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师姐……啥……啥时候可以吃啊？”李元霸咽着口水，眼睛直勾勾盯着面前的火堆。
“快好了，再等等。”六六优哉游哉的坐在一边，翘着腿，闭目养神。
他们面前的火堆上，架着几条鱼，热气炙烤的鱼吱吱作响，不断飘出淡淡的香气，馋的一旁的李元霸抓耳挠腮，但师姐没说能吃，他也不敢动。
当然，这柴不是六六捡的，火也不是六六生的，那鱼更不是六六抓的，她只负责一边指挥，李元霸都弄好了，别说，这孩子傻是有点傻，干活倒是挺利索。
山上日子清苦，没什么好吃的，六六经常带着他满山跑，抓鱼捉鸟，然后烤来解馋。她是不会这些的，但是当年在瓦岗，宇文成都这般烤过馒头。想起那个人，六六的心便是一疼。甩了甩头，睁开眼，看了眼火堆上的鱼。
“要不，你先尝尝？”看样子好像熟了，不过六六也不敢确定。
李元霸一听，高兴得两眼放光，也顾不上烫了，抓了一条鱼就啃，“香……香……。好……好吃。”
六六却皱着眉头，她怎么看怎么觉得那鱼好像还带着血丝呢，她才不要吃呢。
“好吃啊，好吃师弟你都吃了，师姐不饿……”。
李元霸感动坏了，师姐实在太好了，又教他烤鱼，自己不吃还省给他。
“师……师姐。，你……你真好。”
六六笑嘻嘻的摸了摸他的黄毛，“那是，师姐不疼你疼谁啊。”
“为……为啥师父让我叫……叫你师姐……明……明你入……门比我晚。”李元霸一直想不通这个问题。
“因为我比你大。”六六答得理直气壮。
“不对……不……。对，师门排名是……。是按……。按入门顺……顺序的。”李元霸啃着鱼，也有空说话，倒实在难为他。
“什么对不对的，比你大，你就要喊我师姐。”六六还是理直气壮。
“你……你不讲理……”李元霸有点不乐意了。
“讲什么理？不知道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也么？和女人不能讲道理。”
李元霸无可奈何，自己说不过这师姐。
六六见他一脸抑郁，不再逗他了，想了想，开口问他，“元霸，你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李元霸一听她问这个，鱼也不吃了，端端正正坐好，很认真的说，“元霸……元霸要做……做天下第一。”
六六一惊，看了看面前这个十多岁的少年，面上露出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他语气坚定，掷地有声。
“为什么要做天下第一？”
“因……因为，做……做了天下第一，爹……爹爹……就会高兴……就会喜…。喜欢元霸。”
六六明白了，这孩子一定是极度得不到重视，才会如此迫切的被人认同。心里微微感到心疼，才这么大点，该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说出这般的话来。
“让爹爹高兴的方法很多的。不一定要做天下第一，何况，天下间哪有第一呢。”六六又递给他一条鱼。
“咋……。咋没有。”李元宝接过来一边吃一边问。
六六不答，指着远处的群山问他，“你看那山，高吗？”
李元霸看过去，点了点头，“高……。高……。”
六六转身又指着另一边的山问他，“那这山，高吗？”
李元霸随着她的手指看过去，“高……也高……。”
“那它们谁更高呢？”
李元霸左右转着脑袋比较，转的脖子都快扭了，这才很确定得道，“右……。右边的高。”
六六笑了笑，“那你可知道这世上，还有比这山更高的篙山，还有比篙山更高的黄山，还有比黄山更高的恒山。”顿了顿又道，“这天下间人和万物一般，从来没有最高。”
李元霸似懂非懂，但是想想也觉得有道理，有点泄气，“那……那元霸……。是……。不是，就……。就不能……为……。为……。爹爹争光了。”
“那可未必，只要你做了大英雄，你父亲一定会为你骄傲的。”六六安慰他。
李元霸一听，一把抓住她的袖子，“师……师姐…。元霸……要…。要做…。大……大英雄……可……可……。可……。”
“你是不是要问怎么才能做大英雄？”六六问。
李元霸猛点头。
“做大英雄啊，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师姐教你，你听好了。”
李元霸闻言，规规矩矩坐好，眼巴巴看着六六。
六六站起身来，在他面前慢慢走来走去，做出闭目沉思的样子，然后学着袁天罡的口吻道，“做大英雄的首要条件，便是要遵循三纲五常，何为三纲，便是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妻为夫纲，何为五常，便是仁、义、礼、智、信…。”
“师……师姐……你说的不对…。明明……明明是…。夫为妻纲”李元霸打断她。
六六朝他一瞪眼，“你还想不想做大英雄？做大英雄就是和常人不一样，懂不懂”。
李元霸被她一番抢白，心中觉得甚是不妥，却无语反驳，泄气的不再言语。
六六很满意，继续道，“这个男人啊，只有对自己妻子好了，才算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才算英雄，所谓家国天下，不就是家在第一么，自己家都安不好，岂能安国。”
“那……那……。师姐。的夫君，一……。一定不是……。是大英雄。”
六六一愣，“瞎说，你姐夫是真正的大英雄。”
“那……那他…。他为何…。不…。不来寻你。”李元霸以前和六六聊过，知道她是有夫君的。
六六脸色暗了暗，“他不知道我在这里。”
“那……那他一定……待…。待你……不好。不然……不然师姐为啥拜……拜师父，我……我就是爹爹……不……。不疼元霸……元霸才上…。山的。”
六六心里一酸，摸了摸元霸的头。
“没事，以后有师姐疼你。”
“师……师姐，以后，以后元霸保护你。”李元霸也很心疼这个师姐，感觉两人颇有同命相连的知己感。
“好，以后你就保护师姐，有人欺负我，你帮我揍他，师姐想欺负谁，你也帮我揍他。”
李元霸觉得此话也不甚妥，但是只要师姐高兴，烤鱼给自己吃，那不妥就不妥吧。
“师……师姐…。明儿…。明儿再…。再来，吃…。吃…。”
“好，只要你乖乖听话，明天师姐教你烤馒头，可香了……。”