中进去。又看店小二还踮着脚抬着脑袋往里张望,皱了皱眉,从怀里摸了块银子丢给了他。
“去买身女子衣衫来,再备些清淡可口的膳食,余下的赏你了。”
店小二眉开眼笑的接了,点头哈腰的道了谢,这才转身乐滋滋的走了。只要有钱,别说半夜买身衣裳,就是要买个成衣铺子都简单。
屋里的郎中,已经给六六把了脉。见她胸口一片血红,知道是伤在胸前。就打算帮六六解了衣衫看看伤口,他是大夫,自然没有男女之嫌,所谓上不避父母,下不避大夫。
然他的手还没触到六六的衣服,一只铁钳一把的手便抓住了他的老胳膊,疼得他哎呦哎呦叫唤。
“你做什么?”宇文成都横眉立目,怒问。
“哎哎,客官,您先放手,放手。”郎中疼得不行。
宇文成都这才松了手,却依然冷着脸,一脸戒备的看着他,似乎他再有所举动,便会立刻结果他的性命。
“这位客官,姑娘伤在何处,伤的如何,老夫总要看过,才好诊断不是?”他是瞧出来了,这位煞神一般的人物,是那般紧张床上的姑娘,容不得别人沾一指头,只好出声解释。
“她伤在左胸口锁骨下一寸三分。”宇文成都意思很明白,我告诉你了,你该干嘛就干嘛。
郎中无奈,也只好按寻常外伤,配了外用的敷药,又配了安神宁气的内服药,这才起身行了个礼,退出了房门。
宇文成都将药方看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不妥,这才唤了小二来前去配药。
不多时,店小二便将药和饭食,还有购买的衣裳都拿了进来。
宇文成都见都走了,这才将门从里面栓了,走到六六身边。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这才一咬牙,伸出手,将六六胸口的衣衫轻轻撕开。露出雪白的半抹酥胸,和触目惊心的伤口。
宇文成都取了干净的布,将伤口附近的血渍抹去,又将外伤的药敷上。然伤口在胸口,六六不起来又没法上绷带。
宇文成都只好轻轻将六六扶起,自己坐到她身后,让六六靠在自己肩上,伸出修长的臂膀,将绑带从六六胸前绕过后再从背后绕到前面。好不容易,做好这一切,宇文成都已然已经一身是汗。
倒不是他体弱,而是六六半裸着身子靠在他身上,温香软玉在怀却又不能动任何心思,实在是需要强大的自制力才能控制自己那脑海的奔腾的欲念。
看着六六依然昏睡的脸,宇文成都苦笑。轻轻给她盖好薄被,自己来到桌前,坐了。见桌上店小二还给备了酒,便拿了起来,自斟自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